蘇康靜靜看著唿守單於退軍,鬆了一口氣。


    “陳千戶,你保護難民緩緩向山陰後退!我來斷後!”


    “好,這就交給你了,老蘇!”陳耿答應一聲,命手下士兵開始有序帶著難民向山陰退去。


    粗粗清點一下,這次難民居然有將近兩萬人幸存,再加上投降的奴仆軍,幾乎將近三萬人。


    兩個時辰過後,難民已在陷陣營的帶領下,以及山陰派出長槍營的接應下,緩緩退入了城中。


    蘇康鬆了一口氣,正待領軍迴城,侯山帶著夜不收斥候來報:


    “西北方向發現了兩隊人馬,分屬齊家和王家的糧隊,我猜測他們是準備向匈奴送糧!”


    “哼!”蘇康怒道:“就是有了這麽多的內奸,我們才會一直被異族侵略,你帶人去抓齊家糧隊,我去將王家截下!”


    說完調轉馬頭,帶著一半騎兵向王家糧隊衝去,另一部分跟著侯山去截齊家。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蘇康帶著人就攔在了糧隊的前方。


    蘇康冷笑的看著帶隊管事:“爾等這是準備去哪?”


    王家一看居然是蘇康親自領兵而來,心下驚疑:“他們怎麽會在這?不是說今日山陰必破嗎?這這這...


    難道,唿守單於竟...敗了?”


    心念至此,眼睛骨碌碌一轉,諂笑著說:“大人,這是我們剛去鄉裏收糧,路過此地而已。”


    蘇康繼續冷笑道:“哼,收完糧向北方走?我看你是想去給匈奴送糧吧!好啊,王家長本事了,居然敢通敵?來人,給我拿下!”


    “不不不,大人冤枉啊!”管事趕忙跪地求饒:“這...這糧是...是我家家主知曉晉王守城不易,特收來贈與晉王大軍的!”


    “哦,是嗎?”蘇康斜睨著管事笑道。


    “千真萬確啊!小人怎敢欺瞞大人?”


    “好,很好,既然是犒軍的,那就隨我一起進城吧!”


    管事無奈答應,帶著糧隊,心下惴惴的跟著蘇康向山陰行去。


    剛剛進城就碰到了侯山押送的齊家糧隊,管事一見心下大怒:“好啊,你們齊家果然沒安好心,居然——”


    蘇康饒有興趣的問道:“居然怎樣?”


    管事心知說漏了嘴,囁喏道:“沒,沒怎樣。”


    “哼!你們那點心思晉王早就知道,老實點!”


    “是,是!”


    夏曜和崔由正忙著安頓難民,整編奴仆軍。


    難民還好說,隻需要新開辟一塊營地即可,奴仆軍就有些麻煩了,這些人裏什麽人都有,大夏人、戰敗的北匈奴部族、迴紇、韃靼等等,


    最關鍵的這是三萬多張嘴啊,山陰存糧本來也就勉強夠吃,可如今多了這許多人,糧食去哪裏找?


    正發愁著,聽聞蘇康帶著齊、王兩家準備給唿守單於送糧的糧隊迴來,以及他們帶著的一共兩萬石糧,開心的對崔由說道:


    “唿揭王子真是個好人啊,這又送人又送糧的,搞得本王都不好意思了!這樣的好事請給本王再來一打!”


    崔由也笑嗬嗬的說:“可不是嗎,隻是殿下這一打是個什麽意思?”


    “哦,這個啊”,夏曜樂嗬嗬的說:“咱們打他一迴,他就給咱們送人送糧,那多打幾迴不就更多了嗎?”


    “原來如此!”崔由撫掌大笑:“如此說來,可是要多來幾打了,哈哈!”


    “三哥,趁著現在匈奴退去,你派人去給齊、王兩家送個信吧,咱們可得好好感謝一下。”


    “嘿嘿,小事...”


    ...


    唿守單於坐在大帳中,胸膛起伏不定,


    帳中諸人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帳中壓抑的氣氛在蔓延著。


    實話實說,唿守單於有些後悔了。


    這次大軍東征山陰,本以為手到擒來,可沒想到竟是處處受挫,


    尤其剛剛一戰,晉王的武衛騎兵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後悔了,甚至在想要不要退兵。


    可如果就這樣草草退兵,那自己的威信必然受到影響,迴去以後,還能否壓製住蠢蠢欲動的其他部族?


    目光在帳中逡巡,本想聽聽別人的意見,


    可能看到的隻是快要失去了理智,一心隻想要報仇的唿揭,


    以及損兵折將,快被打沒了心氣,坐在那一聲不吭的蒲奴。


    唿守單於暗暗歎了一口氣,看來還是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正準備讓他們退下,帳外有人稟報:“單於,有大夏人求見,自稱西南來的。”


    “西南?雁門關嗎?”唿守單於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叫進來吧。”


    不多時,一個大夏書生打扮,四十歲許的中年男人,麵帶笑容的走了進來,雙手微微一拱,說道:


    “見過唿守單於。”


    唿守虎目一掃,冷冷的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來幫你的人”,來人淡然一笑,“單於不請我坐下嗎?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唿守哼了一聲,“你自坐便是了,我們可沒你們南人那麽多臭講究。”


    “多謝單於”,來人道謝,並順手坐了下來,再次笑道:


    “聽聞單於今日進攻山陰不利,我特奉我家公子之命,前來襄助。”


    “你家公子到底是誰?你又是何人?少在這裝神弄鬼,當我砍不了你嗎?”唿揭早看他不爽,怒斥道。


    來人哈哈一笑:“我家公子在西南,家中行五,


    在下不過是公子手下一無名之輩,公子不棄,忝作客卿而已,單於稱唿我老周就是了。”


    ‘西南?排行老五?難道是...’唿守心下思量著。


    “難道是五皇--”


    話未說完,就被老周打斷:“單於既已心知,又何必挑明?


    實話實說,老朽早些時日就已到這附近了,本以為可靜觀單於英姿,可今日卻聞聽單於攻城不利,無奈方才打擾。”


    “你這人說話文縐縐的好不爽快!到底是有何事快快說來!”唿揭能聽懂簡單的漢話,但是掉書包他就聽的費勁了。


    老周心說匈奴人就是沒有教養,但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


    “無他,助單於攻城而來!”


    “哦?”唿守單於並沒有激動,反而覺得他在吹牛。


    你們大夏人要這麽牛逼,還會被我們打的不敢出城?


    哦,晉王不算,那是個怪胎。


    不屑歸不屑,但還是淡淡問道:“先生可有良策?”


    老周哈哈大笑,“簡單,無非埋伏細作,內外交擊,裏應外合,詐開城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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