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孽障……”


    柯鎮惡氣的兩手哆嗦,他一生嫉惡如仇,正直無私,此刻被李星月幾句話架住,自是不能再與他動手,心裏一橫說道:“好,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老夫跟你耗上了。”


    “楊大哥,你這姑父性子可真夠怪的。”程英拜在黃老邪門下,隻道師傅的性子已經夠古怪了,眼前少年身上邪氣卻更勝一籌。


    楊過想到在終南山時與李星月相處的日子,柔聲道:“我姑姑是對世間尊卑禮法全然不知,他是什麽都懂,卻半點也不放在眼裏。”


    “我看他就是腦子有病,要不然怎麽會喜歡李莫愁那個女魔頭。”


    陸無雙嘀咕道:“看他十六七歲的樣子,女魔頭差不多都能當他娘了。”


    “咻”


    李星月抬手彈出一塊碎銀,對著陸無雙腦袋破空而去,程英連忙用手中玉簫抵擋,銀塊叮咚一聲將玉簫撞偏,擊在她手上,她手中一麻,玉簫脫手掉落,楊過出手接住,程英抬手,見指掌相連處紅腫淤血,很是疼痛。


    “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賣進青樓。”李星月對陸無雙警告道。


    “表姐,你沒事吧。”


    陸無雙查看程英傷勢,怒聲說道:“惡賊,我跟你拚了。”


    “表妹,算了。”


    程英拉住陸無雙,端莊秀麗的臉上並無異色,嬌柔清脆的嗓音很是悅耳:“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哎……咱們不要摻和他的事。”


    楊過輕歎一聲,讓陸無雙不要衝動。


    “大公公,這人曾經欺負過芙妹,是個淫賊。”


    武修文見李星月不讓路,很是氣憤地說道:“這種敗類,咱們不必跟他講什麽江湖道義。”


    “你給我閉嘴。”


    郭芙知道自己清白,苦於難以自證,憤怒地推了一下武修文說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我還不是為了幫你……”武修文一臉委屈。


    “你還說。”


    郭芙罵道:“你腦子裏是不是全是漿糊,以後再在我麵前說這些胡話,就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女兒家的清白豈能口諸於眾,武修文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


    柯鎮惡聽出麵前之人似乎不那麽簡單,開口問道:“芙兒,這個人到底怎麽迴事?”


    “沒什麽,他就是個沒教養的潑皮惡賊。”郭芙看著李星月冷聲說道。


    “哈哈。”


    李星月笑著說道:“郭姑娘長得貌美如花,身段玲瓏,怎麽說話卻這麽難聽,我們的恩怨早就一筆勾銷了,這可是郭大俠和郭夫人默認的,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過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自尋煩惱了。”


    “咱們隻論今天,是你先開口罵的我,這個路我就絕對不會給你們讓。”


    自己當初衣衫被扯爛,雖然清白之軀沒失,可身子卻被小惡賊看了個七七八八,郭芙見李星月故意提自己身段,羞惱道:“真是奇怪了,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我隻說有惡狗,你便自己認了,當真是有趣。”


    “巧了,我就喜歡撿罵,不喜歡撿錢。”


    李星月掏出錢袋,摸出一錠銀子往旁邊看熱鬧的小販攤上一扔:“把你的凳子給我。”


    小販看著足有三兩重的銀子,驚喜地將自己的背靠椅搬到他身後,還貼心地墊了一塊棉墊:“小少爺,您做。”


    “嗯”


    李星月悠然坐下,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今天偏要你飛天蝙蝠給我讓路。”


    “算了,大公公。”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郭芙感覺耗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小聲勸道:“咱們不跟這個無賴一般見識,我帶你去賭場耍去,這個時候正熱鬧呢。”


    柯鎮惡最愛賭錢,心癢道:“你帶錢了嗎?”


    “嗬嗬,滿滿一荷包呢,我們走。”


    郭芙嬌哼一聲,扶著柯鎮惡從旁邊走過。


    “這姑娘開始長腦子了……”


    李星月無趣地起身歎口氣,衝程英調侃道:“程姑娘,你的手沒事吧,姑父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程英臉色羞紅,不知該怎麽應,楊過說道:“我與程姑娘隻是朋友,你不要胡說。”


    人家姑娘都沒說話,你解釋個錘子,李星月兩手負後,搖頭說道:“真是個大聰明。”


    說完抬腳往迴走,準備迴去休息,臨近青柳街路口,一股特殊的清香鑽進鼻子,九個頭戴冪籬的窈窕女子迎麵走來,個個白衣如雪,長裙束腰。前後八人手中持劍,中間女子步履輕巧,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氣息,即使隔著輕紗,依然莫名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九人安靜走過,李星月迴頭凝望,心中很是驚訝,大雪剛過,街道上有不少雪泥,中間那位女子走過的地方,一絲痕跡也無。


    “此女武功必然極高!”


    李星月運起金鵬禦風訣,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留下一串淡淡的腳印。


    “若快速飛縱,自己也能做到踏雪無痕,但緩慢行走,卻做不到女子那樣身子輕如鴻毛一般。”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來武林中還是有一些名聲不顯的高人存在的。”


    李星月開口輕歎,想起劍魔獨孤求敗和山穀中的絕色女屍來。


    心情複雜的迴到院裏,正房裏亮著昏黃的燭光,師姐妹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李星月躡手躡腳的趴到窗下偷聽,裏麵聲如蚊蟲,若有若無,完全聽不清楚在講什麽,他失望的搖搖頭,迴到東廂房睡下。


    冬日夜長天短,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幾天過去,到了臘月二十六。郭靖是守城的大英雄,襄陽城裏的大戶人家送年禮,遞拜帖,每天進府拜見感謝的家主耆老絡繹不絕,夫婦兩個應酬繁忙,楊過的事情便被耽擱下來。


    終南山上,新的重陽宮巍然屹立,趙誌敬拉攏了當初逃下山的三百多同門,接受蒙古敕封,成了新掌教。


    “老哥,全真教現在都是一幫逆徒,想來你也不願受他們參拜,我帶你去古墓和朝英嫂子相聚吧。”


    英魂峰上,李星月撬開石門,將兩幅畫像收到棺材裏,封上蓋子後兩手在石棺下一托,五六百斤的棺材被他輕鬆舉起,扛著下了峰。


    距離過年沒剩幾天,他和小龍女決定在襄陽過年,師姐妹和好如初,李莫愁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拉著小龍女悄悄研究玉女心經,閑著無事的他乘著黑雕來到古墓,將堵在墓道裏的石頭清理了,把王重陽的棺材搬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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