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麵無表情。


    人有所求,必先折腰媚之。


    他懶得聽她的恭維之詞,揮手打斷:


    “打住!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突然,江映月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身體順勢向葉修的懷裏一倒,嬌聲道:


    “哎呦,人家要死了。”


    葉修隻覺得一股溫軟如玉的感覺直衝腦門。


    那窈窕纖柔的身子,帶著一絲溫熱。


    “你能不能不要裝死?”


    葉修無奈道。


    江映月眨了眨靈動的眼睛,虛弱地道:


    “可是,人家真的快要死了。”


    見她耍起了流氓,葉修氣得一揮手,差點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然而。


    手在半空中頓住了。


    因為江映月絲毫不驚慌,反而翹起下巴,抬頭凝視著他。


    眼神似帶著一絲挑釁。


    突然,江映月故作嬌媚,扭了扭身子,柔聲道:


    “葉公子,人家真的快要死了。


    你就不怕我變成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嗎?


    迴頭,你也不清淨,不是?”


    葉修心一橫,眼神兇狠。


    旋即,他抓住她背後的衣領,拎起了她。


    就像是拎起一隻幼貓。


    走進屋內,一把將她丟在軟榻上。


    江映月痛得“哎呦”一聲,翻了一個白眼:


    “哼,不是男人!就不能抱抱我嗎?


    本郡主很輕的,又費不了你多大的力氣。”


    葉修被她氣笑了,沒好氣地說道:


    “你……懶得理你!我去找人給你包紮傷口!”


    說完,他轉身離開,去對門,敲響了雪媚娘的門。


    “來了,來了!”


    片刻之後,房間內亮起了一盞油燈。


    隻見雪媚娘開門迎了出來。


    她傲人的身姿在月光之下更顯誘人。


    她看清是葉修,捂嘴一笑,雪臉瞬間染上了兩朵紅雲,調笑道:


    “葉公子,這深更半夜來找奴家做什麽?人家……人家可是正經人呢。”


    隨之,那雙媚眼清波流轉,帶著一絲嬌羞,掠過葉修俊秀出塵的臉頰。


    葉修嘴角一抽,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說明了來意。


    雪媚娘聽後,知道自己會錯意,頓時臉頰通紅。


    她白了葉修一眼,嗔怪道:


    “奴家還以為你專程找我談談心事呢,原來是來找我幫忙的。”


    言罷,她扭動著曼妙的身姿,跟在葉修身後,走進了宅子。


    一進門,雪媚娘就看到了地上的四具屍體,頓時嚇得尖叫一聲,躲在葉修身後。


    葉修安撫道:


    “不用怕,這些都是來刺殺小郡主的刺客,已經被我殺了。


    她就在屋內,你幫忙處理一下傷口。


    我去讓人將這些屍體處理了。”


    雪媚娘鎮定下來後,輕輕頷首,走進了屋內。


    而葉修則拉動了手中的一支響箭,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夜空。


    這是飛天豹給他的。


    以備不時之需。


    半盞茶後。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飛天豹帶著十幾名兄弟匆匆而來。


    剛一踏入門檻,他們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的那四具屍體上,不由地警惕起來。


    飛天豹的眉頭緊鎖,望向葉修,沉聲問道:


    “葉公子,這是怎麽迴事?”


    葉修麵色平靜,道:


    “這些是刺殺郡主的刺客,已經被我解決了。


    你們將這些屍體妥善處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飛天豹眉頭皺得更緊了,低聲嘀咕:


    “這小郡主看來麻煩不小啊。”


    葉修輕輕點了點。


    飛天豹則迅速轉身,開始指揮手下兄弟們搬運屍體。


    瘦猴嘿嘿一笑,自告奮勇地走上前來,開始在屍體上仔細搜刮起來。


    不一會兒,瘦猴從屍體上搜出了一些瓶瓶罐罐、銀票以及一封密封的信件。


    他舉起信件,高聲喊道:


    “葉公子,這份密信隻怕有驚人的內容!”


    葉修接過信件,展開一讀,眉頭微微一沉:


    “原來是信王的手筆。”


    旋即,飛天豹神色一動,目光一斂,沉聲道:


    “信王?就是那位三皇子啊!


    如今太子被廢,二皇子又早逝,朝中唯有信王和楚王可爭大寶之位。


    看來這些刺客就是信王派來的。”


    葉修點頭道:


    “看來信王是想挾持江映月,以此逼迫楚王退出皇位之爭。


    這樣一來,他就能獨占鼇頭,問鼎天下。”


    眾人的神色不由地凝重了幾分。


    他們不是傻子。


    顯然,他們很清楚卷入皇權鬥爭的風險。


    “葉公子,所言極是。


    楚王膝下僅有小郡主一女。


    若是信王抓住了小郡主,那楚王勢必會讓步,退出大位之爭。


    反而,如果要是楚王登基的話,那小郡主她……”


    飛天豹猶豫道。


    葉修視線一轉,看向他,笑問道:


    “她怎麽了?”


