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徙!


    屯田!


    守疆!


    寓兵於農,軍民一體。


    與以前懷柔的食麋製度相比,這種類似衛所製的控製方式自然更好。


    百官激烈討論,分析利弊,除戶部尚書蘇茂相憐惜錢袋子,知道戶部又要大出血,百官均表態支持。


    百官支持,朱由校進而安排道:“近年來,大明各省旱災,洪澇,雪災,蝗災頻繁,天災人禍並存,天災難防,人禍易治,除以陵邑製度打破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的現狀,對外遷徙百姓亦是緩解土地兼並的良方,沿海可向台灣遷徙,內陸可向新占之地遷徙。


    朝廷遷徙政策是持久的,穩定的,遷徙百姓之餘,朝廷亦需要向百姓提供軍事力量保護,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犯我大明者,雖強必戮。內外諸夷,殺我大明子民者,挫其骨,揚其灰,以正人間道。”


    聞言,不少官吏掩麵哽咽。


    昔年,萬曆帝有這般雄心壯誌,呂宋島百姓不至於慘遭屠戮。所幸,皇帝迷途知返,不出意外皇帝會全力執行,屆時,必又掀起海外移民狂潮。


    不過,更多官吏瞧出皇帝解決土地兼並的決心和雄心。


    是日。


    百官走出乾清宮。


    廣場上,官吏議論紛紛,漸漸的,目光開始陸續集中在禮部尚書錢龍錫身上。


    今年,對朝廷百官是極不尋常的一年,前半年,好些官吏受閹黨排斥,或辭官,或被貶,後半年,大量官吏被起複,委以重任,朝廷開始步入正軌,百官有用武之地。


    皇帝,打破以往慣例給百官發年禮。


    關鍵,年禮單純年禮價值挺高,從前朝廷一品官吏太師,太傅,太保,宗人令,左右宗正,左右都督等月俸八十七石,年合計千石左右,現在單純年禮價值六百兩,以一石糧食一兩銀子計算,抵得上過去六個月的俸祿。


    俸祿漲幅三倍。


    年禮破天荒的高。


    百官焉能不欣喜若狂。


    適才在乾清宮皇帝在場,百官強忍歡喜沒有表現出來,此時,廣場上各個麵孔洋溢燦爛笑容。


    “錢兄,距離過節僅剩十餘日,來得及籌備年禮嗎?”


    “錢兄,製定禮物福利標準時,能否多發錢,少采買禮物?”


    “錢兄,年禮中能否購買江南的茶葉?”


    “.......”


    起初,百官還在關心年禮,後來話風驟變,開始爭相幹向錢龍錫推薦本省特產。


    咳咳...


    亂糟糟聲音中,突然響起幾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


    百官循聲望去,儼然是劉鴻訓。


    頃刻,七嘴八舌的官吏安靜,是啊,怎麽忘了他還在場。


    咳咳...


    李國普亦抱拳輕咳兩聲,眼角餘光轉向錢龍錫,鄭重說:“錢尚書,切記,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為百官挑選禮物,要麽在各省都選,要麽都不選,勿要自汙。”


    錢龍錫神色無奈,以前禮部還有點肥差,大明財權歸戶部後,禮部沒有啥肥差,好不容易攬到為百官準備年禮的肥差,結果,有官吏萌生為家族牟利的念頭。


    皇帝高壓治貪,這簡直是把他向火坑裏推。


    錢龍錫迅速將話題引向蘇茂相,謙遜的說:“諸位同僚,禮部製定標準,然而,真正是陛下和蘇尚書出錢,莫讓錢某為難。”


    呃...


    蘇茂相嘴角噙笑。


    今日進宮,若說誰獲益最大,莫過於天下財權歸戶部,執掌朝廷經濟戶部官吏,劉一燝和他儼然成為大明財神爺。


    蘇茂相察覺百官齊刷刷望向自己,笑意盎然說:“諸位,陛下有言在先,該花錢的絕不猶豫,蘇某必然不會給錢尚書使絆子。”


    聞訊,百官齊齊仰首朗笑。


    鑒於劉鴻訓,陳廷謨,謝學龍,房可壯等政法體係官吏在場,百官言語收斂許多。


    臨近年關,今日又向皇帝匯報完朝廷事務。


    年前十餘日,若沒有什麽突發事件,內閣,各部都會輕鬆下來。


    往年,這會兒地方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或知州,知府陸續會送上禮物,百官亦會走親訪友,結盟聚黨。


    今年皇帝出巡,然而,劉鴻訓坐鎮中央,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督察禦史,稅務局長,審計局長,反貪局長,全盯著朝廷百官。


    誰伸手,誰下獄。


    誰行賄,誰被查。


    百官三五成群遠離劉鴻訓幾人,唯獨徐光啟走向劉鴻訓,低聲說:“劉大人,難得閑暇,徐某府裏有好茶,劉大人來徐某府上臨窗賞雪,煮茶話人生。”


    劉鴻訓抱拳向徐光啟作揖,婉拒對方好意:“徐大人,最近刑部,都察院遞上來不少案件,大理寺送上的卷宗堆積如山,某要同各位同僚審案,審閱卷宗,改日,改日...”


    自陝西歸來,劉鴻訓發現朝廷百官有意無意疏遠自己。前陣子,內閣分管各司,皇帝提拔他執掌司法和監察,身為政法係統基本是監察大明官吏。


    他很確切感受到官場同僚在疏遠他,疏遠司法和監察兩大體係內的官吏。


    今日,徐光啟為何邀請他,他心知肚明。以前,他興許興高采烈拜訪徐府,現在,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更對他信賴有加。


    依他現在的身份,他隻想做個孤臣,諍臣,也隻能做個孤臣,諍臣,方能保住高官厚祿和榮華富貴,做好皇帝改革的馬前卒。


    若大明中興,他或許能青史留名。


    徐光啟麵色失望,本想邀請劉鴻訓過府一敘,建議劉鴻訓年後晚幾日啟程南下,他爭取寫信勸說鬆江府鄉紳補稅。


    劉鴻訓雖然沒有答應去赴宴,望了眼廣場所有官吏,擲地有聲說:“諸位,有句話,劉某需說出來,我等同朝為官數十載,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以前朝廷風氣某不做評價,今陛下勤於政務,手段老辣,軍事,經濟,吏治領域樹清風正氣,養廉潔之風。


    劉某自認做不到為天地立正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隻求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黎民。


    當然,人情世故,鄉土親情,古來有之。


    然而,人見利而不見其害,必貪,魚見食而不見其鉤,必亡,財帛動人心,諸位別慣壞不領情的人,別喂飽不感恩的心,最終落得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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