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罵他們呢?」江蕙微笑,「小嬸嬸,你的長處並不在於罵人。」


    唿鳳雖然異常直爽,卻並不傻,一聽江蕙的話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打人?」


    「你罵人當然也可以,但光罵人未必能占上風,關鍵還在於打。」江蕙笑道。


    跟混蛋講什麽道理呢?一力降十會,直接開打。


    「直接打人,是不是不大好。」唿鳳很謙虛的跟江蕙討論,「我到底是江家的兒媳婦,不好好講理就甩鞭子抽人了,似乎野蠻了些。」


    江蕙道:「你若是我朝的公主,還真不便動手。可你是北國的公主啊。」


    「番邦女子,潑辣一點也沒關係?」唿鳳眼珠轉了轉。


    江蕙笑,「別啊,你別這麽說,這麽說我們就不好意思了。」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唿鳳小手一揮,「就這麽決定了,我出去把他們打跑。」


    「對方來的人多,小嬸嬸一個人打太費勁,我去調弓箭手。」江蕙決定和唿鳳分頭行動。


    「好。」唿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丹陽郡主和文氏聽著她倆說話,都有點暈。


    蕙蕙,阿鳳,你倆是不是……太厲害了一點……


    唉,來鬧事的人遇到你倆,也真是倒黴了。


    「阿鳳,蕙蕙,莫鬧出人命。」文氏不放心的交待。


    「不會,不會。」江蕙和唿鳳滿口答應。


    唿鳳把她的侍女召集齊了,五六十人簇擁著她,如眾星捧月一般,雄糾糾氣昂昂的殺出去了。


    江蕙一麵吩咐人調弓箭手,一麵叫過品秋,「你是不是認識耍雜技的小姑娘?」


    品秋連連點頭,「對對對,上迴從街上路過,有人欺負耍雜技的小姑娘,我給解了圍,那小姑娘很感謝我,給我送過兩迴好吃的。我當然也要迴送啊,一來二去的,便有了些交情。」


    「很好,你去把耍雜技的小姑娘叫兩個過來,讓她們配合我演場戲。二十兩銀子。」江蕙吩咐。


    「大姑娘,不用給她錢,她也樂意的。她說替我做什麽都行。」品秋忙道。


    江蕙微笑,「人家小姑娘出來討生活賣藝也不容易,況且我讓她做的事平常人也做不了,二十兩銀子不多。」


    品秋便不再多說,曲膝道:「奴婢這便去辦。」


    弓箭手調齊,江蕙帶著他們往侯府大門走去。


    侯府門外正熱鬧著,刑玉書也沒知是真傷心還是演技出色,這會兒哭得滿臉是淚,傷心欲絕,「阿節是我親生的孩兒,是我的骨血啊,你們安遠侯府就算再有權勢,也不能從我手裏把孩兒搶走,還我的孩兒,還我的阿節……」


    刑二郎也在一旁幹嚎,「還我六弟,還我六弟!」


    鬱氏嫌他隻會幹喊,沒有一點兒悲切之意,狠狠掐了他一把,刑二郎疼的齜牙咧嘴,低聲抱怨道:「你輕點兒。」再放開嗓子嚎的時候就有了真傷心的意思,帶著哭音兒了。


    鬱氏滿意的笑笑,帕子一甩,有腔有調的哭起來,「六弟啊,我那可憐的六弟啊,你才生下來便被人騙走了啊,長到這麽大了還沒有認祖歸宗啊……」


    這三個人和他們帶來的幾十個無賴一起哭喊,那場麵可真是沸反盈天,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聲勢這麽大,不久便圍上了看熱鬧的人,「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有好事者好為人師,趕忙解說,「安遠侯府不是有位四爺麽?就是才封了忠義伯、尚了北朝公主的那位。他是螟蛉義子,不是江老太爺親生的,這是親爹找來了。」


    閑人未免疑惑,「怎麽突然就找來了呢?」那好事者可就不知道了,但又不願意自己孤陋寡聞,順口編了瞎話,「唉,還能因為什麽啊?江四爺從前就是國子監一個學生,沒名沒利的,這會兒娶了北國公主,封了忠義伯,有出息了,那親爹就想來沾光了唄。」其實這個人一點兒內情也不知道,完全是瞎猜,竟然猜得極準。


    這人的話很合常理,一傳十十傳百的便傳開了,都以為合理,「小時候扔了不要,大了有出息了,就想認迴去,想的可真美。」「這可真是夠不要臉的,自家孩兒自家不肯養,扔到別人家,長大有本事了,就來沾光要好處了。」


    對刑玉書、刑二郎等都是鄙夷。


    不過也有腦子異於常人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哪有做父母的不疼孩兒的?江四爺小時候被親爹扔了,那必定是他親爹沒辦法,養不活他才扔的。血濃於水,血脈親情不能斷,江四爺應該原諒他親爹,認祖歸宗。」


    還真有不少人同意他,「就是,應該認祖歸宗。如果江老太爺膝下現在隻有四爺一人,我們就不說什麽了,可安遠侯府總共四位公子呢,不少四爺一個。」


    這人話音才落,刑玉書便大哭道:「阿節啊,爹的六郎啊,你嫡母和你五個哥哥都等著你迴家啊,咱們有田有地,養得起你,你跟爹迴家,跟爹迴家……」


    方才說話的那兩人呆了呆,隨即漲紅了臉,羞愧難言。


    刑家有田有地,養得起兒子……


    江家有四個兒子,刑家有五個,有五個……


    周圍一片哄笑聲,這兩個人站不住,悄悄溜了。


    這兩人溜出來之後,灰溜溜的到了角落裏的大槐樹下。大槐樹下站著一男一女,男的已是人到中年,女的卻是風華正茂,不過女的戴了幕籬,男的戴了頂奇特的幅子,將大半部分臉都遮住了。


    「小的無能。」這兩人一臉慚愧。


    男的揮揮手,命這兩人退下了。


    「爹,您多派些人去煽動這些無知百姓,讓他們大喊大叫,給江家壓力。」那女的便是蘇馥了,不甘心的勸著蘇相。


    蘇相道:「女兒,不必這樣。今天這場鬧劇的目的,並不是靠著無知百姓逼迫江家。」


    「那您的目的是要做什麽啊?」蘇馥好奇。


    蘇相聲音穩穩的,卻透著冷靜和狠辣,「要江峻節死,要江家丟人,要江家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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