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幽幽落梧桐,金烏燦燦出東海。


    秋八月,天氣涼爽舒適,忘憂穀中白霧彌漫,花草樹木綠意盎然,鶯鳥繞飛,時聞脆啼之聲。


    早晨是萬物生發,精氣複蘇的時候。臥室繡床上,李星月看著體態婀娜,散發著清純靈秀之美的公孫綠萼,氣血升騰,欲火難耐。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到院子洗把臉,唿吸幾口新鮮空氣,用冰寒內力在經脈中運行了一刻鍾,這才消去欲念。


    公孫綠萼骨子裏是個極重世俗禮節的女子,隻是天性溫柔,說不出拒絕的話,才和李星月同床共寢。李星月不願讓她有遺憾,打算成婚之後再折下這朵嬌花,反正也不會等太久,不著急。


    公孫雲浩愛吃忘憂穀的小靈果,李星月出去摘了一些,迴到小院時公孫綠萼正好梳洗完畢,兩人乘著老黑,帶著紅霜,一起迴到絕情穀。


    水仙莊內,裘千尺剛吃過早飯,和丫環紅梅在院子裏看著公孫雲浩玩耍,公孫綠萼帶著李星月走進院子,喊了聲娘,走到弟弟麵前拿出一把靈果。裘千尺應了一聲,對李星月問道:“臭小子,不是去華山比武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五絕排名換人了沒有?”


    “五絕沒了,現在隻有一個天下第一。”


    李星月在她旁邊的石墩子上坐下說道:“就是小婿我。”


    “哼,就憑你。”


    裘千尺一臉不信,李星月嗬嗬道:“過幾天你派人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不用。”


    裘千尺起身鬆著手腕說道:“我的武功雖然不及五絕,也有一流水準,咱們兩個切磋一下,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吹牛了。”


    “切磋就算了,這樣吧。”


    李星月起身道:“我站在這裏不動,受你三掌,看你能不能把我打退一步。”


    “好。”


    裘千尺擺起架勢說道:“臭小子,一會受傷了可別怪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裘家鐵砂掌的厲害。”說完腳下一點,使出一招穿雲掌,拍向李星月胸口,她知道李星月武功勝過自己,出手便使了八成內力。


    “嗬嗬。”


    李星月淡笑一聲,體外浮現銀色氣牆,裘千尺一掌拍到,氣牆泛起幾圈漣漪後便將她力道全部化解。


    “哼,再來。”


    裘千尺不服氣地滑退三丈,疾跑幾步,全力打出一掌,結果仍被李星月的氣牆輕鬆擋住。


    “娘,別試了。”


    公孫綠萼走過來扶著裘千尺坐迴椅子上,輕聲說道:“他確實得了天下第一。”當下將華山論劍的情形講了一遍,裘千尺聽後驚訝道:“一人獨戰十位頂尖高手,這小子武功怎麽進步這麽快,莫非跟孫猴子一樣,偷吃了老君的仙丹。”


    “哈哈,我哪有那麽好的運氣。”


    李星月走過來和裘千尺隨意聊了一會,和她說了一下婚期提前的想法。兩人情投意合,裘千尺沒什麽好反對的,讓紅梅拿來黃曆挑了八月二十九作為良辰吉日,吃過午飯就帶著公孫綠萼到穀外的城鎮裏采買東西了。


    望月樓後院屋子裏,謝雲清一身素裙,手執畫筆,在條案上聚精會神的畫著一幅人像圖。李星月悄悄走進來,在她身後默默看著,謝雲清畫的正是他,描好最後一絲長發後,在一旁寫道:“三十秋浮生如夢,刹那間朱顏已老,暮朝朝流年風雪,終不能與君同瞧。”寫完詩句,謝雲清盯著看了一會,把終改成惜,吹了吹墨跡,靜靜的發呆。


    “現在就憂慮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李星月在軟墊上坐下,伸手把謝雲清拉到懷裏,取出霜華,低頭柔聲道:“這把劍的主人,已經兩百多歲了,一點都不顯老,你的年齡,連她的零頭都不到。”


    “她是仙界的人,可以靠靈力駐顏長壽。”


    謝雲清輕聲道:“我連武功都練不好,再有二十年,就會成一個老嫗了。”


    李星月從來沒有向她提過雪千媱,稍感驚訝,嗬嗬道:“老黑還告訴你什麽了?”


    “很多有趣的事。”


    謝雲清眨眨眼睛說道:“郎君放心,你不想說的,我便裝作不知道。”


    “這樣不好。”


    李星月溫和道:“你覺得不對或者不喜歡的事,都告訴我,生氣的時候,也可以對我發發火,吵鬧兩句。”


    “我才不和你吵呢。”


    謝雲清微微搖頭道:“你武功那麽高,萬一惱羞成怒給我一掌,奴家的小命就沒了。等哪天我若是真的生氣了,就跑到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一輩子也不見你了。”


    “我的武功是用來保護你的,怎麽會打你。”


    李星月摸著她的臉頰說道:“千萬別頂著這張臉亂跑,會遇到壞人的。”


    “保護……不是一直在欺負我嗎?”


    謝雲清嬌嗔道:“第一次見麵就點了我的穴道,拿我當枕頭,後來我胸口悶了好幾天。”


    “那時候不是不認識嗎。”


    李星月嬉笑道:“現在還悶不悶了,我幫你揉揉吧。”說著攔腰抱起她放到繡床上,一揮衣袖,兩扇木窗自動關閉,將屋內情景與外界隔絕。


    一個下午悄然過去,掌燈時分,李星月走出望月樓,施展輕功上到仙君峰上,對老黑問道:“妙玄的事情你有沒有跟謝雲清講?”


    “妙玄什麽事?”


    老黑趴在石窩裏說道:“放心吧,你和她在荒山草叢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是說妙玄死了的事。”


    “我又不傻,跟她說這個幹什麽。”


    老黑歪著頭說道:“別心虛,我隻告訴了她你每次出去認識了哪些女人,至於做過什麽,我都給你保密了。”


    “沙雕。”


    李星月白了它一眼,往旁邊石塊上一躺,喝酒吹風。


    轉眼過去七八天,因為絕情穀有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麵的風俗,李星月一直待在望月樓,沒事的時候做做店小二,或者和謝雲清一塊去襄陽城裏走走。


    經過這些時間,他成為天下第一的事跡傳遍了江湖和廟堂,仙君峰下每日裏都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想要見識一下天下第一的風采。其中有不少想要拜師的年輕人,想盡各種辦法往山上傳消息,投名帖,有五六個想用誠心打動李星月的,往亂石灘前一跪,任憑風吹雨打太陽曬,大有不入仙君門下就入閻王門下的架勢。


    “小師祖,說好的傳我武功,明天你可別耍賴啊,剝了這麽多幹果我手指頭都痛了。”


    暖陽高掛,幹果攤子後,李星月悠閑的吃著瓜子,阿秀坐在旁邊的板凳上,往腿上的紙盒裏剝著瓜子仁,腳下地麵上落了一層果皮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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