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秦湛剛在醫院門口下車,迎麵傳來一聲激動的喊叫,秦湛抬眼看過去,謝承南一路疾奔過來往秦湛身上撲,陳寧清手疾眼快扯出謝承南的衣領,那小子還一個勁兒往前撲,活脫脫白骨精瞧見唐僧肉的稀罕模樣。


    「姐,你快讓這丫的放開我!」謝承南眼睛咕嚕咕嚕一直盯著秦湛,極力想掙開陳寧清撲過去,見他姐不說話,謝承南撇撇嘴:「姐,我們好久沒見,你要不要讓人一直這麽拉著我?」


    「等你冷靜再說!」秦湛瞧見謝承南這麽個活寶,這會兒心情頗為不錯。


    過了一會兒,等謝承南冷靜下來,秦湛示意陳寧清放開人,謝承南一個猛撲,又被陳寧清拉住衣領,謝承南嘴巴幹癟下來:「姐,你要不要這樣!」


    秦湛示意陳寧清放手,主動伸手抱謝承南,謝承南這下才樂了起來,可惜這些日子沒見,這小子跟打了雞血人高馬大將近一米八三的身高。


    謝承南對自己這身高十分自豪,特別是抱著他姐有股居高臨下的視覺感,讓他有股別有其他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秦湛見這小子樂嗬嗬的抱著她不肯放,控製力道踹了他幾腳,這小子才依依不捨放開。


    「姐,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離開那麽久換了號碼也不給我電話,也不主動打我電話,太不夠意思了吧!」謝承南喋喋不休。


    秦湛眸光頗為柔和掃了他一眼,問他謝老爺子的身體怎麽樣。


    謝承南笑道:「放心,爺爺他沒事,身體最近硬實了不少,他比我還想你,不過又說你是幹大事的!」謝承南嘿嘿笑了幾聲厚著臉皮繼續道:「還讓我跟著姐你學呢!」


    秦湛覺得謝老爺子會讓承南這小子跟著她走私軍火就有鬼了,見這小子厚著臉皮自顧自嘿嘿發笑,秦湛突然覺得這小子真挺可愛的:「吃午飯了麽?」


    謝承南搖頭捂著肚子撒嬌:「姐,我早飯也沒吃!」


    秦湛和謝承南說話之時,謝父和謝承明從醫院出來,見秦湛在醫院門口,都詫異了一番。


    秦湛本想同謝父謝承明打招唿,可惜旁邊謝承南十分著急,生怕謝父把他喊迴家,急忙道:「爸,堂哥,我和我姐有事先走了哈!」


    謝父見承南這小子模樣,立馬喝斥了幾聲,霄然還在醫院,小湛哪裏有閑情陪這小子胡鬧?


    秦湛難得替謝承南說話:「伯父,承南挺好的,剛好我找他有些事情,讓他先陪著我。」


    「聽到沒?爸,聽到沒?我和小湛還有正事,你和堂哥趕緊走,別妨礙我們談正事!」


    謝父被自家兒子氣的又氣又好笑。謝承明在旁邊也在笑,邊沖秦湛打招唿。


    秦湛問他同黃穎越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訂婚結婚,她去捧場!


    這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最近黃穎越懷孕,兩人還真打算辦婚禮。不過還沒定日子。


    秦湛說了一聲恭喜,謝承明眸光複雜笑了笑,又說了一些其他事情,謝父和謝承明這才離開。


    走之前謝承明迴頭目光極為複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湛一眼,瞥見自家堂弟一副可憐巴巴跟在秦湛身後,不知想到什麽,話沒過腦脫口而出:「那位淩首長倒是幸運!」


    謝父沒聽清謝承明的話,見承明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眸光十分複雜,他以為承明擔心承南惹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有小湛在,承南那小子不敢惹事!」


