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藍雍堯就搭機飛美了。


    可他這一離開,卻像消失了似的,連通電話也沒有。


    謝晏茵曾幾次試著撥打他的手機,但都是語音信箱,透過她媽,還有杜總管。她有了藍雍堯父母在美國的電話,但接電話的外籍管家總是以客氣的口吻道:“老爺夫人不在,少主人也不在。”


    “請幫我轉達,請藍雍堯迴電給我,我這裏是台灣,電話是——”她用流利的英文留了資料,但一連兩個星期過去,還是一通電話也沒有。


    從母親那裏知道他們到墾丁度假的方慧君,則是又笑又叫的撥電話來打趣道:“沒有童話嗎?是誰說沒有童話的?!天啊,簡直是浪漫到不行……”


    慶幸慧君趕著出國開會,沒時間問太多,她才不必跟她提到藍雍堯失聯的事,但她真的好不安。


    同一時間,美國加州近舊金山灣的別墅裏,在二樓的房間門外有兩名保全,別墅四周也都有多名保全站崗。


    藍雍堯隻能透過窗外,看著藍藍的天空。想念他深愛的女人。


    他試著逃跑、試著搏鬥,但寡不敵眾,他的父母雇請了更多的保全人員來守著他。


    手機被沒收,電話、網路全被切斷了,這一切全是因為他的父母不接受他跟晏茵的愛情,一個女傭之女當媳婦,對他們來說太丟臉了,他們已經計畫了一個世紀婚禮,對象是他們家的世交之女,到時候,他就會被押去結婚。


    瞪著遠方舊金山灣的帆船點點,他心急如焚到底該怎麽辦?晏茵一定急死了,好不容易才粉碎她的不安,現在他無故失蹤,日子一長,她一定會困惑,甚至很害怕、很傷心,又擔心起他不要她了,她一定會這樣想的!


    叩叩!


    房門被打開,幾名金發女傭捧著整燙好的西裝、襯衫走進來,身後還有他的父母。


    藍東龍兩鬢班白,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保養得宜,俊逸挺拔,而呂芊琦看來更隻有四十多歲,皮膚滑嫩,五官精致,一身名牌套裝,手提lv包包,看來貴氣十足。


    “我不會出席今晚的宴會的!”


    他知道他們今晚就要宣布他的婚期,那將是兩大財團聯姻,可笑的是,父母看中意的媳婦在幾年前就是他汰舊換新的女人。


    “是嗎?”


    呂芊琦迴頭看了身後的保全一眼,就見一名保全走上前,將他手上的筆記型電腦放到藍雍堯麵前,在看到螢幕上的人兒時,他的黑眸瞬間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你監視她?!”


    他這麽說,是因為坐在民宿外秋千上的謝晏茵,一雙美眸是空洞的望著天空,而秋千似有若無的搖蕩著。她臉上的落寞讓他好心痛,不該是這樣的!


    “好好出席晚上的宴會,不然我不敢跟你說,今晚過後她人會在哪裏。”


    他黑眸迸出怒火,“你也想象對我一樣,把她綁架囚禁?”


    “話怎麽說得那麽難聽?你媽還不是都為了你好。”藍東龍濃眉一皺,不以為然的看著五官酷似自己的獨生子。


    “是為了麵子吧!”藍雍堯嗤之以鼻。


    “隨你怎麽講,但你知道媽的個性,我說得到做得到!”她冷冷的看著這個脾氣跟自己一樣硬的兒子。


    他抿緊了薄唇,恨恨瞪著她,“你一定要我恨你?”


