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裏,明鬆暗緊,巡檢司,南北衙,皇城司全都不約而同地在城內加派人手,街上巡捕也比平日裏多了幾倍,不知內情的老百姓以為朝廷是為了在京學子的安全,倒也沒覺得奇怪。


    “唔……”


    被一陣琴聲擾醒,李星月起身在窗口伸個懶腰,打開房門,見葉白芷正在廳裏招待三名富家公子,幾人分坐茶幾後,飲酒聽曲,很是融洽。看到李星月從屋裏出來,其中一人說道:“幾日不來,不承想白芷姑娘已經有了恩客,真是讓本公子傷心啊。”


    “楚公子誤會了。”


    葉白芷微笑道:“這位公子和你們一樣是來聽曲的,隻是喝多了酒,在屋裏歇息而已。”


    “在下楚墨,這位兄弟可有興趣共飲一杯?”


    男子伸手作請,李星月搖頭拒絕,下樓結了賬,尋了幾間商鋪,買了一些金銀首飾和胭脂水粉,裝在錦袋裏提溜著在百花渡閑逛。


    最後一片晚霞在天邊消失,暗夜和一場小雨同時到來,李星月再次摸進後宮,來到道觀。廳內無人,偏屋裏亮著燭光,妙玄上半截身影投在牆上,一隻手拿著半片蘆瓢將熱水從頭上澆下,很是誘惑。


    “這雨聲倒是幫了個小忙。”


    李星月腳下一點,輕飄飄落到廊下,用手指將牆上搗開一個小洞,眯著眼睛往裏麵望去,浴桶裏,妙玄閉著眼睛清洗著長發,嬌嫩肌膚在水氣中透著粉色光澤,麵頰紅潤,胸口景色一覽無遺,十分誘人。


    “上次在荒山好像還沒有這麽圓潤,若不是碰巧看到,還真不知道她道袍下身材這麽好。”


    一隻眼睛看不清楚,李星月又捅了一個小孔,正在洗澡的妙玄耳朵一動,抬手彈指,射出五道指風,引動屏風擋住浴桶,旋轉飛出,拿起旁邊的道袍穿在身上,拎著銀絲長鞭跳到門外。


    長廊下,李星月彎腰躲過勁風,妙玄怒氣衝衝的看著他,罵了一句無恥,揮鞭就打。


    “誤會,我不是故意的,啥也沒看到呢。”


    李星月邊躲邊退,妙玄出了幾招,想起他也練過九陰真經,自己用白蟒鞭法定然傷不了他,當下棄了長鞭,使出一套逍遙如意功,這套功夫拳掌爪隨心而變,是黃裳結合摧心掌,降魔印,摧堅神爪和少林擒拿手的精髓而創,最是適合近身搏殺。


    “唿……”


    妙玄一掌當胸拍來,李星月側身躲過,妙玄變掌為爪,迴手對著他眼睛橫掃,李星月舉腕格擋,妙玄手上白芒一閃,指尖快速一劃,李星月小臂衣袖立即破開,若不是有真氣護體,這一下非被割出兩寸長的口子。


    “哼!”


    見李星月未曾受傷,妙玄兩掌在胸口聚力,真氣彌漫,滿頭長發在身後飄搖,李星月後退幾步開口說道:“這麽生氣幹嘛,上次在山裏全身都被我看過了,再看一次又有什麽打緊。”


    “接下這一掌,我便不與你計較。”妙玄說著飛到院子中央,赤腳踩在地上。


    “好!”


