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複歸平靜之時,康詩遠拚到暈死在展長鬆身側。


    展長鬆一槍崩了那莽獸,接住他:“康大管事!來人。扶下去。快。”又吩咐:“迅速打掃戰場。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莽獸,挨個查一遍有沒有留下活口的,屍身都帶迴去,一個都不要落下。”


    警員跑去。


    展長鬆拱手而來:“武大總管,多虧了你在。我這也就一天沒見著您吧,怎麽就傷成這樣?倒也是,打了一大天又一大夜,是個人都扛不住。受累了,快去歇了吧,您這傷都……”


    小武搖搖頭,看著康詩遠被抬去,隻說:“我沒事,身上帶了藥膏,再等一會。”


    “帶了藥你還等什麽?”邸盟不幹,拽他就走。


    展長鬆瞟他倆一眼又吩咐:“叫兄弟們別停下,多辛苦一點。全城夜巡,都查一遍。我不信他們真的能憑空從天而降?”


    小武爭扯,不用邸盟拽他:“我自己來,我自己會走。”


    “你什麽意思,用不著我?還是非得顯著你自個?看什麽?你也不想想?這是康宅,康宅!隸屬於展長鬆的管片,我都快不過他。你一個穆宅的,來的比警察所還快,你怎麽想的?就單憑這距離,你也不可能比展長鬆還先到!”


    “今天的風頭還沒出夠是嗎你?一個人一天能挑七家武館,你晚上還睡不著覺嗎?你不得歇會?你不得養養身子養養傷?這可好,又殺了多少莽獸?你沒看你刀都攥不住了嗎?你瞧你這手,左臂怎麽了,給我。”


    小武收斂氣息忍著痛,沒搭理他。


    “救險救難的時候有你了是吧,又第一個到。這要是有個嘴皮子靈光點的,說就是你帶人攻進康宅的,都有人信,你知不知道?你忘了人家康昉向來不待見你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裏外不分?還要我說你不知好歹嗎?”


    小武偏喊話不遠處的康詩寧:“給我找一間單獨的上房。”


    康詩寧小跑來扶:“是是是武大總管,您這邊請。”


    邸盟一愣,單獨的?“那也不行,我必須去。”


    來到房門口,卻被康詩寧擋停:“邸大警官請留步,武大總管剛吩咐了,您公事要緊。”


    邸盟偏要硬闖,又被勒令:“公事要緊。”


    邸盟一呲牙甩袖而去。


    康詩寧又深鞠躬:“辛苦邸大警官!謝邸大警官。”


    沒走幾步,就聽見展長鬆吆喝他。


    邸盟奔來一看,什麽?


    對,就這麽驚悚。


    所有莽獸的屍身,一具又一具,明晃晃的在大家眼前憑空消失。


    肚腹,胸膛,頭顱,四肢,最後連衣衫都沒了。


    目瞪口呆的一個個圍上來的警員,最後隻能聞到清新的牡丹花香。


    就是這個。


    又是他!


    可他是誰?


    展長鬆對視邸盟,所有人隻剩下緩口大氣來的氣喘籲籲。


    康家父子亂作一團,滿目瘡痍之下,又盼不來康詩遠蘇醒。


    小武走來門邊,遞上武來:“試一下這個,我剛用過的,效果奇佳。”


    康芙水心有餘悸,不敢接來,沒等婉拒。康昉從前院衝過來,一把抓了藥盒衝進屋去,“快快快,用這個,快。”


    小武一聲歎息,眉眼間多了幾分疼惜,大概從今夜以後他能夠睡個好覺了。


    遠處康學桂恭送著:“兩位巡官辛苦辛苦,感激不盡啊!這所有人您們都問了話,就剩下詩遠,怎麽也要等他醒來,能答話的時候我親自去接您二位。”


    展長鬆聽來點點頭,邸盟卻盯著小武問他,要不要一起走,總更萬全些。


    小武隨之迎來,卻忽然屋裏響起康昉的尖叫。


    小武一步衝進來:“怎麽了?”


    康芙水有意攔擋他:“武大總管還是請您……”


    “好。那我可以在外麵等,如若有事,萬望相告。”


    一出門小武揚了手,邸盟無奈搖頭,隨警隊迴了。


    “他這個人有時候來了一股勁,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懂似的,虧他還是武大總管。”


    “你邸大警官犯倔的時候少啊?”


    “哎呀我是怕他,別看他今天把場麵撐的那麽冠冕堂皇,心裏早都千瘡百孔。”


    “身上不也是傷痕累累嗎?兩位少主大仇未報,他這又剛能出門,肯定少不了折騰。”


    再算上這個!邸盟不覺瞟小武一眼,展長鬆一擰帽子喊他:“走了。”


    小武一人焦急等在房門外。怎麽會這麽久?他的身子該是早就透支了。


    小武不覺心口撕裂,上手按緊傷口。你哪裏痛王者還不知道往哪裏打嗎。他自己的身子也早就慘不忍睹。


    杜挽月從瞧磨的隱暗之處悄悄走來,作揖道:“感念武大總管不顧性命,冒夜趕來救下我康宅老小,您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杜挽月銘感五內……”


    小武躬扶著身子,忍了忍渾身上下傷口撕裂的痛,瞥眼道:“不必了,杜大少奶奶多禮了。”


    她曾覺得小武欠她一次,就是沒能娶了自己。


    但他為自己拚命的樣子太深入人心。


    杜挽月欣喜不已:“即是如此,武大總管也不要見外了。瞧您的傷口又浸出血水,我帶了上好的金創藥來。聽康詩寧說,您就一人在屋裏,那怎能上了藥呢?若不……”


    小武無心聽她言語,正好康昉一個嘚瑟竄出來,甩了藥盒給他,“滾邊去。”


    “他怎樣?”小武急著上前問。


    杜挽月閉了嘴,惡狠狠地瞪著康昉。


    小武接下藥盒攥在手心,空了,甚好!


    “死不了。”康昉一句嗤鼻,又盯緊他客客氣氣道:“武大總管對康宅太上心思了吧。”


    小武無心搭理廢話,白他一眼又瞧向屋裏的燈火。


    “道謝的話呢,賤內剛才也說了一堆,武大總管好像不怎麽愛聽啊,那也就不必非在這等著聽我說些中不中聽的話了,是吧?您呐,自便。”


    難得康昉來了一股英氣,話不落就拽住杜挽月:“滾迴去。還瞧什麽?我告訴你,今兒攤上這麽大的事,你杜宅一個人沒來,等我迴去再跟你,跟杜七衡好好算算賬。”


    “你還說這個?也不想想你今日在七哥哥婚宴上說了一堆什麽狗屁話,你就是活該!”杜挽月伶牙俐齒惡狠狠逼近康昉,又一瞟有武大總管在,甩了衣袖扭擺著楊柳細腰,憤憤然消失在夜的漆暗中。


    小武才不要管家長裏短,何況是你倆,眸子一抬,想再看他一眼,準備迴了,卻好像……


    康昉氣得跳腳,又一瞧,你武樂書這臉變得,就這麽不屑於我,豈有此理:“給爺帶他出來。”


    果然,康詩遠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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