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發生的一切,被人記錄在案,一字不落的送到皇太極麵前,皇太看的直皺眉頭,嘴裏念叨著:“一個不知輕重,一個不知高低,再看看吧”!


    範文程不情願的領了差事,雖有不滿,但對工作他絕不怠慢,很快就召集兵部、工部、吏部官員,把大清從鬆錦大戰到關內大戰這三年多來的各項用度、支出及現存數量仔細統計。


    滿人八旗原本武器裝備是各自己保管在家中的,遇有旗主召集打仗,旗人就自己帶著裝備參加戰鬥,大清隨著漢人工匠的增多,各方麵技術和生產能力都有了大幅提高,成建製的配發戰甲,兵器、火炮就由兵部負責管理。一些原有的普通武器和簡陋的皮甲還是由八旗各自保管。


    尤其是最近幾年,防護能力出色的鎧甲,精良的刀槍、火器、每逢大戰皇太極就會親自下旨,讓兵部下發給作戰大軍。


    經過十多日清查,兵部官員把數目統計匯總,請範文程審查。範文程看完腦袋直冒冷汗,兵器還好發出和收迴的相差不大,但精良的鎧甲差額巨大。


    大清最近庫存精甲五萬三千件,作戰時發給各旗三萬五千件,收迴三萬件,作戰損毀三千八百件,中間相差一千兩百多件,其中數目相差最多的就是在多鐸和多爾袞帶兵打仗的時候,有近一千件對不上,不知道哪裏去了。


    一千件作戰精甲,神秘消失,沒人知道去它哪裏了,一千件鎧甲武裝起來的人馬如果藏在盛京,可以一天內攻下皇宮,範文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人要蓄謀造反,他覺的自己把天捅破了。


    範文程本想進宮向皇太極稟報,可一想現在是豪格監國,不能逾越了規矩,他分別寫了兩份奏報,一邊派人報告給豪格,另一邊派人通知多爾袞。


    今日的豪格正在大政殿上處理各地奏章,一抬手一投足間,學著皇太極的模樣。幾天來的適應,豪格這個監國做的越來越有模有樣,一舉一動也帶著皇太極的六七分神采。


    豪格不時的向台下望去,此時多爾袞已經以眼疾的理由在家休養。朝堂沒了眼中釘,豪格得意的一笑,心想:“沒有多爾袞這個攪屎棍,這朝堂多麽和諧。”


    一名值班的小太監,接到剛送來的一些奏報,就用木盤托著,來到殿前書案,放在豪格麵前,請他批閱。


    豪格見有了新奏章,就拿起來閱讀。這奏報是範文程寫來了的,上麵詳細的說明了多日來清理事項的進展,特別提到了有一千件精甲不知去向,是否還接著查,怎麽查請豪格定奪。


    拿到奏章後,豪格也是一驚,這麽多鎧甲不見了,尤其還是和多爾袞有牽連,隨後有了主意,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下雨有人送傘,困了有人送枕頭。


    不管最後和多爾袞有沒有關係,豪格也要借著這機會惡心下這個和碩睿親王,讓他知道和自己作對的後果!”


    立刻批示:滋事重大,關係國本,定要嚴查到底,不論何人,敢阻攔者,直接拿下,有嫌疑者直接鎖拿。


    同時又下了另一道手令:鑒於與睿親王多爾袞有關,為避嫌疑,請睿親王多爾袞暫時迴避,免去了多爾袞的閑職。


    多爾袞正在自家院子裏活動身體,拿著一把軍用長刀練習砍殺。下人給他拿來範文程的報告,他並沒有停下還是接著耍大刀,隻聽院中“唿唿”風聲。


    一邊耍著一邊對著下人喊:“有什麽事你念給我聽。”


    聽完內容後,停下手中長刀,一用力,長刀插在邊上的樹幹上,自言自語說道:


    “丟點盔甲很正常,每次打仗不知道丟多少,再說本王也沒有私藏,不用管他,”多爾袞並沒有在意。


    多爾袞打仗期間負責多爾袞大軍領取戰甲、物資的是多爾袞家的包衣奴才,巴爾布善,這個人對多爾袞很是忠心,並且任勞任怨。多爾袞多次想提拔他去朝廷當官,他都拒絕,就願意跟著多爾袞,可以說是多爾袞最相信的一個人。


    因為還涉及到兵部,負責管理發放的參政圖爾丹格和巴爾布善一 同被豪格傳到大殿問話。


    在家裏休息的多爾袞聽到巴爾布善被刑部帶走,自己掛的空銜也被去掉時,才意識到出了問題,急忙帶著人去兵部,找到忙著幹活的範文程。


    多爾袞見到範文程直接破口大罵:“你這個奴才,你背著本王做了些什麽?”


    範文程不敢迴嘴,隻得如實報告:“王爺息怒,奴才會同兵部、工部官員多次核查,確實有近千件精甲不知去向,其中多數是王爺府裏的巴爾布善經手,本想找他本人詢問,不想肅親王覺得事情重大,要親自過問,巴爾布善和兵部參政圖爾丹格一同被傳去問話了。”


    多爾袞氣惱的迴應:“什麽問話?我看就是問罪,就是衝著本王來的。”


    走!多爾袞鬧完兵部,帶著人離開了。見多爾袞離開,兵部裏的官員一個個長出一口氣,抹著頭上緊張的汗水。


    大政殿裏,豪格對圖爾丹格和巴爾布善問話。


    “圖爾丹格,兵部物資發放,你可仔細核查?”


    “迴稟監國,奴才仔細核查多次,發放、迴數目可擔保無誤。”


    聽完圖爾丹格的迴複,豪格滿意的點了下頭,又接著問跪在地上的巴爾布善:


    “這迴你說說吧!兵部數目無誤,你那裏如何有誤?”


    “迴肅親王,戰場拚殺,損壞自然較多,再者將士們的屍首都不一定全能找到,何況是幾件鎧甲!”


    豪格本來就不高興,尤其是這個巴爾布善不稱唿自己“監國”,而叫自己親王就很不爽了。這個奴才和他主子多爾袞一樣,都蔑視自己,多爾袞我拿他沒辦法,你一個奴才我還整治不了你嗎?


    “好一張利嘴,要是本監國沒帶過兵、沒打過仗,說不定還真讓你給蒙騙了。”豪格拉長了語調,不住的冷笑。


    “要說十件八件不知去向,本監國還是信的,可三年來為何就隻是你經手的少了近千件,還不如實招來”


    巴爾布善見豪格語氣不善,心裏有點緊張,但嘴上依然倔強:


    ”迴稟肅親王,三年來我部打的仗不計其數,難免有記錄錯漏的地方,時間太長奴才確實想不起來了。“


    “還在嘴硬,是你真想不起來,還是有意欺瞞,隻有你自己知道,既然你想不起來,就找個能讓你想起來的地方。”


    “來人,將巴爾布善押到刑部大牢,沒有本監國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圖爾丹格見豪格要把巴爾布善關到刑部,就想開口勸阻,畢竟這隻是在調查,還沒有要鬧到刑部的地步。


    “王爺,能否讓他迴去仔細查找,然後再做決斷?”


    豪格聽完,瞪了圖爾丹格一 眼,“本監國自己有主張,你不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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