    謝父如今是對霄然的這媳婦心服口服,要不怎麽能把他家承南製得服服帖帖的,這麽多年,他就沒見過謝承南這小子捧過誰,親近過誰,也就隻有霄然媳婦,這小子每天念念不忘,喊起來比喊他和他親媽都親近。


    謝父自然也知道霄然這媳婦是個遠不能用有能力來形容的女人,他活了這麽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像小湛這樣了不得的姑娘。那位淩首長會看上小湛,謝父真覺得無可厚非,謝父是真心覺得慕瑾天真幸運,不僅有霄然這麽一個出眾的兒子,還有這麽一個比兒子絲毫不差的兒媳婦。


    謝父感嘆歸感嘆,對於承南和小湛親近的關係,他樂見其成。


    謝承明沒說什麽,迴頭最後瞧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熟悉又陌生頗為瘦弱的身影,同謝父一起離開。


    等謝父和謝承明離開,謝承南完全自我放飛,一會兒吃飯一會兒


    k歌一會兒酒吧去玩,淩霄然還在病房哪裏有時間跟這小子玩鬧,不過請一頓還是可以的。


    秦湛帶謝承南去附近吃午飯,一頓午飯,謝承南也高興的不行。


    秦湛瞧著這小子極為容易滿足的模樣,還真有那麽幾分愧疚。


    「姐,趕緊給我你的新號碼唄!」謝承南又抱了他的電話號碼,為了能聯繫上他姐,他這個號碼愣是沒有換過新的。


    秦湛報給他號碼,拿菜單讓他盡管點,她買單。


    「姐,你甭以為這一頓飯就能抵過你之前不聯繫我的虧欠!」


    「放心,等你姐夫好了,隨你想玩想買什麽,我買單!」


    謝承南樂的激動拍了一下桌子:「夠義氣,姐,這話我得錄下來,你再說一遍!」說完還真拿手機出來開錄,秦湛眸光危險閃過若有若無的光,謝承南趕緊乖乖閉嘴,得了便宜趕緊賣乖。


    這邊秦湛和謝承南氣氛良好,醫院那邊嚴母見她送過來的飯菜霄然就沒動一下,就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看窗外,麵色沉沉,眸光深沉內斂,誰也猜不出他心裏想什麽。


    嚴母在旁邊說的嘴巴都幹了也不見霄然動一下,急的不行,又沒有小湛的電話,出門碰到慕小叔,慕小叔見嚴母那神色就知道霄然又出麽蛾子。


    他一直呆醫院沒走,就怕出麽蛾子。


    果然!


    慕揚天十分怕女人哭,趕緊讓嚴母先走,表示自己勸霄然,就算他勸不了,一會兒小湛迴來也會勸,讓她別多操心。


    嚴母本還打算留在醫院看著兒子,見慕小叔極力讓她離開,嚴母心裏十分失落。不過心裏總算放寬心了,叮囑道:「老四,霄然午飯一直沒吃,一會兒你得勸著他多吃點,我煲了不少骨頭湯,肉不吃也行,可多少得喝點肉湯對他的腿又好處。」


    慕揚天點頭,嚴母又細細叮囑了一番,聽的慕揚天都快有些不耐煩了。


    慕揚天覺得要是霄然當初沒被換走,止不定被他這大嫂養成媽寶男了!


    等嚴母一離開,慕揚天推開病房進去,此時見霄然仍然背對著門坐在輪椅一個中午一動不動。他瞧不見他的神情和目光,隻隱約透過落地窗瞧見稜角分明又冷硬的輪廓,冷冽又堅毅,繃著臉的時候氣勢威嚴極為有壓迫。


    一時間他完全沒法把麵前威嚴的男人同『媽寶男』這三個字扯上丁點關係。


    「霄然!」慕小叔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淩霄然神態如常不輕不重嗯了一聲,眉眼有幾分疲倦。


    慕揚天覺得霄然這小子再這樣高冷,他真是沒法再溝通了。


    「霄然,小湛她……」


    「我困了,小叔,你先出去!」語氣淡淡卻透著幾分上位者的命令。慕揚天一時間噎住,肚子憋著一團火。心裏暗道不會小湛剛鬆口,這小子又開始作妖了吧!要是這小子再說點什麽,小湛真一氣之下來個『好聚好散』,這日子他媽要不要再過了?


