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兩人的麵前出現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這道身影站立得筆直,宛如山嶽,給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而那人一雙清澈的眼眸,宛如深邃的寒潭,透射著冷冽的寒芒。


    李縣令和陳捕頭見狀,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


    陳捕頭率先反應過來,強壓下心中的驚懼,迎了上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這不是葉公子嗎?真是稀客啊!這是什麽風將您吹來了?”


    李縣令也幹笑了兩聲,道:


    “葉公子,您今日怎麽有空光臨縣衙啊?”


    葉修負手而立,麵容冷峻,冷冷道:


    “柳家二夫人是怎麽迴事?為何會無罪釋放?我聽聞此事,心中甚是疑惑。”


    “這……”


    李縣令聞言,頓時語塞,吞吞吐吐起來,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他偷偷瞥了葉修一眼,隻見葉修的眼神越發冰冷,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陳捕頭則低著頭,目光躲閃,不敢與葉修對視。


    他心中暗自叫苦,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


    葉修見兩人如此反應,心中更是明了了幾分,冷哼一聲,道:


    “聽說二夫人的表哥是鎮南將軍,李縣令畏懼他的權勢,所以顛倒黑白,任由惡行橫行?”


    李縣令頓時冷汗涔涔,顫聲解釋道:


    “我……我也是沒辦法啊!那可是鎮南將軍,我一個小小的縣令,哪裏敢得罪他?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難道就因為鎮南將軍的權勢,所以你就可以置公理正義於不顧,任由無辜之人遭受冤屈?”


    葉修冷冷道。


    李縣令無奈地擺了擺手,道:


    “葉公子,你不要再說了,反正世道就是這麽個世道,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麽。”


    “鐵證如山,還定不了罪?”


    葉修淡淡道。


    “那些證人……唉……”


    李縣令掩麵長歎。


    葉修瞬間明了,不禁動怒:


    “都被殺了?你身為縣令,一方父母官,居然為嫌犯洗脫罪名,殺害證人?”


    李縣令頓時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汗流浹背,根本不敢看葉修的眼神。


    見狀,陳捕頭神情一動,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葉公子,我們老爺畢竟是縣令,代表的是朝廷的威嚴,你……你可不能在此咆哮公堂啊!”


    “我並非想咆哮公堂,而是你們官府屍位素餐,無所作為。”


    葉修不屑一笑,看穿了兩人的虛偽。


    “夠了!葉公子,本縣解決不了此事,你也不可能解決。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本縣吧,等鎮南將軍南征迴來,必定會找你的麻煩。”


    李縣令臉色陰沉,不耐煩地道。


    “哦,他還想找我的麻煩?”


    葉修淡淡道。


    陳捕頭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道:


    “郭汜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呢,葉公子,您還是小心為上。”


    “我知道了。”


    葉修輕輕拱手,轉身離去。


    陳捕頭見狀,指著葉修的背影,對李縣令說道:


    “老爺,這小子實在太狂妄了,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李縣令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哼!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遲早有他的苦吃。等鎮南將軍迴來,看他怎麽收場!”


    ……


    ……


    葉修走出縣衙。


    柳芸依舊跪在縣衙門前的石階上,舉著狀紙,大聲喊冤。


    葉修搖搖頭,正欲走過去。


    卻見幾名兇神惡煞的壯漢大步流星地朝她逼近:


    “你們都給我讓開!”


    “是血煞幫的人快走。”


    周遭的眾人小聲嘀咕,麵帶驚恐,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小賤人,還敢誣告我家夫人,找死是吧!”


    皂衣壯漢走到柳芸的麵前,一聲怒喝,猶如雷鳴般在人群中炸響。


    “又是她派你們來的?”


    柳芸咬著貝齒,一臉怒意。


    “小刀被我們打傷了,現在可沒有人再保護你了。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皂衣壯漢冷冷道。


    “我不走!”


    柳芸仗著在眾目睽睽之下,依舊堅持。


    皂衣壯漢勃然大怒,喝道:


    “小賤人,我看你是找死!”


