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想到今日本該是問責虛仙山,最後卻變成白送虛仙山一座兩極山。


    甚至還讓方烈的弟子當兩極山的山主。


    一名金丹中期,就要跟他們平起平坐了?


    這算什麽?


    在場的元嬰心中不免腹誹,卻又不敢說出來。


    方烈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在他們眼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掌門看著直接應下的葉修,緩緩點頭:


    “好,你既然覺得你能做好兩極山的山主,那這個山主,就由你暫代了。”


    “掌門師兄,並非是暫代,而是真正的山主。”


    方烈淡淡道:“莫要和我玩什麽文字遊戲,我不吃這一套。”


    沉默了幾息,掌門冷哼一聲:


    “那就依你所言,此會不開也罷,都散了。”


    他袖袍一揮,大步離去。


    “去兩極山逛一逛,那邊以後由你掌管,上上下下你也要了解,好好當這個山主,不要給師尊丟臉。”


    方烈沒有理會掌門的不滿,在他離去以後,當著眾人的麵對葉修一陣叮囑。


    各方元嬰麵麵相覷,最終默不作聲的陸續離開大殿。


    ……


    ……


    兩極山。


    葉修和符鹿鹿重新踏足此間,雖然時隔沒多久,卻有一種滄海桑田之感。


    周清清早已傳訊兩極山的其他元嬰,這些元嬰雖然對事情的走向感到驚愕,今日還是紛紛出現迎接葉修這位金丹中期的山主。


    “李長老麾下,還有幾位弟子?”


    葉修笑吟吟的道。


    幾名元嬰都愣住了。


    周清清小心翼翼的問道:


    “山主,您問這件事是……”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葉修理所當然的道:


    “我要把他們都除掉。”


    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這種話,讓幾位元嬰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可緊接著,他們便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似乎是想看他們表態。


    周清清當即搶先道:


    “山主,如果直接除掉他們,容易落人口舌,不如把他們派往最兇險的地方替宗門辦事,他們要麽死在外頭,要麽叛逃。


    若是叛逃,我們就有理由出手了。”


    符鹿鹿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嘲。


    她的那些師兄弟,就是被這樣發配到外麵去的。


    “這樣就挺好,他們的徒子徒孫也得處置。”


    葉修言罷,頓了頓,“還有上一任山主的弟子們,都召集迴來,這兩極山他們熟悉,以後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讓他們來管理便是,幾位元嬰前輩理當以修行為主,這些雜物就莫要插手了。”


    符鹿鹿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心中有些欣喜。


    周清清幾名元嬰雖然有些不滿,卻也不敢反駁葉修此刻的決斷。


    “對了,去丹堂一趟,這些賬我要查一查,看看李長老在位的時候,有沒有亂來。


    周長老是負責丹堂的吧?就由你帶路好了。”


    葉修突然道。


    周清清麵色微微一變,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山主前麵請。”


    此刻的丹堂,也是一陣雞飛狗跳。


    一群金丹修士終於在葉修幾人抵達時,把一切東西都準備好,同時恭謹的站在門外候著。


    許武也在其中,垂首而立,藏在袖袍裏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早已得知事情始末,也知道這位山主就是曾經被他克扣了地黃丹的存在。


    如今才過去多少年?當年的張樹舟已經死去,就連其師尊,也身隕在虛仙山。


    而當初初來乍到的菜鳥,卻搖身一變,成為元嬰大圓滿的弟子,還得到了兩極山山主之位。


    許武心中一陣後悔,他就怕被這位新任的山主認出來,算他後賬。


    “許師兄,我聽說這位新任的山主,好像就是當初我在丹堂裏見到的那位,當時他是來領取地黃丹的,結果卻沒有領到。”


    魏彥東突然問道:


    “是他吧?”


    眾人愣住了,並不知道此事,隻知道當初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許武有被處置過。


    後來上一任山主失蹤後,李長老暫代山主,許武又被重新啟用。


    許武臉上擠出一抹強笑:


    “魏師弟,你記錯了。”


    “記錯了嗎。”


    魏彥東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眾人已經看見葉修等人破空而至,紛紛閉上嘴巴,垂首恭迎:


    “我等拜見山主!”


