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不見,這姑娘好像清瘦了一些。”


    李星月悄悄落進院子,飄到郭芙身後,用手蒙住郭芙的眼睛,嬉笑道:“小美人,猜猜我是誰?”眼睛被擋,郭芙先是一驚,聽到李星月聲音後放鬆下來,一言不發,也不作任何反應。


    “看來這姑娘真是轉了性子。”


    李星月扳著肩膀讓郭芙轉過身子,看著她的俏臉問道:“剛才我遇到柯老兒了,他拿著拐杖要跟我拚命,說我欺負你了,為什麽?”


    郭芙迴到桃花島後整日裏情緒低落,鬱鬱寡歡,像丟了魂一樣,柯鎮惡以為她是因為夫婿一家慘死才這樣,所以就恨上了李星月。


    郭芙臉色平靜的問道:“你沒有欺負我嗎?”


    “有嗎?”


    李星月歪頭想了一下說道:“我隻記得救了你兩次,有了救命之恩,就算稍有輕薄,那也不算什麽,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郭芙轉眼看向廊前的海棠花,平淡道:“生與死,是人早晚都要經曆的,就像這海棠花,是曆經風雨,或者日暖月暮,並不重要。往事已矣,我不記恨你,也不感激你。”


    “你這是……”


    李星月捏住郭芙的精巧下巴,輕聲問道:“看破紅塵了嗎?”


    “我沒有那麽高的境界。”


    郭芙幽幽道:“我隻是厭倦了自己,也厭倦了這個世界。”名節盡毀,曾經驕傲的一切也都被粉碎,郭芙原本打算在桃花島上孤獨終老,整天情緒低落,鬱鬱寡歡。


    黃蓉知道她的情況後放心不下,讓柯鎮惡將她帶迴了襄陽。這裏的人暗地裏稱她為喪門寡,剛一過門就克死了夫婿全家,誰沾上誰倒黴。郭芙受不了謠言和異樣的眼神,白天躲在屋裏,隻有晚上才會出來透透氣。她不想這樣活著,又不忍心自盡讓父母悲傷,隻能壓抑著內心的焦灼和不適,度日如年般的煎熬著。


    眼神憂鬱的郭芙讓李星月有些不忍,想到她最終戰死沙場的結局,輕聲道:“既然你這麽討厭這裏,不如我帶你去另一個世界好了。”


    李星月性格多變,郭芙以為他要殺自己,逃跑無用,迴眸說道:“可以,求你一件事,把我的屍體帶走,以後永遠不要對人提及此事。”


    “我帶你去,不是我送你去。”


    李星月無語道:“你覺得我會和你一起上西天嗎?本公子可沒活夠,怎麽這麽笨,連你娘一半聰慧都沒有。”


    另一個世界不是西天就是地府,還能去哪?郭芙目露疑惑,李星月微笑道:“別胡思亂想了,到時候你會明白的,實話告訴你,這可是一個大秘密,你答應了就不能再反悔。知道我為啥要帶著你嗎?嗬嗬,把你的小命攥在手裏,你爹娘就得暗地裏照拂著望月樓的人,本公子就能少一些後顧之憂,嘿嘿嘿嘿。”


    奸笑一陣,李星月鬆開手,後退一步說道:“夜色不錯,你慢慢欣賞吧,本公子要迴去休息了,為了奪下天下第一,昨天可把我累得不輕。”說完彈出兩股指風撞在郭芙胸口,哈哈一笑,躍上房頂遠縱而去。


    “他當真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嗎?”


    郭芙看著李星月離去的方向呆立良久,黯然一歎,喃喃自語道:“另一個世界……是很遠很遠的遠方嗎?”


    與慕容汐同行千裏,衣服上有脂粉味,李星月到漢江邊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施展輕功迴到望月樓後院。本來以為這麽晚了,謝雲清和公孫綠萼肯定都睡下了,結果二女和小七正聚在前廳裏,聽老黑講論劍大會的事情。


    “李星月飛上天後,把霜華劍取到手中,用了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一下就解決了七大高手,得了天下第一。”


    老黑說完從桌上叼起一塊肉,咕嘟一聲咽了:“論劍大會結束,我帶著他和……”


    “嗬嗬,你們還沒休息呢。”


    李星月微笑著走進大廳,謝雲清指指老黑,眉眼溫柔道:“本來已經睡著了,被它喊醒了。”


    “公子。”


    小七起身打招唿,李星月嗯了一聲,溫聲道:“太晚了,老黑奔波千裏,肯定也疲憊了,都迴去休息吧,明天在聊也不遲。”


    “臭小子,這會知道我辛苦了。”


    老黑撇了李星月一眼,低頭說道:“小七,我還餓。”


    “嗬嗬,等著。”


    小七起身走向廚房,謝雲清起身伸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郎君平安歸來,這下我和綠萼妹妹都能安心歇息了。”說完挽著公孫綠萼迴了後院。


    小七拿著一隻燒雞迴來,用小刀切成塊放到老黑麵前的小盆裏,對李星月問道:“公子,之前給你留的飯菜涼了,我去給你重新做幾道吧?”


    “不用,我吃過了。”


    小七負責後廚,晚睡早起,是樓裏最忙的人,李星月柔和一笑,輕聲說道:“明天歇業一天,大家休息休息。”


    “嗯,好。”


    小七微微點頭,對老黑問道:“黑大王,吃飽沒?不夠了廚房還有。”


    老黑嘴裏嚼著肉絲說道:“這半隻吃完應該可以了。”


    “這老雕習慣了熟食,現在很少吃生肉了,不知道對身體會不會有害處……”


    李星月打量了一下老黑的羽毛,感覺沒有什麽異樣,抬腳來到後院,見謝雲清和公孫綠萼睡在一張床上,有些鬱悶。這兩人睡在一起,不方便下手,躺在中間也是受罪,輕歎一聲,到西邊側房裏歇了。


    翌日上午,為了慶祝李星月在論劍大會上奪得天下第一,謝雲清給所有人發了賞錢,領著她們和阿秀以及洛詩悅到襄陽城裏逛街遊玩。


    李星月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後發現眾人都不在,梳洗完走出望月樓大門,在葉瓊羽的攤子後坐下,看著十多種幹果問道:“這些東西哪個最貴?”


    葉瓊羽淡淡道:“瓜子。”


    “哦。”


    李星月用清水化出一根冰針,紮起一串蜜餞邊吃邊說道:“我在華山遇到淩雲宮的人了,一個蒙著麵,一個叫白南卿,都是你的手下吧?”


    葉瓊羽疑惑道:“你問她們做什麽?”


    “身為祖師,問問後輩弟子的事情,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李星月嘿嘿道:“淩雲宮有幾百女弟子,美人多不多,改天讓阿秀帶我去一趟唄,本祖師身為天下第一,正好指點指點她們的武功。”


    “望月樓裏這麽多女人還不夠你逍遙快活的。”


    葉瓊羽輕哼道:“少去禍害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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