    “如果為了兒子的幸福而被恨,我相信天底下的母親都會做跟我一樣的事。”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真的不要逼我出手,屆時,你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


    四目對峙,無人退縮,過了半晌,“該死——”藍雍堯握拳怒吼。他知道他輸了,因為他不能拿晏茵的自由去賭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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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沒有消息。


    謝晏茵一臉落寞的呆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著身子,微風吹拂過臉龐,她仰頭看著天際。


    她不明白。雖然富藍集團仍然正常運轉,但藍雍堯仍是無聲無息,連公司的副總及其他高階主管都接到老總裁的指示,由他們全權決定公司的重大決策,除非有不能達成決策的共識,才向他請示。


    她明知有問題,卻不知從哪裏查起,也動念飛到美國去找人,但她太膽小了,萬一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麵,或是他開口說他已忘了她的話,她一定會崩潰的。


    謝晏茵歎息一聲,日子就在這樣掙紮、忐忑及自我矛盾裏過去。要說不折磨是騙人的。一直到這一天。


    “晏茵,你看到報紙了嗎?”手機另一端傳來方慧君氣急敗壞的聲音。


    “報紙?還沒有。”她邊說邊下床,“我去看看。”


    “不!不要看!哎呀,我在幹什麽?早知道你沒有看到就不打了!”


    “難道有雍堯的消息了?!”前幾天還是忍不住跟慧君說了,說她找不到雍堯,說了那些她還不知道的故事,因為再不說,她會瘋掉!


    “這——呃……”


    她眼睛一亮,突地意識過來,立即丟了手機,快步奔出大門,從信箱裏抽出報紙,整個人倏地一僵,死瞪著頭版照片,報上刊出的新聞是昨晚在紐約的一場宴會上,一對男女相擁舉杯的照片,男的俊、女的美,男的是……


    她感到一陣暈眩。身子虛軟的癱靠在門板上。盈眶的淚水跌落臉頰。


    笨蛋!笨蛋!不是早已做好準備的?不是早就想過他的愛情消失的可能?!那為什麽真到了這一刻,她的心還這麽痛?她陷入了嗎?!


    她這個笨蛋,愛情是場他玩不膩的遊戲,這麽多年來,她看得還不夠?!


    他的霸道、野蠻、專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這樣清楚的她,竟還傻傻的、傻傻的把心交給了他……她是天字第一號傻瓜!


    喉頭哽咽,淚水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她轉過身,失魂落魄的走迴房。


    故事結束了!拭去淚水,坐在書桌上,拿起手機,她打了一行字。


    gameover!


    將這則簡訊傳了出去,她立即收拾好行李,將房間退掉,結了一大筆帳,離開這個充滿幸福與傷痛迴憶的南台灣度假勝地。


    兩個月後,藍雍堯在美國訂婚,同樣上了報紙頭條,但不管場麵多麽盛大,俊男美女有多麽登對,對謝晏茵來說,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辭了富藍集團的總裁特助工作,到一家隻有五人的小公司上班,光這件事,她就被母親念個不停。


    再一個月後,她在電視的新聞報導裏,看到笑擁著未婚妻迴台的藍雍堯,看著兩人恩愛非常的接受記者采訪,她漠然的拿了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但在房間裏看電視的錢琪顯然也看到這一則新聞了,她快步跑出房間,又氣有急的說:“你看到了沒?小少爺帶著未婚妻迴國,再一個星期就要在台灣舉行婚禮了!”


    “我要去睡了,晚安,媽。”


    謝晏茵麵無表情的放下遙控器,走迴房間,一躺上床,就將被子蒙在頭上。


    不要哭!不可以哭,不要哭……


    門外,也有一個心疼女兒的母親淚水一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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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迴國了!


    天才剛剛亮,藍雍堯就起床了。


    金色晨曦下,他開著黑色積架直奔東區辦公大樓,並仔細的從後視鏡往後看。總算不再有人跟著他,他成功了!


    花了三個月時間,他讓自己恢複成過去那個風流的花心蘿卜,要訂婚便訂婚,那個千金女要投懷送抱,他便貢獻熱吻,這一切全是為了獲得自由身!


    他父母起先並不真的相信他放棄了晏茵,所以即便他把自己變成了最初那個情聖,身後仍有保全人員跟監,他們也不時以言語提醒他,他們仍監控著晏茵,但終於、終於,自由了啊!


    打開手機,開啟那一封他一直不舍刪掉的簡訊。


    cameover!


    他緊緊的握住手機。“不,我跟你之間尚未結束!”