    飛天豹粗獷的臉上掠過一抹略帶猥瑣的笑容:


    “葉公子,如果楚王日後登基了,小郡主作為他唯一的女兒,到時候肯定會成為女帝。


    到那時,她勢必要擇婿……


    我看您跟小郡主還挺般配的,這叫做郎才女貌嘛。


    所以……”


    頓了頓。


    飛天豹咳嗽了聲,嘿嘿一笑,道:


    “你英雄救美,小郡主自然感激於心。


    隻要,您稍微用點心,那小郡主豈不是手到擒來?


    到時候,那您就是小郡主的夫君,也就是帝夫了……”


    瘦猴在一旁鼓噪,拍手道:


    “帝夫?那豈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到這裏,葉修嘴角猛地抽搐,臉色一黑。


    這混蛋腦袋是不是被驢子踢了!


    淨想這些事情?


    還帝夫?


    自己那可是堂堂修仙界的一方大佬。


    不過,一想到自己詭異莫測的陽神劫,他眼神一黯。


    旋即,葉修則眼神一瞥,瞪了眼飛天豹,淡淡道:


    “就算她成為女帝,那又如何?


    跟我葉某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我葉某何須攀龍附鳳?做什麽勞什子帝夫?


    虧你想得出來!”


    飛天豹露出尷尬的笑容,打哈哈道:


    “嘿嘿,葉公子,您別介意,怪我多嘴胡說了。


    我該死,不該亂說這些事情的。”


    隨後,他繼續指揮手下兄弟們處理屍體。


    那些銀票,葉修讓飛天豹拿去分了。


    也不算是讓大家白忙活一場。


    眾人都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至於那些瓶瓶罐罐,裏麵裝的都是凡人療傷所用的藥物。


    一些是治療內傷的。


    還有一些是治療外傷的。


    葉修將這些瓶瓶罐罐拿進屋內,準備給江映月。


    剛進房間,正見雪媚娘正在為江映月處理傷口。


    江映月則半倚在床上,臉色雖略顯蒼白,卻難掩其清麗脫俗之姿。


    一抹膩白之色,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誘人,讓葉修不禁微微一怔。


    “哎呀,葉公子,你怎麽不說一聲就進來了?”


    雪媚娘瞟來一眼,嗔怪道。


    葉修頓時臉上發燙,連忙轉身,將手中的瓶瓶罐罐輕輕放在桌上,解釋道:


    “這些是療傷用的丹藥,你們看看哪些能用得上,讓她趕緊服下。”


    言罷,他轉身離開,向書房行去。


    “這個家夥,是不是故意的?”


    江映月望著葉修離去的背影,咯咯輕笑,發出銀鈴般的聲音。


    雪媚娘輕輕搖頭:


    “郡主,葉公子性情高潔,行事不拘小節,絕非那種人。”


    江映月忽地狡黠一笑:


    “媚娘姐姐,他是不是沒老婆呀?”


    問這話時,她的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緋紅。


    雪媚娘搖頭:


    “沒有,葉公子眼界甚高,尋常女子難以入他法眼。


    我就住在他對麵,他都不曾多看我一眼,隻怕我這等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法眼。


    依我看,隻怕隻有如小郡主這般,宛若天仙般的女子,方能配得上他。”


    江映月臉頰更紅了幾分,眼神迷離,仿佛被雪媚娘的話觸動了心弦。


    她嬌羞地笑道:


    “我哪有啊!媚娘姐姐真是說笑了。


    你那麽好看,瞎子都會忍不住地多看你一眼呢。”


    ……


    ……


    幾天後,葉修本以為江映月養好傷之後,就會找官府,然後離開。


    她卻不去,直接賴在這裏不走了。


    還跟雪媚娘成了一對小姐妹。


    兩人無話不談,成天嘰嘰喳喳,歡聲笑語。


    而且,她還很會搞關係。


    這才幾天工夫,便跟街坊鄰裏打成一片。


    連過來學武的孩童們都親切地稱唿她“江姐姐”。


    葉修望著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無奈與好笑。


    她這是不打算走了?


    想在這裏長住?


    當我是開善堂的?


    想趕走她,還沒怎麽著,就說:“來人啦,葉修非禮我了”。


    葉修愕然。


    實在無語。


    我……這是碰到女流氓了?