    “不用客氣,今日我隻是來查賬的。


    李長老在位期間,若是他威逼你們做了什麽假賬,你們最好一一交代,不予治罪。


    倘若是被我自己查出來的,那就要按照律法處置了。”


    葉修笑吟吟的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金丹心中頓時一寒。


    周清清見狀,輕咳一聲,道:


    “你們都要配合山主查賬,李長老在位的時候,剛愎自負,行事霸道,若是這期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你們都要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山主會網開一麵。”


    許武聞言,第一個站了出來,神色憤慨道:


    “山主,我知道這些事,當初李長老在位的時候,他門下的弟子一個個都囂張跋扈,甚至因為一些私怨,逼我們暫扣他人的丹藥。


    整座兩極山,都被他弄的烏煙瘴氣,在下早就忍不了了!”


    “那你還忍到今天。”


    葉修笑道。


    許武頓時語噎。


    葉修笑了笑,“沒事,你繼續說。”


    許武心中這才鬆了口氣,訕訕的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抖了出來。


    不斷數落著李長老在位時的各種霸道做法,以及他門下弟子在丹堂裏克扣掉的一些丹藥。


    周清清和另外幾名元嬰聽到這些,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葉修看見這一幕,心中不由得冷笑。


    這群老狐狸,哪能不知道李長老和其門下的所作所為?


    現在不過是故意裝作才剛剛知曉,好撇清自己的關係。


    他也樂得如此。


    隻要這幾位元嬰懂得怎麽做人,這點小事沒必要找他們麻煩。


    許武一直說了小半個時辰,說的口幹舌燥,才漸漸說無可說,閉上嘴巴。


    丹堂的金丹把他恨死了,因為許武一個人就把許多暗地裏的交易抖了出來,這讓他們說什麽?


    這群金丹咬咬牙,隻能把一些更隱秘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針對李長老那一係。


    “周長老,沒想到丹堂在你的管轄之下,還能被李長老的人如此胡來,哎。”


    葉修聽完以後輕輕歎了口氣。


    周清清臉上也露出尷尬之色:


    “是在下失職了。”


    其餘幾位元嬰沉默不語。


    許武等人看見這一幕,心情很是複雜。


    誰能想到一個金丹,能在短短數十年內翻身,成為兩極山的山主,還擁有那麽大的靠山?


    如今連元嬰修士在其麵前,都要唯唯諾諾?


    “本以為李長老的弟子事情不會做的太過分,可諸位剛剛也聽到了。


    因為私怨,克扣了他人十多年的地黃丹,還要他人登門賠禮道歉,這才讓丹堂繼續供應丹藥?”


    葉修無奈的搖搖頭:


    “我們兩極山,有許多金丹都是從外門弟子一步步爬上來的,沒有什麽靠山,難道這些金丹就不是青帝仙門的弟子了?


    如此作為,實在讓他們有些寒心啊。”


    丹堂有不少金丹就是葉修所說的這一類人,他們神色一動,突然間覺得眼前這位山主的到來,或許能給他們這一類無根浮萍一般的金丹,帶來一些好處。


    念及此處,這群金丹看向葉修的眼神頓時變得火熱。


    “這樣吧,勞煩幾位長老跑一趟,把剛剛丹堂金丹交代出的名單上的修士,一一請到執法宮。”


    葉修看向一名十分沉默的元嬰,這位元嬰姓錢,正是兩極山執法宮的負責人。


    “錢長老,就由執法宮來處置此事吧。”


    “好。”


    錢長老很幹脆的點點頭,立即破空離去。


    靈藥園。


    幾名金丹麵色蒼白的坐在一起,所有人都顯得坐立難安,隻有一個人還略顯淡定。


    “你們慌什麽,那邊的事情暫時還未有定論,師尊和大師兄的死,青帝仙門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略顯淡定的金丹隱隱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是在場金丹修為最高的。


    “我們師兄弟數十人,分屬在不同地方,這股力量隻要擰和在一起,也不容小覷!”


    “二師兄所言極是!大家都不要自亂陣腳!


    師尊在位這麽多年,以前就是兩極山的長老,兩極山裏的一切,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


    真要惹急了我們,大家就兩敗俱傷!”


    就在這時,幾人突然察覺到一股靈壓席卷而來,他們紛紛走出靈藥園,抬頭望去,隻見漫天都是執法宮的修士,而居中那位,正是執法宮的負責人,錢長老!


    看見眼前這種景象,這群金丹心下微微一沉。


    “錢長老,可是掌門那邊有決斷了?”