    慕揚天覺得他得刺激刺激霄然,讓這小子有點危機感,要是這小子知道小湛真要被其他男人搶走,看著小子還急不急。


    慕揚天不等淩霄然趕他走,故意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道:「哎呦,霄然你剛才沒去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是瞧見姓喻的拚命給小湛獻殷勤,那花樣那情話你小子還真比不了。小湛看起來也挺感動的,我覺得以喻成黎這陣仗,小湛多半快答應了。」見霄然無動於衷,慕揚天繼續再接再厲道:「老實說,雖然我這做小叔的不怎麽待見姓喻的,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姓喻的長相也不錯,性格更溫柔又會說情話,天性浪漫,這種男人最討女人喜歡。小湛年紀輕,沒經歷過什麽感情,止不定什麽時候突然翻然醒悟姓喻的就是她的真愛!」話一頓,見霄然仍然無動於衷,慕揚天嘴皮子都快幹了,咬咬牙繼續胡扯:「放心,小叔這也不是故意想刺激你,不過是實話實說,喻成黎那性格是真沒話說,等到時小叔什麽時候接到他們的結婚請帖,第一個就來通知你哈。以後估摸那姓喻的對小湛也會挺好。到時候岑然岑瑜也就多了一個後爸,對了,別說後爸,到時候阿湛替姓喻的生兒育女,你就……」慕揚天還想說什麽,也不知他哪句話挑動霄然的弦,轉眼見霄然突然轉身,那張冷硬麵無表情的臉唬的他嚇了一大跳,見霄然那雙沉沉又銳利的眸子仍然死死盯著他,慕揚天心髒沒嚇的差點蹦出來,被看的有種汗毛道豎毛骨悚然的錯覺,一時間,慕揚天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剛才說了啥話也忘了,愣是在霄然麵前結結巴巴憋不出一個字。


    慕揚天還以為霄然會發火,正做好『死』的準備,就見對方輕描淡寫瞥了他一眼,薄唇冷淡吐出一句:「出去!」


    也不知霄然神情太難看氣場太強大,或者被那雙懾人的眸光盯著毛骨悚然,慕揚天愣愣聽話出了病房,順便輕聲帶上門。


    等出了房門,慕揚天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啥事情。


    臥槽!


    到底他是長輩還是這小子是長輩?


    這侄子要不要每次都這麽嚇他?他怎麽越來越有股他是霄然手下的錯覺?


    慕揚天心裏憋屈啊,想衝進去又沒有這個膽子了。


    秦湛請客之後迴到醫院,遠遠見慕小叔一直在淩霄然病房門跳來跳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跳大神。


    秦湛走過長廊喊了一聲:「小叔!」


    慕揚天神經緊繃嚇了一大跳,轉頭見小湛迴來了,鬆了一口氣:「小湛,你終於迴來了!」


    「小叔吃午飯了麽?」


    慕揚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了操心兩人的事情,午飯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你不說小叔還真忘了,怪不得突然覺得特別餓!」


    秦湛同慕小叔聊了幾句:「小叔,我先進去了!」


    慕揚天擔心霄然那又臭又硬的脾氣徹底惹毛小湛,替淩霄然又說了不少好話。


    秦湛對慕小叔一直未他們著想領情,勾起唇笑道:「小叔,放心,我比你還了解他的脾氣!既然我來了,就已經做好『好好同他過日子』的打算,大不了我當沒聽到!」


    慕揚天見小湛這麽樂觀舒了一口氣。慕揚天突然想到什麽忍不住問道:「小湛,你和那個姓喻的……?」


    話還沒說完,秦湛打斷慕小叔的話:「我同喻成黎沒絲毫關係,小叔信麽?」


    「信信信!」慕揚天還是十分相信小湛,而且那姓喻的哪方麵比得上霄然?