    他沒有放棄,他會取得她的諒解,然後要她跟他飛到另一個地方,再也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們的地方。


    手機在此時響起,一看見上麵顯示的電話號碼,藍雍堯微笑的按了通話鈕,“嗨——”


    “醒了?”


    “在往公司的路上,你都幫我打點好了?”


    “當然,從一個月前,有人傳來簡訊求救,我就利用很多關係替你打通關,就連飛機、住宿的地點都打點好了,詳情已經傳到你的私人電子信箱,你到公司收信後,就可以準備上路。”


    “謝謝你,霽東!”


    “好朋友是做什麽用的?”


    “你……你未婚妻還好嗎?”


    “……不要談她,我們之間,總該有一個人得到幸福。”


    話裏有濃濃的苦澀,藍雍堯聽出來了,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兩人在大學裏可是風雲人物,幸福不該跟他們絕緣才是。


    再聊一會兒後,他們才結束通話,而他也已經抵達富藍集團的辦公大樓,將車子開進地下室,搭了專用電梯直接到總裁辦公室。


    看著那張空著的助理桌位,他坐在上頭,一陣激動湧上心坎。他還得爭取點時間,不然,剛剛他就會直接開車奔向她家,但他知道必須忍耐,忍了三個月了,他不容許自己打壞這盤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一天,副總及一些高階主管都比平時要早進公司,藍雍堯相信他們都看到他迴國的消息了。


    在一片恭喜他訂婚的道賀聲中,他禮貌的感謝,但也很快召開部會會議,聽取這三個月公司各部會的報告,這一開會就開了好幾個鍾頭,會中,新總裁夫人也來到公司。


    林玉琪的確是個大美人,但她似乎不知道未婚夫是個工作狂,在要他陪她去看婚紗時,當場吃了個閉門羹,讓她又羞又憤的轉身離去。


    忙碌了一天後,獨處的藍雍堯這才打開私人信箱收信,在看到好友的所有安排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有你的,霽東!”他隨即迴信,除了感謝外,也將後續的時間及安排全打上去。


    接著,才用手機撥了一通這三個月來,他已想了千遍萬遍的數字。


    “喂?”


    “……”


    “晏茵,我知道你聽出我的聲音了,不要不出聲。”


    “你……有什麽事?要我說恭喜嗎?!”


    另一端的謝晏茵,握著手機的指節都因太用力而泛白,五髒六腑更是糾結成一團,眼眶也有緊忍著的淚水,她看到來電顯示時,明明告訴自己千百次不要接,但還是無法克製那想聽到他聲音的心情。


    他知道她在忍,她的聲音帶著哽咽,他全聽出來了。


    “別哭,我迴來了。”他的聲音好溫柔。


    “誰、誰哭了,真好笑!”淚水卻因此跌落得更兇。她這個笨蛋!不是不要愛他了嗎?!


    “晚上七點,杜總管會帶一套禮服過去給你,你換上後,他會接你到一個地方跟我一起用餐。”


    “我不想跟你吃飯。”


    “我有些話必須當麵跟你說,你要是拒絕,我會直接打電話給錢姨,告訴她我們已經上過床了——”


    “你胡說!”她臉色丕變。


    “要是你不出來,我還可以說更難聽的事給錢姨聽。”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已經被切斷的手機,“你——”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用這種賤招!


    “還沒下班?”另一名剛從外麵迴公司的外務一看到她,眼睛一亮。


    他對這間小公司一直沒什麽期待,反正也隻是糊口飯吃,但自從謝晏茵來了之後,上班就變成一件很美好的事了。


    “我要迴去了。”她冷淡的點個頭起身,拿了皮包,轉身就走。


    “呃——要一起去吃個飯嗎?”明明是個大美人,也沒看過有什麽護花使者來接送,但就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抱歉,再見。”


    她很快離開公司,卻不知該不該迴家,走到站牌的停車亭坐下,一連來了好幾班迴家的公車,她卻沒上車,隻是看著它們來來去去,可這長久以來平靜心緒的習慣,這次卻失效了。


    驀地,一輛熟悉的黑色積架停在她前麵,杜總管下車走向她。“少爺真厲害,我跟他說你還沒迴家,他就要我問你媽你工作的地點,要我開車到最接近你公司的站牌來找你。”


    她不知該哭該笑,他總是這麽清楚她的一切。


    “我媽沒說什麽?”


