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飛到林子就更狂野了,她一唿而出喊的卻不是郎君,而是“停下——”但應聲而動的居然是魔對真的愣在樹顛,又掃視一圈這有什麽好玩的嗎?普通的林子。


    青丹也是一喝而驚竟嘶鳴了一聲,這一聲真比什麽信令都管用。少爺一下子勒馬就險些被身後的莽獸撲去,隻得迴擊。眾莽獸似乎也被提醒到一般,聞風而動又群起攻之。


    南關森林一下又沸然了,可小武還是在一片鼎沸中辯驗出:“是青丹的聲音!少爺!少爺——”


    但少爺根本顧不上這一聲聲唿喚,隻一個莽獸就圍住了青丹的去路,他雖擊殺可還是落馬。心兒遠遠得見,飛起的身影更決絕,哈哈你們真敢動我的郎君,看來所謂魔對就是信令的傳說,隻是為困住我呀,心兒想來瞟他一眼。


    魔對就真的聽話隻在樹顛看著她,還瞧著她的嘴臉是怎麽個動法,這是怎麽了呀?魔對盯著心兒,也跟著嘴邊動了動,“郎——君!”又重複了下:“郎君?”是我嗎?魔對欣喜了一下,嘟囔了句:“什麽意思啊!”還用問嘛,你明明記得少主剛講過的。


    可心兒隻救郎心切,身體起飛,都沒再看魔對一下。她直直盯著遠處的戰場,郎君每一個身形幾乎都印在腦子裏了,還在想著怎麽喊他擋拆進攻。可又一想,不行。魔對在這裏,我不能把郎君引來,也不能把他引去,要先製服了你。


    心兒想來一瞥,真的看了魔對一眼。魔對乖地笑了一下,可?怎麽好像要殺了我一樣?這個眼神!魔對幹脆怯怯躲了下,可隻一掃,竟見前麵打架的人裏有一個骷裏的?他細想了一下,不對!姐不是看著我叫的。她是要去救人。那她喊的,不是我!是那個人。


    對!她該是有郎君了才對的。至於稱唿,傅雲空講了不下十種,誰知道妞兒叫的是哪個啊?虧得魔對還記得。可想起這個來,真是夠讓他傷心的了,再一抬眼,心兒已經飛撲殺來。


    魔對躲了下,可心兒隨動而過手裏順來的樹枝已削成藤鞭,還一下就抽到了他的肩背,更不見停頓。姐?你是……你以為?我也會去害他。魔對躲得更慢了些,可?骷裏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何苦幫襯。


    但心兒不管,你不記得,沒關係。你不認我,沒關係。可你要動郎君?我就殺了你。心兒又衝來,一鞭及腰腹,魔對趕緊抓住,一湊過來,在嘴裏念叨一句:“姐夫。”我該叫他姐夫的,對不對?


    可心兒氣得直接甩他而去,我都忘了你根本不知道誰是郎君,你還沒見過他,你居然還來跟我確認一下?哈哈哈魔對你一入歧途深似海啊,我這一鞭子算是替爹娘罰你,從此我不會再有認你的心思。


    心兒直接飛向郎君,魔對掛在樹顛,還拿手捏住腰腹,但仍然鮮血直流。他看了下手掌,竟都要認了歸途無路的結局,隻怕血崩來的突然還猛烈。“姐夫?”魔對又在嘴裏念了句。原來你真的要殺了我,去救他。


    心兒卻不曉得魔對居然和她一樣心灰意冷,可她念的是親情,但魔對看到的終於是生死了。果真,魔對從樹顛掉落,可他還持扭住身子,一下子站定在樹腰上。心兒聞風迴頭一下,魔對還笑了下,隻擺手叫她去吧。


    心兒卻驚懼的很,魔對的這個站位,若是內力一擊,她沒命不說,一定波及到郎君。心兒又拚命奪去,迴眸的那股恨意讓魔對打了個哆嗦。


    他的身子異於常人,新陳代謝奇快無比。就是血液是最寶貴的,他天生噬血骨髓還不會造。隻這身皮囊,能裝多少是多少,可現在看,能漏多少是多少了。


    少爺也同樣被莽獸擊倒,伏地而走。心兒急切不已,都快哭了。可還不敢動聲色,生怕身後威逼的魔對,要真出手隻一擊就夠葬送他倆的了。我任你看著、笑著、玩弄著,這樣你們就都知足了吧?!


    可魔對還隻眼睜睜盯著,身子更像是裂開了的酒袋,連疼的感覺都沒有了,他按壓住腰腹傷口的手忽地垂下。腳上卻更用力地站定了,迴身環抱大樹的手臂更貼緊了下。卻忽然想到,少主?給我帶了隨身的開胃菜。


    那是傅雲空午時剛割腕放出的新鮮血液,他總說‘餓了就迴來’,卻每每都擔心小魔玩的過了頭,若忘了時辰,還能補一補。從小到大,隻這口血,能救魔對。


    少爺奮力使出奪命三式,雖仍不幹練,沒得內力撐住,可還是重傷了莽獸,它也隻得負傷而戰,並無勝算了。可少爺倚靠在大樹幹旁,一點點起身,還是謹慎的很。他還不想就這麽死在這,就是怎麽裏麵又一下子躁動了呢,可千萬別再有跟來的莽獸呀!就這一個,我還對付的了。


    心兒盯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竟笑了下,誰說郎君總是需要有人保護的,關鍵的時候厲害的很。隻等我一小下,我到了,咱就迴家。


    魔對摸索了下,可手上的鮮血太滑膩了,竟拽不下袋子卻打開了機關——射出了魔弦釺,這是魔對的殺手鐧,去而不返,定必啑血,無人可逃!魔對急得大喊:“姐——”


    心兒聞聲愣了下,他是?可一迴頭,好鋒利的一個男人小指般粗細兩掌寬長短的鐵釺子紮來,你這是?魔弦釺!它的威名心兒隻是聽過,哪想過今天竟然會被釺住!心兒好恨地看著他,淚水擠蕩在眼眶,好啊!你就殺了我,給你主子交差。


    心兒還是舍不下這份骨肉相連的,但隻能讓自己相信又看清,我就是死在你手上的。郎君,我救不了你了!這根釺,隻能我挨。


    魔對真急了,魔弦釺嗜血,一出必奪命,人魔無阻,鬼差不擋。可還好命定之人可隨著魔對手中的絲弦任他控製,他若有心一釺串起個人肉糖葫蘆作成串珠都可。但現在他沒有力氣了呀,想更遠奪人的命肯定是沒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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