    皂衣壯漢握著拳頭,怒道。


    周圍的百姓們大聲指責,怒罵這幾名壯漢。


    其中一名壯漢冷笑道:


    “都活膩了吧。難道不知道我們是血煞幫的?”


    頓時,人群熄火了。


    大家敢怒不敢言。


    皂衣壯漢得意地環顧四周,道:


    “誰敢多管閑事,那可就別怪我們血煞幫找你們麻煩了。”


    見沒人敢幫助柳芸了,他拳頭緊握,殺氣騰騰地朝著柳芸猛撲而來。


    嗖!


    隻見一顆不起眼的石子便如同離弦之箭般疾射而出,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壯漢的左眼。


    隻聽一聲慘叫,壯漢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朵妖異的血花,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和臉龐。


    “啊!我的眼睛,是誰傷了我!”


    皂衣壯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這時,葉修走了過來,眼神冷瞥了幾人一眼。


    其餘幾名壯漢見到是葉修,無不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的老大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抬起受傷的壯漢,他們連一句狠話都不敢留下,轉身便如喪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聲,紛紛稱讚:


    “葉公子好樣的!”


    柳芸抬頭望去,看到葉修後,眼神裏不禁露出了一抹驚喜。


    葉修走到柳芸身旁,目光平靜,輕聲說道:


    “柳小姐,你這樣跪下去,也不是辦法。”


    柳芸苦笑一聲,低聲說道:


    “葉公子……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你先迴去等消息吧。我剛才進去見過李縣令了,他不會幫你的。”


    葉修搖搖頭。


    柳芸臉色微變,低聲問道:“他不幫我,是因為我二娘的表哥是鎮南將軍嗎?”


    葉修默然不語,點了點頭。


    “我真想不明白,我二娘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她以前對我挺好的。”


    柳芸微微一歎。


    “人嘛,總是會變的。”


    葉修淡淡道。


    “也許吧。”


    柳芸的俏臉上浮現一抹苦澀的笑容。


    “小姐,快點迴去吧!鳳陽城的朱公子過來退親了。”


    一名老仆滿臉焦急,氣喘籲籲地穿過人群,開口說道。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層層波瀾。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片嘩然之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哎,這真是牆倒眾人推啊,柳小姐已經夠可憐的了,朱家這時候來退親,豈不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嘛!”


    “誰說不是呢,偏偏挑這個時候退婚。”


    “誰讓柳府都被二夫人霸占了,估計是鳳陽城的朱家聽到了消息,所以著急忙慌地過來退親。”


    ……


    柳芸聞言,麵色蒼白,緊咬著唇齒,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她轉過身,向著葉修一禮,哽咽道:


    “多謝葉公子相助,芸兒先行告退。”


    言罷,她轉過身,隨著老仆一起快步離去了。


    葉修心中毫無波瀾,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不過,這個二夫人確實有些棘手。


    她背後還有鎮南將軍撐腰。


    真如李縣令所言,等那郭汜南征迴來,那自己的麻煩可不小。


    現在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隻是,自己現在隻有凡人之力,又勢單力薄,恐怕不好應對。


    要是自己有一些幫手,那便可以做一些布局,將郭汜除掉便是了。


    葉修不由地有些後悔。


    之前,魚龍堂那些人說要效忠他,但是卻被他果斷拒絕了。


    葉修轉身欲走,卻忽覺眼前一暗。


    一個身影踉蹌著擋住了他的去路。


    定睛一看,原來是魚龍堂的瘦猴。


    他正一瘸一拐地站著,臉上卻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怎麽了?你又要找我麻煩?”


    葉修淡淡道。


    “葉公子,不要誤會。”


    瘦猴連忙擺手,生怕引起葉修的誤會,笑道:


    “我們老大想請您喝酒,有些事情想與您聊一聊,還望葉公子賞光。”


    葉修神色微動,淡淡一笑,道:


    “你們老大找我,所為何事?”


    瘦猴搖了搖頭,笑道:


    “這個嘛,小的也不清楚,不過葉公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們老大對您可是仰慕已久,這次定是有要事相商。”


    葉修點了點頭,道:“好吧,前麵帶路。”


    瘦猴聞言,一臉堆笑,隨後在前方引路。


    漁陽酒家。


    葉修剛進來,飛天豹便一瘸一拐地朝葉修走來。


    “小人拜見葉公子!”