    “她要你去見少爺,把話說清楚。”杜總管省略了少爺親自打電話給錢琪解釋的部分,頓了一下又道:“請上車,我們已經晚了,所以少爺交代你在車子後座將禮服換好,我會將中間的隔音玻璃升上來,外麵也看不見裏麵,你可以放心的換衣服。”


    搖頭,她不想聽命行事。“我不想穿。”


    “那我隻能跟你說,少爺會自己代勞。”


    “……我明白了。”


    謝晏茵悶悶的坐進車裏,在杜總管將黑色玻璃窗升起後,她別無選擇的將那件晚禮服換上,但穿上了,又實在忍不住想罵人,看著窗戶玻璃反射的鏡麵。這件禮服不會太服貼,太暴露了?她想將低胸的部分拉高點也拉不起來,後麵又露了一大片裸背,更甭提削肩的剪裁。讓她隻覺得遮住的部分比露出的部分還要少!


    算了,既然他要見麵,就當麵把話說清楚也好,這一次是真的要說再見了。


    盡管心裏這麽想,看著車窗外,她的一顆心卻還是不爭氣的怦怦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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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晏茵怎麽也沒想到,藍雍堯找的地方竟然是一家六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她相信他不可能隻是在這個地方用餐而已,雖然她一向知道他的錢多到這一輩子都花不完,但他要她穿上的衣服又特別省布料,這是不是沒安什麽好心眼?


    藍雍堯一身筆挺西裝,風度翩翩的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在餐桌前坐下來後,再走到她的對麵坐了下來,深邃的黑眸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臉,再往下——


    “咳!”她不太自在的輕咳一聲,將長發故意拉到前襟,不想讓他的眼睛吃太多冰淇淋,“請把話說清楚就好,我不想用餐,聽完你要說的話就走人。”


    他溫柔一笑,“可我餓了,得吃飽才有力氣跟你算帳。”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有資格算帳的人是她好嗎?!而且,這陣仗算什麽?又是蠟燭、鮮花、冰雕。又是紅酒、山珍海味,還有她身上正式的晚禮服,以及他也是一套正式的晚宴西裝,他到底在想什麽?!


    但是,她顯然沒機會好好問問他,一道道的美味佳肴陸續送進房間來,他也擺明了先吃飯,有什麽事晚一會兒再說,不過,對她不再挑走他不吃或討厭吃的菜色的動作,甚至是去掉美乃滋等等一事,倒是挑了挑濃眉,無言的戲謔她的小心眼。


    終於,吃飽了,桌上隻剩兩杯飯後咖啡,他大方的為她添上三湯匙的糖,她卻無動於衷,小聲說了“謝謝”就逕自喝起來。


    藍雍堯笑了笑,自己加了鮮奶進去,拿起咖啡喝了口。這才放下杯子看著她。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穿得這麽正式嗎?”


    謝晏茵譏嘲的迴答,“慶祝別後重逢?”


    “對!”


    她又是一愣。


    “因為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慶祝我們終於能再見麵。”他搖頭,“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一刻對我而言不知有多麽珍貴,再見到你,我甚至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樣肉麻甜膩的話,謝晏茵聽了可受不了,“這些甜言蜜語是不是該去跟你的未婚妻說?你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對她的怒火,藍雍堯完全可以理解、體諒,“分開的這三個多月。我看透了一件事,你呢?”


    “我該看透什麽事?你的婚事是嗎?!”她愈說愈火大,“是了。我看透一個男人可以隨便說出我愛你,然後在發覺沒什麽便宜可占後,便找個他媽的借口,拍拍屁股走人!”


    “你很介意我的婚事?”對她的粗話,他一點也不介意,那雙黑眸的笑意反而更濃。


    她漲紅了臉,大吼,“當然不是,誰管你娶誰!”


