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宅大門被當當叩響,鄒文欣警戒如風,開門卻驚掉了眼珠子:“武大總管!”


    這一聲喚得鄒榮光跑下堂門親自接迎:“哎呦武大總管您怎麽來了?”


    小武搖扇自若,登堂入室,“我來都來了,二爺您廢話就不用說了吧。”


    鄒榮光哈哈大笑:“哎呀來了好來了好,來了就好,來來您請請請上座快快,快看茶。”


    小武隨著熱鬧落座,卻收扇擋停鄒文欣敬上的茶盞,寵溺一笑討巧道:“二爺,茶能解藥,小武現在?不敢喝啊。”


    鄒榮光喜出望外的心氣笑不攏嘴:“哎呀呀武大總管的身子在老夫這可一向珍貴,茶盞快撤了,來些蜜餞糖果,老八件擺上,都動起來啊!”


    瞧著屋裏一些個大男的被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指使的滴溜亂轉,小武嗤鼻,付之一笑。


    孫以泊滿頭大汗剛跑到堂門口,一看還算放心些,可算能喘口大氣。這小子還說身子傷了呢,急著跑這麽遠都不帶虛喘一下的你。


    小武白他一眼,非要說透:“二爺,您都下了殺心,還來這一套?”


    鄒榮光哈哈笑著的臉龐聽來一瞥孫以泊眉眼嗔怒。


    孫以泊趕緊埋頭進堂,差點跪了,又更不敢破壞這氛圍,隻心覺大事不妙。


    小武瞧孫以泊哆嗦那一下,幸災樂禍的小樣:“放心,他不舍得。怎麽,二爺您非要殺我?”


    哈哈哈哈。鄒榮光大笑道:“這哪裏是在我這能見到的?武大總管您在老五那經曆著的,也不是一迴兩迴了吧?我總是要說,你能給我驚喜,我就要好好用你!何苦撐著你這薄皮身子骨兒去挨那鱗鞭?”


    小武扒拉一塊糖彈到嘴裏倒了倒:“哎呀可惜了李掌櫃的,這糖不是他親手做出來的味道嘍。”


    鄒榮光更是笑:“所以武大總管更該知道,你穆宅夾在我五家的對決之中,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個你既然來了,這事能了在我這,就算出了頭,您總也盼著了,能明白得了原原委委,可算我助穆家一臂之力。”


    “何苦腹背受敵?”鄒榮光夠扯到他這邊敲了敲桌案,逼小武降服。


    穆家被兩頭吊著打,能抓住一頭擋在身前,不失為可行,小武自己這樣想。


    但你這口氣,想讓小武點頭,哼哼。


    “哎呀原原委委?”小武鬆了鬆腿,撣了撣衣襟,“那我可先得好好聽聽,您說。”


    瞧他鴨子聽雷似的抬個小臉,卻散發著威逼之勢,鄒榮光心驚,眼眸暴怒。


    鄒文欣一步上前:“武大總管這話能是二爺親口向您提說,已然是給了您天大情麵,你該當就事論事,替穆家給一句痛快話,莫再刨根問底羞辱德榮堂。”


    孫以泊伸頭巴望,緊切盯著小武怎樣迴話。


    但小武調皮的隻像盯著鳥窩偷鳥蛋時一樣,得逞一笑,衝鄒榮光挑了一邊的眉頭。


    鄒榮光聲勢暗落,無奈歎息,他這張老臉又不是沒在這大堂上丟盡過,何況你一個外人,總想知道些什麽,死的明白點,也好。


    鄒榮光兩手一拍扶手,起身娓娓道來。


    《格韻堂》


    霍天一身清爽,搖扇進門;溫顧醇大步相迎,熱鬧歡慶。


    驚得趙岩兩眼蒙圈,還真是小看了你小子,這山上的匪類你是怎麽聯係上的?


