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沉一躍而下,張文書緊隨其後。


    這動靜,不單牆後的幾人吃驚,便是外間的喪屍和黑狗也是一愣。黑狗驚慌,下意識扭頭便走,迅速溜的不見蹤影。


    喪屍則嗅著血肉的氣息,激動起來。


    很快便丟棄黑狗,衝著二人的方向而來。


    “天色太暗,別挨的近了”,張文書有些擔心,特地提醒了一聲,說道:“靠著圍牆邊就行,別往前衝,放他們過來。”


    陸沉沉本要前衝的趨勢,立即止住。


    雙手握刀,身體下蹲。


    等喪屍挨的近了,刀勢上撩,斜斜地斬向其脖頸。


    “咦……偏了。”


    未曾想這一刀很是順滑,削掉了喪屍的一些肉,卻沒有達到斬殺目的。喪屍則趁機欺身過來,一抓之下,已碰觸到他的衣角。


    白天黑夜,果然有些差距。


    陸沉沉亦是驚出一身冷汗,慌忙掠向一邊。張文書則在另一邊唿喊起來,吸引喪屍的注意力。喪屍受到影響,轉頭去追他。


    張文書不敢正麵迎戰,順著牆邊開始跑。


    以人體的靈活性而言,其實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地跑,更容易擺脫追擊。但他不敢向更遠處跑,外間雜草叢生,坑坑窪窪的地方很多。萬一被東西絆了,或者踩進坑裏,摔倒在地,那就歇菜了。


    陸沉沉見狀,調轉身形,反追喪屍。


    他人高體壯,衝刺幾步,一躍而起,唿喝一聲,用力劈下。


    長刀劈在喪屍後頸,骨碌碌一個頭顱落下,喪屍前撲,栽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前麵的喪屍離的極近,他這一個衝刺,便到了喪屍身邊。喪屍轉頭便來咬他,空間有限,長刀不及揮舞,陸沉沉隻得往上斜戳,抵住喪屍身形。


    卻覺刀鋒入肉,阻力傳來。


    但喪屍無痛覺,並不受影響,依然拚命撲來。


    陸沉沉慌忙後退,想拉開距離,並用力抽刀。退著走終究不如正麵跑著快,加上天黑,他也不敢退的過快,一時之間,麵對這喪屍的利爪與尖牙,倒是險象環生。


    聞著動靜,另一隻喪屍也轉頭撲來。


    陸沉沉頓覺壓力倍增,周圍血腥氣濃密,臭味尤其令人難受。好在後退幾步,長刀終於抽出,隻是距離不夠,他隻好掉頭先跑,以換取足夠的揮刀空間。


    於是,方才他追著喪屍,現在又換成喪屍追著他了。


    牆內的幾人看著,卻比牆外的兩人還要緊張。手握成拳,不停生汗。每次喪屍離兩人近了,便止不住驚唿。


    張文書忽覺身後空蕩,轉頭卻見都去追陸沉沉了。


    他便也轉頭,倒追求喪屍。


    與陸沉沉的想法差不多,他衝刺幾步,想借著這力量躍起,從背後給喪屍來記狠的。大步奔跑,正要蓄力躍起,卻是一腳踩在了方才滾落在地的喪屍腦袋上。


    “特麽……”


    腳下一滑,身形踉蹌,一時間未能止住,身體前行,猛衝幾步,一頭栽在地上。


    恰是超過喪屍半個身體,送菜上門。


    牆內的徐真已大聲驚唿,腳下磚塊不穩,嘩啦一聲,摔倒在地。她倒也顧不上自己,迅速爬起,便向門的方向衝去。


    她比不上兩個年輕男人,對著牆頭,可以一躍而過。


    隻得多跑幾步,從門裏鑽出去。


    卻不想想,危險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她跑到外間,張文書怕是已被喪屍咬了。即便不會成為喪屍的腹中食物,感染卻不可避免,事情已無法挽迴。


    蔣德金也是看的亡魂皆冒,卻愣愣的不知所措。


    當然,最驚慌的還是張文書本人。


    他在踉蹌往前衝的時候,心裏就在大唿糟糕,但控製不住身形,依然往喪屍腳邊衝去。猛地撲地,手中利刃也不禁砸飛了出去。


    喪屍雖然身體不如活人靈活,卻也不是完全不知反應。


    身形微轉,嘶吼著便伸手抓他。


    張文書顧不上身上疼痛,應變尚算迅速,往側麵一滾,躲過了驚險的一撲。卻也失去了爬起來的時間,隻能繼續往邊上滾,喪屍則繼續追撲。


    “糟了!”


    蔣德金眼見他滾到牆邊,已無路可逃,內心焦急萬分。


    與小胖墩齊聲高喊,想引開喪屍。


    喪屍卻完全被眼前的血肉吸引,顧不上其它。


    “喂,喂,這邊!”


