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叔從鼻子裏發出了一個音節,隨即有些厭棄的看了看地上的荊璿,隨口問道:「你可有偷懶?」


    「荊璿不敢偷懶。」荊璿連忙應道。


    李叔又哼了一聲道:「那麽你這次跪得舒服吧?下次還敢這般做嗎?」


    「不敢了不敢了。」荊璿答得十分順溜。


    李叔這才滿意的點了頭道:「起來吧,我可是對你說過了,下次再這樣,我就割了你這小賤人的舌頭!你給我記清楚了!」


    「荊璿記住了。」荊璿乖巧的點頭。


    李叔仍覺得有些不解氣,卻又想不出該教訓什麽了,猶豫了一陣之後終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離開了。李叔未曾懷疑過荊璿,隻因平日裏在丁府說話,從來沒有人敢違抗,而荊璿又是看起來十分弱勢的姑娘,是以李叔從來沒有覺得荊璿會違抗他。


    但是事實上荊璿一直在偷偷的違抗他。


    荊璿沒有功夫管李叔究竟怎麽想,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個先前被她抓住了手腕的人究竟是誰。荊璿平日裏看起來十分柔弱,但是內裏卻並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換做是旁人,遇上了今日荊璿這種事情,怕是也都會受到不小的驚嚇。


    荊璿卻隻是重新站了起來,看了看漆黑的屋子,喚道:「你還在麽?」


    荊璿其實也是有些害怕的,任誰見了這種情況都會害怕,她的麵前有一個人,一個看不見的人。然而她有著另一種理由,讓自己不害怕的理由。


    四周突然沒有了聲音,荊璿又喚了兩聲,依舊是沒有人迴答,她不由皺了皺眉,摸索著到了桌子麵前,將那桌上的書收好,重新放迴那布包裏麵。先前太過匆忙,荊璿根本沒有來得及將那書藏好,不過還好李叔並沒有注意到桌上的書和盤子。


    收拾那些書的時候,荊璿想了想又開口道:「我知道你還在的,為什麽幫了我又不肯讓我知道你的存在呢?」


    「雖然我看不到你,但是你是好人,對嗎?」荊璿說到這裏又忍不住笑了笑,隨即換了一個說法道:「或者說,好鬼?」雖然說並不相信這些神幻的東西,但荊璿覺得除了這個,其它的很難解釋今日的這些事。


    荊璿說這句話的時候,桌上的盤子又顫了顫,木製的桌子被磕得重重的響了一聲。


    荊璿頓時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朝著那個方向道:「你果然還在,你是不是不能說話?」


    桌子上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有人敲了一下。


    荊璿的雙眸在黑暗裏驟然一亮,她低笑一聲,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興奮:「我知道了,你不能說話,但是我們可以交流的對吧?我來問你是或不是,若是你便敲一下桌子,若不是你便不動,可好?」


    靜默半晌,荊璿微微咬著唇,許久之後才終於得到那人的迴應。


    桌子悶響一聲,讓荊璿唇角微翹。


    「你答應了。」見那人答應了,荊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你是鬼?」


    那端沒有聲音。


    荊璿皺了皺眉,偏著頭又問道:「那麽你不是鬼?」


    荊璿等了許久,對麵那人仍是沒有迴應。


    荊璿不知道那人是不願迴答還是如何,便幹脆換了一個問題道:「我們是認識的,對嗎?」


    靜默片刻,桌子悶響了一聲。


    荊璿臉上重新浮起一絲笑容,她幹脆在桌前坐了下來,也不去管那裝著書的布包了,隻向那人問道:「是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你?」


    桌子再次傳來輕響。


    「你是早上跟著我進來丁府的?你會不會離開?」荊璿語聲有些急促,而對麵的人聽了她的問話,敲了一聲桌子。


    這倒是讓荊璿愣在當場了。她先前問了兩個問題,也不知道這人究竟迴答的是哪個問題。是以她又幹笑了兩聲,朝對麵的人道:「我重新問一遍好麽,你是早上跟著我進入丁府的,對嗎?」


    桌子一聲輕響。


    荊璿眸光微微發亮,帶著不可直視的神采:「你會陪著我嗎?」


    再一次的輕響傳來。


    荊璿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高興來形容了,她咧著嘴笑著,絲毫不顧及自己此刻的形容有多麽狼狽,隻是笑。笑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想起來什麽似的,又開口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荊璿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安靜的等著,然而等到的隻有一片靜默。


    荊璿並不覺得十分失望,隻是淡淡笑笑,之後才眨了眨眼睛笑道:「那麽我叫你阿殊,可以麽?」


    依舊是沒有迴應,但是荊璿還是叫了,她彎著眉眼笑著,口中輕輕吐出這兩個字:「阿殊,阿殊。」


    「我能抱抱你嗎,阿殊?」荊璿輕聲說。


    那人像是消失不見了一般,再也沒有聲音,但是荊璿確定那人是在她身旁的。他一定就在她的麵前,兩人不過隻隔了一張桌子,他看得見她,知道她的眸中此時全是什麽樣的情感,而她卻無法看到,那人究竟是用什麽樣的表情看著她的反應的。


    荊璿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在沒有得到那人迴應的時候,便向著黑暗中伸出手摸索過去。那人似乎並沒有躲開,荊璿不過向前了一步便摸到了那人的衣角,她順著那衣角攀上去,便觸到了那人的胸膛,很寬廣,帶了一絲莫名的熟悉的胸膛。


    沒有得到允許,荊璿突然的便撲到了那人的胸膛上,她低聲道:「阿殊,阿殊,阿殊,阿殊……」她口中隻有這兩個字,不停地重複,一遍一遍。那人的身體微微僵硬,荊璿感受得到,而同時,她也感受得到那人的一雙手撫上了自己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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