    唉,這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


    這天。


    瘦猴一臉急切地跑來,尋至葉修身側,氣喘籲籲地道:


    “葉公子,周頃那廝不知怎的,竟親自到訪咱們魚龍堂,大當家請您移步過去一趟呢。”


    葉修眉頭微挑,隨即輕輕點頭,邁開步子,朝魚龍堂行去。


    魚龍堂。


    這就是原來血煞幫的駐地。


    如今已經是魚龍堂的駐地了。


    顯然,這裏要比魚龍堂的舊地要寬敞氣派的多。


    飛天豹帶著朱貴與李銳迎了上來。


    三人一見葉修,連忙躬身行禮,齊聲道:


    “拜見葉公子!”


    葉修淡然一笑,輕輕頷首,問道:


    “周頃此刻何在?”


    飛天豹答道:


    “葉公子,周頃正在大堂內恭候大駕。”


    葉修步入大堂,隻見周頃身形魁梧,一臉肅穆,坐在堂中。


    見他進來,周頃連忙上前,跪在地上:


    “葉公子,我周頃今日願帶領虎鯨幫上下兄弟,誠心誠意地臣服於您麾下,還望葉公子不棄!”


    此言一出,眾人一臉詫異。


    葉修輕輕一笑:


    “周頃,你既有此心,我葉某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但記住,臣服於我,便需遵守我的規矩。


    若有違抗,後果自負。”


    周頃聞言,額頭微汗,點頭道:


    “葉公子放心,周某定當唯命是從,絕不會背叛。”


    葉修微微點頭,隨後坐下。


    飛天豹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拍著周頃的肩膀,豪爽地道:


    “周兄弟,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你虎鯨幫並入我魚龍堂,這第二把交椅,就由你來坐,如何?”


    周頃靦腆一笑:


    “豈敢豈敢!我周頃何德何能,能坐此高位?”


    朱貴在一旁附和道:


    “周兄弟太客氣了。以後隻要咱們團結一心,在葉公子的帶領之下,何愁沒有好日子過?”


    李銳接話道:


    “沒錯!以後咱們做大做強,再創輝煌,連上清府的地盤都全部吃下。


    讓整個江湖都對我們魚龍堂刮目相看!”


    周頃聞言,微微頷首。


    旋即,他想起一事,眉頭不禁一沉,轉頭對葉修道:


    “葉公子,有件事,我不得不提。


    那過江蛟聽聞張勝已死,意圖趁機踩我們的碼頭,搶奪地盤。


    前日已經派人過來試探了。”


    眾人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這過江蛟是何許人也?”


    葉修眉頭微皺。


    朱貴連忙答道:


    “葉公子,這過江蛟可不是善茬,乃是岷江之上的悍匪,手下有上千號人。


    此人專門向過路的商船收取保護費為生,手段毒辣,勢力龐大。”


    葉修恍然。


    難怪周頃要過來投靠。


    原來是感覺到了這過江蛟的威脅,所以前來尋求庇護。


    周頃見狀,又繼續說道:


    “還有一件事,跟葉公子也有關。”


    “跟我有關?”


    葉修一愣,笑了笑。


    周頃神色一凝,道:


    “葉公子,事情是這樣的。


    我在整理張勝的遺物時,意外發現了幾封密信。


    這些信件詳細記錄了張勝與柳家二夫人之間的秘密交易。


    原來,張勝之所以獅子大開口,其目的是故意激怒您。


    是想以此為借口與您開戰,並借機除掉您。


    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柳家二夫人在唆使。


    她甚至給了張勝一萬兩銀子作為報酬。”


    說著,周頃從懷中掏出那些書信,遞給了葉修。


    葉修接過書信,看過之後,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他緊握著信件,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道:


    “我都差點忘記這個毒婦了。哼,她這是在找死!”


    飛天豹一聽,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


    “葉公子,這女人欺人太甚,我今晚就帶著兄弟們衝進柳府,剁了她!”


    朱貴麵色一沉,連忙勸阻:


    “大當家,你冷靜點。


    那柳家二夫人的表哥可是鎮南將軍。


    如果我們貿然行動,必定會引來他的怒火。


    到時候,他帶領大軍圍剿我們。


    那……我們可就要全完了。”


    李銳在一旁,也是唉聲歎氣。


    飛天豹一聽,頓時急了,瞪大眼睛問道:


    “那你說怎麽辦?難道我們要咽下這口氣嗎?”


    葉修這時緩緩抬起頭,沉吟道:


    “不用你們出手。我自然有辦法將這個毒婦除掉。


    並且,我還要讓這個鎮南將軍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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