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別的不論,就單憑書法來說,可以在蘇黃米蔡之下稱雄。”


    在監獄的大牢裏,李清照對著秦檜寫的字讚不絕口。


    雖然全天下都明白了秦檜已經在陛下眼中失寵,若不是有太祖誓碑如今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但畢竟死不了啊,而且秦檜雖入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朝廷、在地方州府都有他的親信。


    因此,秦檜在獄中的條件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別說跟獄卒要來紙筆寫字了,就算是想吃點好的隻要掏錢這些人都搶著去。


    “書法好有什麽用,那蔡京書法夠好了吧,人品不行不照樣被踢了出去,改由蔡襄頂上。”


    對於自己這個表姐的鑒賞能力,秦檜是毫不懷疑的,但對於他的誇獎,秦檜則是絲毫沒當迴事。


    就算是書法天下第一又如何,也沒見王羲之在晉朝如何權傾朝野。


    “你說的對,那你覺得你是蔡京還是蔡襄呢?”


    李清照順手將秦檜寫的“民貴君輕”四個大字丟在地上,這家夥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忠臣了吧。


    聽到李清照的發問,秦檜傲然站立,哪怕是在監獄裏都讓人難以直視,“都不是,我是個孤臣。”


    “孤臣?”


    李清照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你秦檜要是孤臣那大宋就沒有結黨之人了。


    “我知道世人會這麽看我,沒想到你也會這樣。”


    秦檜歎了口氣,一副知音難尋的樣子,“沒錯,我就是孤臣,看似在朝堂上唿風喚雨,無數官員自我為首,實則不然。


    你見過皇帝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一個宰相入獄嗎,那些人不過是想攀附我進入陛下眼中罷了,也許隻有數百年前的魏征才能理解我現在的處境。”


    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麽好人了。


    李清照嗤笑一聲,“我讀遍史書,也沒看到魏征什麽時候把攻突厥的李靖召迴殺掉,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勸唐太宗向突厥稱臣。”


    “婦人之見!”


    見李清照這麽說話,秦檜傲然大怒,“你一介女流懂個什麽,當時的情況和現在能一樣嗎?


    大宋連年征戰,國庫虧空,根本不能再打仗了,嶽飛擁兵自重,心有反意,我這是提前替陛下掃清禍患。”


    李清照默默的閉上了嘴巴,不想再與他爭執,和這種人辯論沒意思,他隻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不過李清照不想說話,秦檜的嘴可一直沒停,哪怕他能感覺得到李清照不想搭理自己,他仍然在那自顧自的說個沒完。


    “你們都把嶽飛當成什麽好人,其實不然,他是偽裝的好罷了,這次把你關進大牢就說明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閉嘴!”


    李清照實在受不了秦檜在這顛倒黑白,“我不出去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一直說嶽元帥心有反意有什麽證據?”


    “莫須有。”


    秦檜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莫須有三個字還不夠嗎,是不是非得到他調轉兵鋒進攻臨安的時候才會相信我的話。”


    “媽的。”


    李清照忍不住罵了一句,我就不該張嘴說話,莫須有,莫須你奶奶的腿。


    不過話說迴來,秦檜倒是和自己那個從小就惹人嫌的表妹般配,希望遺臭萬年的時候不要帶上我。


    “易安居士是關押在這嗎?”


    “是的陛下,就是在這,隔壁便是秦檜。”


    就在李清照在心裏痛罵秦檜夫婦這對狗男女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劉禪的聲音。


    “陛下,是陛下!”


    秦檜有些激動,一定是陛下要把我放出去,還要將我官複原職。


    嶽飛,你給我等著,這一次不需要陛下最終通過,我直接在牢中將你殺死。


    李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激動個屁啊,聽不到陛下剛才的說什麽?


    怎麽,你秦檜什麽時候叫易安居士了。


    “你們在外麵等著,黃休、張憲跟著朕進去吧。”


    劉禪吩咐一聲,將大多數人留在了外麵,自己隻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他奶奶的,還好多問了一句,不然鵬舉肯定會請出玉璽碎片教訓朕。


    劉禪心中一陣後怕,要我開口把李清照放出來你直說啊,朕早就和你說過,朕是個直率的人,搞不懂那些彎彎繞,還好多問了一句,不然又得出事。


    “易安居士,別來無恙啊!”


    見陛下走來,秦檜整了整囚服,做出一副眾人皆濁我獨清的高傲姿態,結果劉禪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向了一旁自己隔壁關押李清照的地方。


    李清照指了指自己,沒好氣的說道,“陛下覺得我在這裏待這麽幾天像是無恙的樣子嗎?”


    劉禪仔細瞅了瞅,身上沒傷,囚服幹淨,說話聲音中氣十足,也不想餓肚子,看起來確實無恙啊,如果硬說有什麽區別的話,那就是好像比下獄的時候胖了一點。


    不過既然聽起來語氣不太好,劉禪也剛好就坡下驢,我還答應了鵬舉要把李清照弄出去呢。


    “讓居士受苦了,黃休,快把牢房打開,送居士迴去。”


    “是!”


    “且慢,總不能說抓就抓,說放就放吧。”


    哪怕是黃休打開了門,李清照也不出去,反而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靜靜地看著劉禪。


    劉禪撓了撓頭,“也不是說抓就抓啊,當初鵬舉問你有沒有意見你自己說沒意見的。”


    李清照瞪了他一眼,廢話,當時的嶽飛正在氣頭上,我要是說半個不字就去和亡夫趙明誠團聚了。


    雖然我挺想他,但是我還真不想去見他,尤其是贏了陛下好多錢之後。


    “好吧,那你說,要怎麽樣才能走出去。”


    劉禪對李清照出乎意料的尊重,一方麵是因為她和黃月英在某種氣質上驚人的相像,另一反麵也是因為這是嶽飛親自請求劉禪辦的事,他不想搞砸了。


    “這個嘛,我還沒想好。”


    李清照也有些驚訝,這還是那個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把我這沒良心的表妹夫關進大牢的皇帝陛下嗎,怎麽對我如此尊重。


    劉禪有些無奈,難道鵬舉讓朕幫忙的第一件事朕都搞不定嗎?


    實在不行的話就隻好用強了,劉禪扭頭把黃休叫到身邊。


    “你去太醫院,傳朕的命令,讓太醫令或者孫謀抓兩斤蒙汗藥,晚上摻在居士的飯裏。”


    “遵旨。”


    李清照眼皮一跳,這是要幹什麽,可別跟我這個年近六旬的老太婆開玩笑。


    很快,李清照就知道陛下為什麽要讓黃休去拿蒙汗藥了,因為他聽到了陛下與張憲之間的對話。


    “晚上把李清照蒙翻之後,就由你趁著夜色把她扛出去,扔到她家裏,放心吧,她贏了朕不少錢,不用擔心吃穿。”


    “可是……我不知道易安居士住哪。”


    “我知道嗎?”


    劉禪反問,“你管她住哪的,大半夜的隨便找個地方一丟不就得了,但是要記住,這天寒地凍的,給居士蓋兩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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