    “你大爺的……”


    “……”


    張文書躺在地上,雙腿抬起,準備猛踹一腳,將喪屍跺開。自己趁著這短暫的時間,迅速爬起溜走。


    這也是拚命一搏了。


    萬一沒踹準,反而被喪屍抱到了腿,糾纏起來,那就必死無疑了。


    正當孤注一擲,咬牙拚命的時候。


    卻見喪屍忽的一斜,摔倒在了他的身旁。尚未及爬起,一道黑影已經撲上來,開始死命撕咬他的脖頸。


    原來是那隻逃跑的大黑狗,又跑迴來了。


    這次它拉動的方向不對,喪屍未能正麵撲倒,而是斜跌在地上。所以雙手還保持著一定的靈活性,嘶吼著抓向它的腦袋。


    這狗倒也識機,並不死扛,見喪屍雙手抓來,一躍而走。


    並不著急咬死對方。


    張文書卻從這突發的變故裏,尋得了機會,翻起身,幾步跨到安全距離之外。氣喘籲籲,渾身冷汗直流。


    喪屍也慢慢爬起,黑狗則繞著他跑。


    狗也是伸長了舌頭喘息,該是十分疲憊了吧。


    張文書喊了一聲:“狗子,你拖上半分鍾,等我尋了刀來捅他。”


    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徑直跑向方才摔倒的地方。抹黑找刀,一時卻找不到。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著急尋什麽,越是尋不到,不需要的時候,反而常常發現就在自己的眼前手邊。


    喪屍對狗的興趣,不如對人的興趣大。


    所以在黑狗和張文書直接,他選擇張文書。


    但行動很不順利,大黑狗一直圍著他轉,總是趁他移動的時候,衝上來咬一口,拖一把。所以即便隻有幾步距離,也是步步艱難。


    不過這給黑狗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它疲憊的動作開始走形,靈活度也大大降低。


    “靠,終於找著了!”


    張文書在草叢裏,摸到了他熟悉的利刃。再次站起身來,氣勢與方才狼狽的情形,已決然不同。


    “喂,那隻狗,合作一下,你把他拉倒,我來宰了他!”


    他高聲喊了一句。


    黑狗卻仿佛真聽懂了一半,硬衝了一把,從喪屍腿下撞過去。咬著他腿上的褲子,拚命向前拉。喪屍立足不穩,踉蹌倒地。


    張文書豈會放過這種機會。


    疾步欺來,揚刀戳下,一刀結果了他。


    然後一人一狗,坐在地上,唿唿喘息。


    至於陸沉沉,已經沒有精力去管了。


    而事實證明,在沒有突發意外的情況下,小陸同誌在對付喪屍這件事上,依然是這幾位幸存者中的最強戰力。


    當他拉開了距離,獲得揮刀機會的時候。


    喪屍的頭顱飛起,幾乎已成定局。


    所以當一人一狗解決了喪屍,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陸沉沉也迴來了,手裏還拎著小半隻兔子,大概是從喪屍手裏拿迴來的吧。


    大黑狗的眼神頓時變了,盯著他手裏的東西,連喘息聲都小了。


    它顯得既渴望,又戒備。


    陸沉沉問張文書:“這兔子肉咋辦,煮煮還能吃吧?”


    他有些不舍,特地撿來的。


    “喪屍都吃了一半了,也不嫌埋汰”,張文書看了一眼,搖搖頭,轉頭問那隻狗:“你要不要,不要我讓他扔了。”


    黑狗不明所以,依然看著陸沉沉。


    “我說怎麽一直沒聲音呢,原來是隻啞巴狗”,張文書嗤了一聲,爬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雜草,隨口說道:“扔了吧,丟遠些,別把其它動物引來了。”


    陸沉沉不舍,卻仍然聽他的,用足力氣甩飛出去。


    大黑狗見狀,衝著張文書大聲吠叫幾句,然後向兔子飛出去的方向跑去。


    “我靠,這狗會叫……我怎麽感覺它叫的怪怪的。”


    “我也有這種感覺。”


    “哦?”


    “我感覺它在罵你……”


    “……”


    徐真跑到兩人身邊,一切已經結束。


    敘述起來似乎很長,但實際發生的卻很短暫。


    而這短暫的幾分鍾裏,卻變故頻發,驚險萬分。


    張文書是懶得動了,感覺莫名的疲憊。所以接下來善後的工作,就交給了其餘幾人。喪屍的屍體,如果不是火化,就得埋掉。也不是非這樣不可,但放著人形的屍體,在眼前不管不顧,還是讓人難以適應。


    大家一起動手,包括小胖墩,挖了個大坑。


    將破碎的屍體扔進去,埋上土,用腳踩實。


    一切結束。


    迴到圍牆之中,都是汗淋淋的。


    好在都沒受什麽傷,即便像張文書那樣,摔倒在地了。也隻是感覺疼痛,並未造成嚴重的外傷或者內傷。休息一會兒,便覺慢慢好轉。


    大家各自洗漱睡下。


    庫房周圍的安全,似乎已有隱患。


    今天三隻喪屍,讓大家手忙腳亂,以後如果成群結隊出現呢?


    怎樣應對,也是個問題。


    是見一個殺一個,還是躲起來,期待喪屍隻是路過?


    但夜深了,大家又很疲憊,沒有選擇細談這個問題。


    一切都等著明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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