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原本計劃把皇後和幾個妃子的位置都拿下來分給自己人。不料發生了意外,除了皇後被確定以外其他的一個都沒有確定,通通被宮裏的那對母子推掉了。


    多爾袞臉色陰晴不定,腦子裏在琢磨著這個事情的影響。其實隻要皇後人選確定了,其它位置多爾袞並不很在意。讓他意外的是小皇帝和那個女人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不服從自己的安排。多爾袞理解為這是一種試探,更是一種對自己這個攝政王權力的對抗。


    多爾袞內心有一絲惱怒,覺的對這母子倆過於親和了,使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威嚴。要讓他們知道任何放肆都是要付出代價。於是命自己府裏下人到鑲黃旗去找一個人傳話。


    第二天安定門外,鼇拜帶著鑲黃旗的一隊人馬,拿著攝政王多爾袞的手令從正陽門進了皇宮,在乾清宮裏把昨天宣旨誤事的太監直接捆了起來。


    福臨坐在書案裏,雙手握拳陰沉的問道:“這個奴才何罪,要你進宮來捉拿?”


    鼇拜躬身迴答:“奴才不知,隻是攝政王傳了手令,說這奴才(太監)想謀害陛下,為了陛下安危要捉住殺了才是。”


    這乾清宮裏有伺候的奴才百十多人,不如爾都拿去殺了,也好讓攝政王放心。


    小皇帝說完這話,乾清宮的所有奴才都嚇的跪在地上唱起了《征服》。


    聽到小皇帝這樣對自己講話,鼇拜輕歎一聲後雙膝跪地說道:“帶兵進後宮,死罪!但攝政王軍令在此,奴才不得不從。”


    “這天下之主是朕,這兩黃旗旗主也是朕,並不是他多爾袞,你不知道嗎?”


    “臣知道,可攝政王監國......”鼇拜沒再說下去。


    “滾,帶著你的兵滾。”小皇帝快要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鼇拜直接起身帶著人馬來向外走去。鼇拜知道小皇帝此時恨極了自己。


    望著遠去的鼇拜,福臨在後麵氣的大聲的罵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其實鼇拜走的還不太遠,這四個字他聽到了。在這一刻他心裏像被針紮了一下疼痛至極,眼中也閃過了落寞的神情。


    一隊人押著一個太監行走在宮中,穿過了三大殿,終於出了正陽門來到了一處空地。


    太監被兩個軍士扔到地上,太監摔的一臉鮮血。左眼的眼皮也掉落下來粘住了眼睛。太監“嗚…嗚…”的哭泣著,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人死碗大一個巴,你哭什麽!”鼇拜站在那裏,喝了一口隨身帶的酒。


    “我本應護著宮裏的皇上主子,卻被多爾袞逼著做了眼線。”


    “都要死了,說這些有什麽用嗎?”


    “要是為護主而死,還能得個“忠”字,讓家裏人有些臉麵。如今這般死法兩頭不落好,屍首都沒人來收。”


    鼇拜聽完不知怎的竟有一種說中了自己心事的感覺。


    “都快死了,還這麽多話。給他灌一口(酒)。”鼇拜讓手下給太監灌了一口酒。說道:“動手吧。”


    在太監說了一聲“我冤的慌”後,一顆人頭滾落在地上,可奇怪的事發生了,太監脖子處並沒有鮮血噴出。


    就在眾軍士驚詫之際,鼇拜看了一眼屍體搖搖頭,對著殺人的軍士說道:“脫了你的上身的褂子扔在這裏。”


    軍士不知道怎麽迴事,但還是照做了,甩手把上衣褂子扔到了老太監屍體前麵。


    “迴營!”一聲令下全隊迴轉。


    等鼇拜這隊人走出伍拾步以後,那屍體脖子處突的鮮血飛出,噴濺在了那褂子上。


    差事辦完了,鼇拜迴到家裏,一個人坐在大廳中久久不願休息。看到這個情景,鼇拜的大兒子達福提著一壺剛沏好的茶放在了鼇拜的桌前。


    “父親為何不睡?莫不是那太監湧血之事…”


    鼇拜聽完朝著兒子一擺手:“我少年時就隨著太宗四處征戰,什麽樣的死人沒見過。莫說這湧血的,就是砍了頭不流血的,沒頭亂跑的都不曾嚇到過我。”


    聽鼇拜這麽一講達福放心了許多。便問:“那父親為何今日坐在這裏,煩惱些什麽?”


    “唉,老太監死時有句話紮到為父心裏了。”說到這裏鼇拜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水,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道:“也罷,你也大了,為父就說與你聽。”


    “當年父親到第一次到西安見恆親王,便覺恆親王是個好主子,便有了投效之心,但因要迴京救人隻得放。再後來恆親王為救肅親王(豪格)與多爾袞衝突時,為父為保皇帝安危,沒有跟索尼等人一齊去西北 。”


    達福對這些往事多少聽說過一些,但不明白說這些有什麽意義。“這與那死了的太監有什麽關係。”


    “隻是覺的那閹人的結局就是我的將來,多爾袞這些年用各種手段買通了兩黃旗的大小將領,就連咱們家裏多爾袞也送來了很多財物。”


    “現在人人都以為我鼇拜被收買了,聽從多爾袞的指揮。”


    達福心想:“事實不是這樣嗎?收了多爾袞錢財你為何委屈成這樣?”但達福不敢明說,隻好坐那裏低下了頭。


    “我本不想收,卻不能不收?我若在旗中,還能借著往日的積威震懾一下其它人。可要真要和攝政王翻了臉,為父必定是一死,我一死這鑲黃旗就真徹底成了他多爾袞的了。”


    “父親為如此,太宗皇帝在地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太宗知不知不重要了,可當今皇帝並不知曉,還把我看做不忠不義的奸臣。”


    “父親,兒子明白了,父親雖忍辱負重,但怕是要遭到身後汙染名了。”


    “燕過留聲,人過留名,為大清打了一輩子卻落得身後罵名,讓子孫後代抬不起頭來,我如何心甘。”


    “父親,皇上是疑心父親的忠心了嗎。”


    “經此今日一事,怕是在陛下心中,為父已是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了。


    “既然父不願屈身多爾袞,又被陛下所誤解,不如再投恆親王,恆親王也是太宗親子,將來末必不能黃袍加身。如此既有大義,又不失忠名。”


    說到這裏鼇拜臉上更難過了:“人人都認為我投了多爾袞,怕是恆親王也信了流言了。為父我真是後悔,當初要是跟著索尼去了西安多好,你看看索尼這些人天天帶著數萬大軍打仗,好不痛快。那像我在這裏受這鳥氣。”


    “父親,找恆親王難,你可以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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