    李星月知道她擔心逸散的真氣衝壞房屋,答應一聲躍出長廊,與妙玄隔著兩丈距離迎麵而立。


    雨水不知何時變得密集,妙玄周身真氣翻湧,身子旋轉著上前一步,兩掌推出,打出一道鳳形真氣,然後身子淩空,兩掌結印,人鳳合一,裹帶著磅礴真氣破開雨幕,衝向李星月。


    “好漂亮的武功。”


    李星月讚歎一聲,抬手打出一條銀龍,在院內旋轉一圈,所過之處,凝水成冰。


    “嘭……”


    龍鳳相撞,短暫相持後,寒氣蔓延,空中雨水受到牽引全部落到鳳形真氣上,結為冰塊,將妙玄封在裏麵。


    “哢嚓嚓……轟隆……”


    寒冰從內部開裂,轟然炸開,妙玄破開封印,兩掌在身前緩緩張開,一團罡氣緩緩旋轉,發出耀眼白光,李星月感受著罡氣內的能量,開口提醒道:“剛才那招肯定已經引起太監和宮女們的注意了,你再不停手,有什麽後果我可不管。”


    妙玄心有不甘的看了他一眼,掌中罡氣緩緩消散,腳下一點飛到臥室門前,進去之後將門拴上。


    “估計去穿貼身衣物了,嘿嘿。”


    李星月輕笑一聲,走到大廳裏在蒲團上坐下,見旁邊放著幾本書籍,拿起一本玄珠錄翻看。


    “叮叮叮……”


    外麵響起門環聲,換了一身紫色長裙的妙玄走到大門口,隨便找個理由將聽到動靜前來問詢的太監打發了,走到大廳裏從李星月手裏奪過書籍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是來感謝你的。”


    李星月拿出錦袋一臉真誠道:“多虧你的七星破氣針,讓我領悟了一套指法,這些首飾和胭脂送你,就當謝禮了。”


    “莫名其妙!”


    妙玄猜不透李星月的心思,估摸著他沒安什麽好心,冷聲道:“謝禮免了,隻要你以後別來煩我就行了。”


    “你當真一點也不想見我嗎?”李星月抬頭看著妙玄。


    妙玄毫不猶豫的答道:“不想!”


    第一印象太壞,偷窺又被她抓了個現行,想要哄騙這姑娘隻怕是不可能了,李星月歎氣道:“哎……好吧,那我走了。”


    起身走到門口,李星月迴頭扔下錦袋,看著妙玄說道:“其實我來這裏,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自從上次荒山一別,我迴去後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怎麽也忘不了。”


    想起當日荒草之中的情形,妙玄眼中顯出怒色,李星月接著說道:“那天的事,實在對不起,若我九月九在華山之巔僥幸不死,再來向你賠罪。”


    李星月說完躍上房頂離開,妙玄等了一會彎腰撿起錦袋,拿出金銀首飾看了看,隨手將袋子扔到一邊:“小淫賊,死有餘辜。”


    宮闈森森,樓台煙雨。


    穿行在後宮內,李星月不著急出去,反正到外麵也是投宿,倒不如在這裏尋個房間休息,麵前又出現一座宮殿,淡淡木香從裏麵飄出,將下雨時的土腥味衝淡不少,聞著很是受用。


    宮殿大門緊閉,李星月縱身飛上房頂,見院裏擺了很多盆栽,兩名宮女守在正房門口,臥室裏亮著油燈。


    “侍女不多,估計是趙昀某位妃子的住所,下去瞅瞅長得漂亮不,正好給昏君戴頂綠帽子,嘿嘿。”


    李星月用少商劍遠距離點暈門口宮女,悄然落下,推門而入。


    “我不是說了等這幅畫畫完再洗漱嗎,怎麽又進來了。”一道清澈酥軟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


    “真好聽!”


    李星月暗讚一聲,邁步走進後室,隻見一位穿著白色裏衣,長發過腰的女子正低頭作畫。


    桌子兩頭放著燈籠,正好擋住視線,看不到女子相貌,他走到桌邊,一陣幽香衝進鼻中,低頭打量,書案上畫了一道長提,一泓湖水,幾座石橋連接明湖兩岸,長堤邊種滿桃樹垂柳。


    “雅琴,我這幅蘇堤春曉畫得如何?”


    女子頭也不抬地說道:“十多年未曾出宮,也不知道如今的西湖是什麽樣子了。”


    “你怎麽不說話啊?”


    女子抬起頭,看到身邊站著的李星月,一臉驚愕,小嘴微張,一對秋水長眸呆呆地看著他,一時之間忘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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