    “那為什麽要辭職?為什麽還傳了結束的簡訊?真的不在乎,何必做這些動作?”藍雍堯的口吻溫柔,詞中語意可是咄咄逼人。


    “我、我當然要說清楚,也要分得一幹二淨,你有未婚妻,我也不想日後讓人指指點點,離開你才能遠離流言跟是非,落得清靜!”


    他臉色一凜,“清靜?你好自私!你要離開就離開,那過去我付出那麽多又算什麽?你憑什麽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又為什麽不好奇我為何不跟你聯絡?為什麽不試著來找我?還是你根本以為我就是始亂終棄的男人?!”


    “是,我就是認為你始亂終棄,認為你倦了、厭了!”她的怒火早就層層疊疊的愈漲愈高了,他憑什麽兇她!“你付出了什麽?若是翟祥仁那一刀,我承認我欠你,但若是感情,誰欠誰還很難說,當然,如果是我身上的這件衣服,那的確是剛出爐的付出,但這種付出,”她冷笑一聲,“我還是被迫接受的,怕我不穿你就代勞,所以,我現在就脫還給你!”


    氣炸心肺的她,想也不想的一手伸到背後拉下拉鏈,就將長禮服脫了下來,用力丟給他,沒想到他不僅接得輕鬆,眼睛還瞄向她無肩帶的bra跟蕾絲內褲——


    “這可不是你買的!”


    “是嗎?基本上,包括你本人,都是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是東西!”


    “我早就視你為我財產的一部分。”


    “神經病!”


    “是!投資了那麽久的時間,卻連紅利都不懂得拿!”他突然拍了拍手,站起身,一副要準備享用大餐的模樣。


    看到他笑得邪惡,一步步靠近她,謝晏茵莫名的頭皮發麻,“什麽投資?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丟到一旁的沙發,藍雍堯又把領帶拉下來,也丟了過去,做這些動作時,他接近她的腳步也沒停。


    謝晏茵卻是直往後退,還不得不繞著餐桌逃跑看著他又解開前襟的扣子,然後是袖扣,再將袖子卷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麽?”


    藍雍堯眉一挑,相當好心的解釋給她聽,“你不懂嗎?指令,一個又一個的指令,小學時,我要你考全班第一名,接下來,是年級第一名,國中、高中,一直到大學,想一想,你是怎麽拿到獎助學金,出國讀書的?”


    她錯愕的眨了眨眼。


    “二十幾年的投資,將一個哭個不停的小女孩變成知性有氣質的美人兒,這樣的標的物增值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心力,你不能否認!”


    是了,她覺得自己不聰明,大多的同學有家教、上安親班,可她隻靠單親媽媽撫養,下課就迴家,但是就算把課本讀得滾瓜爛熟,她還是考不好,一些陌生的考題讓她怎麽轉也轉不過來,是他,丟了一大疊的參考書及考卷給她,甚至還當她的小老師……


    “想起來了?還算有良心。”


    “那、那又怎樣?!”


    他一步步的進逼,她不得不往後退,明知身後是張床,但還是不得不往後退,一直到卡在床跟藍雍堯之間,他身子一傾,她也隻能往後倒,可他顯然還不打算放過她,身子壓了上來,危險的灼灼黑眸就盯著她,她微微顫抖,徒勞無功的想阻止他的逼近,但雙手立即被他以右手扣住,拉到頭頂上,接著,他的唇竟然往她的脖頸開始輕啄,逐漸朝她的胸脯接近——


    “不可以!”


    她扭身掙紮,卻更加撩撥起他的欲火,但藍雍堯知道自己得有耐心一些,“別動,我累了,隻想好好睡個覺,我昨天才剛飛迴來。今天又開了一天的會……”


    他看來的確很累。


    “讓我好好睡上一覺,安心的睡,明白嗎?”


    看著他深邃卻難掩倦意的眸子,謝晏茵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知道她答應了,而她答應了就會做到,她一直是很有信用的人。


    繃緊的神經總算鬆懈下來,也很快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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