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堂》


    卻連祭奠的時間都不給。


    一個哭嗆,小武驚起咳血,就被費清一鞭子抽上臉頰。他一直被鎖緊了關在柴房,剛剛能放出來他還以為是爹爹迴來了,怎知?


    小武連眼都沒眨一下,穆家人圍上來替他擋鞭子,“大總管……”“小武哥!”“你憑什麽?”黎成怒了。


    但費清沒停手,喊的撕心裂肺:“你答應過我什麽?你說你會救我爹的,可你?你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小武眉心緊鎖,淚落無痕,他走不出那一幕。


    黎成好似又看到小武哥那副巴不得被打死的自責,“哥!”他起身爭執,“你撒開。撒手。你給我。”


    又一聲鞭響不省人事的葉東皓驚起還魂,小武抬眸一瞥,終於笑了,淚珠刮過鼻梁掛在他鼻頭。


    葉東皓心疼壞了,抓去哥的手,咬牙撕下自己裏衣的袖口去擦,可那鮮紅還是那麽刺眼,再就是哥嘴角的血、臉上的血和淚刮過鞭痕,他手上動著,嘴巴顫著,終於扶臉埋在哥手心裏哭了,大哭,“哥!那兩箱貨我沒護住,我嗚嗚嗚……”


    小武另一手捏緊他肩膀,埋下頭涕泗滂沱。


    黎成一個迴身跪倒哭訴:“都怪我北去又被溫家人攔下,那費家的人還……”


    費清一聽,魂不附體似的愣怔,掉了手裏的鞭子,渾身抽泣,竟流不出淚來。


    ……


    溫家餘剩之列趁亂潛入城郭,待逃迴溫宅之時,正遇到溫三通在門口攔截。


    “大管事別問了時間來不及了,快帶上少當家的,走。”桑刀把急著動身。


    溫三通聽來懂了,原來你就是溫家養在山上的頭目,今日外麵這等陣仗都沒要了你性命去,反倒是送上門來落到我手裏?


    他假意笑笑,剛要出手,竟見其後跟來的弟兄烏泱泱一片衝進來,直奔《慧醇軒》而去,他攔阻不及。桑刀把還伸手拽他,“走啊大管事,雖比約定的早了兩個時辰,但這會趁亂咱正好衝出去。”


    溫三通聽蒙了,約定?和誰呀?什麽時候的事?幹什麽去呀要?我怎麽全然不知。好你個溫顧醇,天天守著我的眼麵前,你還扮這麽大個戲份,偏來攪局?這要是讓你跑了,我有幾條命夠賠!


    想來溫三通談定不得,拔腿追去。


    大門一開,眾人驚駭——


    好好的書房變作刑堂,而刑架上綁著的哪裏還是溫大少爺,簡直如曝曬蠻荒的野人一般,披頭散發,跣足垢麵,血跡斑斑。


    這些人的腳步聲他似乎等太久了,“少當家的!少當家的……”眾人叫他。


    他撬動牙根,盯緊門框,溫三通一步躥進來,他就喊:“殺了他!”


    桑刀把進門一看,大驚失色,一把抓過溫三通脖頸子,“你把少當家的怎麽了?你想趁機獨吞溫家?”


    溫三通閃躲靈巧,指著溫顧醇大喊:“他瘋了!別聽他的。你們想要的東西都在我這。”


    桑刀把轉了半圈眼珠,莫非溫家真都到他手裏去了,“大管事的,你可得把話說明白。”


    “他說不明白。”溫顧醇示意,有人抬他下了刑架,他嗤笑:“你都不是我溫家的人。”


    “你胡說。誰看不出來我就是溫三通,你溫顧醇才是真瘋了,別把自己想的太能耐了,你走不了。”


    溫顧醇笑的落了淚,“溫三通!”又大笑,“哈哈哈哈溫三通!你殺死他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溫三通也是會死的嗎?”


    桑刀把被這對主仆決裂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不是這,大管事,少當家的,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我桑刀把可管不起,但一句話我得撂這,今兒這提落腦袋玩命的日子我帶著弟兄們如約而至,這我總不能白來吧我。”


    “頭一迴沒辦成事?先張嘴。”溫顧醇譏誚,“桑刀把,你還真以為我瘋了?”又指使溫三通:“大管事的,去吧,拿來,咱溫家從不虧待人。”


    桑刀把一聽,奔著溫三通滿臉堆笑,“哎呦大管事的您瞧這,還得勞動您。”


    溫三通心虛的呀,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最關鍵這人的手竟朝屋內請,難道這慧醇軒裏,我真該拆了它先。


    “哈哈哈哈,咳咳咳……”溫顧醇大笑了,“不知道了吧?我溫家有哪一樣東西落在你手裏?會聽你說的算?是契件?密約?信物?機關?還是一串串鑰匙?你,哈哈哈,什麽都沒有。聽我的令,殺了他!我翻一倍賞金,桑刀把,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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