    飛天豹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葉修輕輕點頭,坐下後,唇角微掀,問道:


    “飛天豹,你找我不是為了喝酒吧?”


    飛天豹聞言,連忙從桌上拿起酒壺,為葉修倒了一杯香氣撲鼻的美酒。


    他雙手捧著酒盅,恭敬地遞到葉修麵前,笑道:


    “葉公子,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今日請您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葉修輕輕推開遞過來的酒盅,眼神淡漠,道:


    “有什麽事情,你直說便是了。”


    飛天豹見狀,也不再客氣,歎了口氣道:


    “葉公子,那我就直說了。血煞幫那些人,你認識吧?”


    葉修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


    “自然知曉。”


    飛天豹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


    “自從我受傷後,血煞幫動作頻頻,已經踩過界了。


    不僅奪了我們之間的共同地盤城南,還把手伸進我們城西來了。


    而且聽說他們跟碼頭上的張勝聯合,看樣子是要將我們魚龍堂瓜分了。”


    “血煞幫的大當家趙威不是被我傷了嗎?他怎麽還有這個能力吞並你們?”


    葉修微微皺眉。


    飛天豹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趙威的弟弟趙文虎也是一個狠角色,這小子的身手不在他哥之下。


    所以,我們打不過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蠶食我們的地盤。”


    說到此處,飛天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憤怒與無奈。


    以前他在,還能稍微震懾一下。


    可是他現在受傷了,單憑魚龍堂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血煞幫抗衡。


    更何況,血煞幫現在又有那等利器!


    飛天豹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不僅如此,我還聽說他們最近要對葉公子您下手。


    您雖然身手不凡,但血煞幫此次顯然是蓄謀已久,不可不防啊。”


    葉修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沉聲問道:


    “還有此事?”


    飛天豹重重地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


    “千真萬確,葉公子。除了趙文虎這個厲害角色之外,他們最近還得了三把神弩弓。


    此弓原本是軍隊所用,嚴禁民間私藏,威力驚人,射程遠且精準,已經射殺了我七八名幫眾。


    血煞幫之所以能得到此等利器,隻怕是背後有鎮南將軍的授意。


    所以,他們很可能會用這三把神弩弓來對付您。”


    “神弩弓?真有如此厲害?”


    葉修眉頭一皺。


    瘦猴在一旁也忍不住插話道:


    “葉公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百步之內,一旦被神弩弓射中,即便是練過武的人,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我們魚龍堂上下對此都感到十分憂慮,而且您也可能會遭到他們的暗算。”


    飛天豹長歎一聲,道:


    “葉公子。血煞幫此次顯然是準備充分,想要一舉將您除去。


    如今隻有你我聯手,滅了血煞幫,方才是長久之計。


    我魚龍堂願意奉葉公子為主,誓死追隨,共赴刀山火海!”


    言罷,飛天豹、瘦猴以及隨行的幾位魚龍堂幫眾,紛紛跪在地上,朝著葉修恭敬地磕頭。


    “那我就答應你們!”


    葉修沉吟一番,點頭道。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來了。


    他正愁沒有幫手布局,實施自己的計劃。


    既然魚龍堂的人願意效忠,那最好不過了。


    眾人頓時喜笑顏開。


    飛天豹激動得熱淚盈眶,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


    “那從今往後,您便是我們的主人。您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修輕輕點了點頭,神色平靜,道:


    “那就好,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消滅血煞幫,易如反掌。”


    飛天豹問道:“葉公子,如今血煞幫咄咄逼人,不斷蠶食我們的地盤,這可如何是好?”


    葉修的眼神微微眯起,淡淡道:


    “不要跟他們硬碰硬,我們要示敵以弱,麻痹他們。


    同時,嚴密監視他們老巢的一舉一動,等待時機。


    等到他們老巢空虛的時候,我們直搗黃龍,一舉將他們斬殺殆盡。”


    飛天豹連連點頭,說道:


    “那我們就按照葉公子的意思行動,定能一舉消滅血煞幫,重振我魚龍堂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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