    那位二師兄壯著膽子拱手道。


    “都拿下。”


    錢長老看著這群人,麵色冷淡。


    一群執法宮修士立即如狼似虎的衝了上去。


    “這是作甚!”


    “你們執法宮為何要捉拿我們!?”


    “你們的事情已經曝光,做過什麽事心中有數,新任山主葉修要拿你們問罪。”


    錢長老看著這群家夥不服氣,且驚怒交加的麵容,淡淡道。


    “新任山主葉修!?”


    這群家夥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神色變得無比煞白。


    彼時,還有一批批執法宮修士已經去往兩極山各地,把李長老麾下的徒子徒孫一一捉拿。


    這樣的動靜,讓兩極山各方修士都有些震驚,紛紛開始打探緣由。


    “陳道友,這是怎麽迴事啊?”


    一名潛修多年的金丹察覺到外麵的動靜,連忙出來查探,恰好看見一名熟悉的執法宮修士正在押解一群築基,和一大群煉氣修士。


    “怎麽迴事?嘿嘿,我們兩極山變天了。”


    這名執法宮金丹神秘一笑。


    “變天了?我看這些人好像都是李山主的徒子徒孫……”


    “對啊,就是李賊的徒子徒孫。”


    執法宮修士笑道。


    “李賊!?”


    那名金丹愣住了,有點不敢置信。


    不說這些年李長老暫代山主之位。


    就說以前,李長老在兩極山的威望也極高,甚至偶爾還能與山主較量一番。


    可眼下執法宮修士卻叫他李賊?


    “你還不知道?是了,你在此間閉關多年,對外界的事情是一無所知,所以有時候,還是要出來透透氣。”


    “這李賊已經死了,死在了虛仙山,虛仙山方山主已經恢複神智,甚至是元嬰大圓滿修士!”


    “如今兩極山的山主,已經變成方山主弟子葉修擔任,而葉修卻是前山主帶迴來的金丹修士。”


    “李賊門下張樹舟與他有過仇隙,這次張樹舟和李賊之死,也全因為咱們這位新任的葉山主,所以啊,李賊一係要被清算了。”


    執法宮修士說完,便繼續帶著押解之人朝執法宮方向飛去。


    這個消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兩極山。


    本來如一潭死水的兩極山,一下子熱鬧了許多,很多常年閉關不出的修士都紛紛出關。


    執法宮。


    葉修坐在主位上,符鹿鹿則坐在他的下首之位。


    周清清等人陪坐在另外一邊。


    隨著第一批修士被押解過來,陸續又來了幾十批。


    偌大的執法宮大殿,被站的滿滿當當。


    煉氣,築基,金丹,應有盡有,人數高達二百餘人。


    葉修衝符鹿鹿笑道:


    “符師姐,你看看李長老這些年,倒是在兩極山拉起了一支頗為可觀的隊伍。


    徒子徒孫得有二百多個。”


    符鹿鹿笑道:


    “李長老的脾氣是,隻要他能用的上的,就能收到門下。”


    周清清等人就隻在一旁聽著,也沒加入兩人的談話。


    聊著聊著,錢長老率人迴到執法宮。


    數名金丹被他的屬下押解到大殿之中。


    李長老一係的其餘弟子看見這幾位都被捉了,心下頓時沉到穀底,眼中不免流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這幾名金丹一抬頭,便看見高坐首位的葉修,眼裏有憤怒,有不甘,有難以置信。


    “葉山主,人都抓來了,是按照我們執法宮的律法處置,還是?”


    錢長老站在大殿上,衝葉修拱手道。


    “讓他們把這些年吃進肚子裏的東西都吐出來充公。


    若悔悟的誠意足夠,我們法外不外乎人情,小小懲處一下也夠了。”


    葉修笑道。


    本來陷入絕望的李長老一係,聞言都露出一絲求生的渴望。


    “諸位不要被他騙了,我們師尊和大師兄都因他而死,他豈能放過我們?


    我們在兩極山勤勤懇懇,從未做錯過什麽,他有什麽理由處置我等?


    你們放心,元長老是我的遠親,我早已傳訊於他,自會有人替我們做主!”


    有人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附近的金丹又驚又喜:


    “二師兄!”


    彼時,這位李長老門下排行老二的金丹中期,毫不畏懼的與葉修對視:


    “姓葉的,你要搞人走茶涼這一套,在我這裏行不通,我勸你最好好聚好散,否則你這山主之位,坐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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