    可憐他寸步不離,日夜苦勸溫顧醇歸降二爺的話都說的嘴上腫起火泡來,可你真的敢另起爐灶,哦不,是重操舊業。


    瞧著人兩個相談甚歡。


    趙岩氣的眼星冒火,又得兩耳成精,盯緊了他。


    “少當家的別淨來這一套虛哄的了,事是事,錢是錢,到位,才算。”霍天甩了扇子就差脫了衣衫,山上的痞氣顯露無遺,“一個字,就錢好使。”


    溫顧醇尬住笑臉,抻了抻下巴,哎呦一聲,“你也知道這桑刀把一去,是帶走了我家藏寶庫的鑰匙啊,這大鐵門,哪怕是您這一雙手也打不開呀。”


    “那您折騰這一遭,就為了邀我下山喝茶?我還一心牟著勁以為又要刀尖舔血了呢。”霍天嗬一聲,是聽了多大的笑話啊。


    溫顧醇跟著笑,兩手一拍,也沒多在意似的,“我都替您想好了,哪能讓您白來一趟?就南通街溫家收藏館那鋪子,捆在大門上的鐵鎖鏈條還好弄些,勞您夜半過去砸了,算我給您的頭一份見麵禮。”


    溫顧醇一揚頭,怎麽樣?進而二人哈哈大笑。


    尷尬的趙岩好似被地縫抽了幾鞭子,他跟在溫顧醇身邊這麽久了也沒給鄒榮光撈著啥,“大少爺,是想讓霍頭兒幫上什麽忙啊,出手這麽闊綽?”


    這句好似神助攻,霍天扯出油膩的笑臉,得意昂頭,卻挑刺:“少當家的,這要命的厲害,我還得出人出力偷偷摸摸,怎麽著也不省心,萬一再得不償失,您還是親自去一趟慧醇軒,打開藏寶庫讓我開一開眼吧。”


    瞧霍天故意推脫,溫顧醇給趙岩一個手勢,叫他站在身後不要插嘴。


    趙岩一步退下,霍天瞟著他的腳尖,也算練家子一個,怕是白日在城中真占不著什麽便宜。霍天咕咚一口茶水,又漱了漱口,啪唧噴了一地。


    趙岩嫌棄之餘瞬間警覺,有人聲響動。


    溫顧醇卻撂眼落座,淡定的很,跟山上的人打慣了交道,他知道你怎麽可能白來一趟?


    但還想在我的宅子上撒野,哼哼,“這刀把頭兒你才當了幾天?你是有所不知啊!我溫家倒鼓墓陵多少代人了,自己建的地下倉庫哪怕是少主子進去,沒有圖紙引領就多撚動一下腳尖都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我敢去嗎?”


    霍天瞬間心驚,提了提嗓子警示手底下人安分,小心著點溫宅的機關暗器。


    我說你們每年迴省城的日子裏空著宅子那麽久,他桑刀把怎麽一次都不敢登門。


    “哈哈少當家的,你剛剛說是有什麽事來著?”


    溫顧醇苦口婆心的模樣又撩起半邊眉眼,不接話,隻歎息:“我是真想要迴我溫家的地圖和鑰匙。”


    霍天一聽,貪心四起,“快說。”


    “就在那個杜七衡手裏,他現在傷的要死不活的,也就是你在鬼門關前推他一把的事,霍頭兒感不感興趣?”


    趙岩抬眼瞥他,心疑他此舉還是為了籌謀殺害杜七衡嗎?


    一聽說又是杜七衡!


    哪裏是感不感興趣?該是敢不敢送命?桑刀把是怎麽死的!


    霍天尬住一臉貪念,嗬嗬笑了兩聲,“少當家的,還是說迴山頭的事吧。”


    這樣話說迴來,溫顧醇心頭大爽,哈哈一笑,又瞬間墜落於苦大仇深的痛恨中,眼對眼盯著霍天說:“我要你找出一個皇陵,該是空曠漆黑被人為打通過,牆上掛滿一排鐵籠子,血腥撲麵,殺氣極重。”


    霍天聽得心頭發怵:“這?”


    “別怕。裏麵的寶藏是我溫家的。隻要你能找出來,我親自去盜,你我平分。”


    溫顧醇這一副狠戾,趙岩瞄到急瘋了都快。


    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是什麽,不知道有多少,你還非要跟他勾結,不惜搭上性命,死在裏頭嗎?


    你就聽了二爺的話,先對付掉五爺這個人,不就什麽都出來了嗎?


    霍天也似想到什麽後手,這麽多年溫家對他的誘惑力,令他點點頭美滋滋應下。


    待霍天和隨他而來的人撤離溫宅,趙岩終於忍不住和溫顧醇大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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