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寧和白啟的相遇隻是一個插曲,他不會關注一個陌生人。


    等甄菲菲睡醒後,便繼續帶著甄菲菲遊玩。和昨日相比,今日城內的氣氛明顯緊張了幾分,因為涼州軍殺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再等兩日,涼州軍就會兵臨城下。


    此時的東城門已經戒嚴,嚴禁出入,並且開始準備各種陷陣、鹿砦。即便是其他城門也是嚴格檢查,防止有敵人的暗哨和刺探混入。


    另一邊的韓破虜和李立青去了樓海的府邸。


    按理說,身為副將的樓海比較忙,畢竟涼州軍即將殺到,但他卻待在府中,看起來十分悠閑。


    而原因很簡單,是他和主將樓山不合。


    樓山屬於有身份,但能力不行。而樓海有能力,卻是旁係,又得罪過樓山,所以樓山記恨樓海,隻讓他做一名副將,不予重用,隨時拿來做一枚頂罪的棋子。


    麵對這種處境,頗有野心的樓海也是滿腔怨憤,整日在家裏借酒消愁。


    韓破虜和李立青登門拜訪,因為沒有拜帖,被拒之門外,但這難不倒韓破虜,直接讓李立青動手,一腳踹飛了門官,直接闖了進去。


    樓海聽說有人上門鬧事,讓他本就憤慨的脾氣更加暴怒,於是拎起環首刀,要剁了鬧事者。


    “敢跑老子這裏鬧事,找死!”


    樓海看到韓破虜和李立青後,怒喝一聲,舉刀就劈向李立青。


    李立青拔刀和樓海周旋,兩人你來我往十幾迴合,就在兩人僵持時,韓破虜拿出了欠條,對著樓海晃了晃,笑眯眯道:“樓副將,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是來要錢的。樓副將那麽有身份的一個人,不會欠債不還吧。”


    樓海臉色一沉,立即明白又是那個賤人在外麵賭博欠的賬,所以他收起了勁,也撤迴了刀。


    但是當看到欠條上的金額後,樓海目瞪口呆,驚唿道:“六千兩?竟然有六千兩!這麽多!”


    這一刻,樓海氣血上頭,恨不得一刀活剮了那個賤人。


    就憑他的俸祿,莫說六千兩,就是五千兩都要砸鍋賣鐵。


    韓破虜笑眯眯道:“的確是六千兩,但又不隻是六千兩。”


    “此話何意?”樓海下意識問道,不好的念頭在他心中蔓延。


    韓破虜道:“除了我們,貴夫人還欠賭坊五千兩,加起來就是一萬一千兩。”


    刹那間,樓海有些眩暈,他直接把刀扔在了地上,然後後退幾步,坐在了石階上。


    六千兩也許還能還上,一萬一千兩是肯定還不上的,怪不得那個賤人一早就出門了,說是想妹妹了,去妹妹家住上兩日,他現在才明白原因。


    “賤人,賤人!”樓海怒罵連連,整個人有崩潰的趨勢。


    韓破虜則笑著問道:“樓副將,現在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吧。”


    樓海隻能將兩人請去客廳,命人送上了好茶,然後指著自己的府宅,說道:“這府宅還值些錢,待我去拿地契,另外我還有一些積蓄,也會全部拿出來,至於能不能全部還上,我心頭也沒譜...”


    隻聽他說話有氣無力,真到了那種對生活絕望的地步。


    韓破虜故作好奇道:“樓將軍,恕我直言。娶妻娶賢,樓將軍明明知道自家夫人好賭成性,為何不和離?”


    “你們不懂。”樓海搖了搖頭。


    韓破虜正色道:“樓將軍能力出眾,擅長領兵作戰,卻被小人打壓,一直碌碌無名,難以施展才華和心中抱負。又遭家門不幸,遇到好賭妻子,害得樓將軍深陷泥濘,難以自拔。在下雖是外人,但也想提醒樓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樓將軍,其實你不是沒有選擇的,就看你敢不敢,想不想。”


    此話一出,樓海立即看向了韓破虜,問道:“難道你能幫我?”


    下一刻,韓破虜竟然將欠條撕爛,直接撒在空中,紙片像雪花般落在地上,看到這一幕,樓海驚詫不已,這可是六千兩的欠條啊。


    韓破虜站起身來,對著樓海拱了拱手,道:“樓將軍,這份欠條算是一份薄禮,另外貴夫人欠賭坊的欠條,在下也會替樓將軍贖迴來。但是欠條好解決,樓將軍想要出人頭地,實現心中抱負,就隻能看樓將軍的選擇了。在下便不打擾樓將軍,告辭。”


    說罷,韓破虜帶著李立青立即離開,根本沒有多言。


    樓海愣了又愣,直接被韓破虜的一係列操作弄懵了,等反應過來追出去時,韓破虜和李立青已經離開。


    雖然韓破虜和李立青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用意,但是樓海卻知道好處不是那麽容易拿的,但韓破虜兩人的行為還是讓樓海好感倍增,並且開始深思韓破虜所說內容。


    接下來兩日,淩寧幾人待在客棧裏,韓破虜也沒有再去找樓海。


    當時間來到第三天的時候,宋毅、展刑率領的涼州軍殺來,兵臨城外。


    看著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涼州軍,守城的樓蘭將士從上到下都心中發寒,畢竟涼州軍的兇名早就傳遍西域,看到這樣一支兇殘軍隊,如何能敵?


    此刻的喀英城池上。


    一眾將領齊聚於此,注視著城外的涼州軍。中間高大的將軍正是樓山,上次他領兵進攻涼州城,被淩寧親率的三千親衛軍大破之,不僅損兵折將,反而背負罵名。如今他又駐守喀英城,可以說是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


    “弟兄們,涼州軍雖然驍勇,但這次我們占據有利地勢,他們來多少,我們便殺他們,一雪前恥。”樓山環顧四周,開始振奮士氣。


    眾將領齊齊點頭,響應樓山的號召。


    隨後,樓山開始分配作戰任務,但分到樓海身上時,隻讓他負責準備守城用的檑木、滾石等物資。


    這個任務功勞最小,還要身先士卒,因為要把物資源源不斷地送上城池上,一旦耽誤,便要軍法從事,屬於出力不討好的工作。


    其他副將、偏將看到這一幕,嘴角都噙著笑,顯然知道這是樓山對樓海的打壓。兩人恩怨已深,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樓海麵容嚴肅,實則心中憋屈,隻能強忍著怒氣抱拳道:“卑職領令。”


    “樓海,你的任務艱巨,乃是防守城池最重要的一環,本將軍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完成。”樓山笑著說道,那虛偽的表情讓樓海厭惡。


    樓海懶得待在這裏,立即拱手告辭,朝著城池下方走去。


    就在這時,樓海腳步一頓,他想到了韓破虜,然後像開竅似的,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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