    慕揚天突然想到他剛才胡扯刺激霄然的話,此時頗為心虛瞧小湛,連忙找了一個藉口先走人,走之前,慕揚天還是把霄然沒吃午飯的事情說了一遍。


    秦湛點點頭:「我知道了,小叔!」


    等慕小叔離開後,秦湛這才推門進病房。見桌上換了新的碟子和碗,旁邊擱在保溫杯和飯菜,沒有被人碰過。


    秦湛沒有多想。


    麵前高大的男人坐在輪椅上眉眼不動看窗外,聽到動靜,低沉威嚴冷淡的聲音響起:「出去!」


    「是我!」秦湛當之前兩人吵架的事情沒發生過,平日裏該做什麽,現在就做什麽,擰開保溫杯,倒出一碗肉湯,遞過去。


    見麵前男人不碰,秦湛聲音如常:「不想吃還是想出去走走?要是不想吃飯,喝了這碗骨頭湯我就推你出去走走!」


    淩霄然神情漠然,眉梢疲倦,高大的身影挺拔氣勢十足,但周身顯得十分落寞,秦湛突然有些揪心和心疼,想了想,決定告訴這男人她和喻成黎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就算她真要懷孕也是他的孩子。


    秦湛語氣溫柔:「喝完這碗湯,我們談談!」


    淩霄然這次倒是沒有拒絕,接過她手上的碗一股腦喝完,擱在桌上。


    「出去走走麽?我們邊走邊說!」


    「嗯!」


    出了病房,也不知是不是空間大了許多,顯得沒有之前病房裏氣氛那麽壓抑。


    一時間兩人秦湛心情好了不少,語氣也歡快不少。


    醫院後院有不少病人,來來往往增添了不少人氣,淩霄然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眉頭微蹙,秦湛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空氣也比較清新,涼風吹在臉上十分舒爽。


    淩霄然緊繃的麵色卻絲毫未緩,容色冷淡,神情漠然,秦湛坐在旁邊椅子上,兩人四目相對,秦湛原本不想打破這麽好的氣氛,可見麵前這男人的神色,她覺得要不是不說,這男人真得誤會到什麽時候。


    秦湛暗自組織了一下語言,攤牌道:「淩霄然,我和喻成黎……」


    不等秦湛說完這句話,淩霄然開口打斷她的話:「如果你真喜歡喻成黎,挺好的!」


    秦湛瞪大眼睛盯著麵容容色冷峻的男人心裏一驚,要不是她十分了解淩霄然這男人,他還以為麵前這男人換了芯子。


    秦湛猜不透這男人心裏真正的想法,麵色怔怔瞧了他一眼,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難不成就因為那晚上的事情,這男人不給她絲毫解釋的機會,嫌棄她了所以要把她推給其他男人?


    一時間秦湛心裏火冒三丈,越想越吐血越想越生氣,秦湛強壓下心裏的怒氣控製自己不跟這男人吵,沉默半響後,挑眉淡淡問了一句:「你真這麽想?」


    淩霄然神情依然冷漠沉默不發一言,秦湛見此真要吐血了,這一月她熱臉貼他冷臉也夠了,哪裏還能好聲好氣巴巴跟這丫的解釋,勾起唇冷笑道:「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操心就行。喻成黎確實還不錯,放心,我自己會好好考慮,不饒你費心!」


    「那就好!」淩霄然神情淡淡。


    秦湛一時間跟這男人說話的欲望都沒了,咬著牙道:「放心,等我真找了對象,結婚的時候,肯定給你發喜帖!」


    秦湛見輪椅上的男人神情依然漠然,可手指捏的泛白,手背青筋鼓起,血管仿佛要爆炸一般,並不是如麵上表現出的不在乎,突然勾起唇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本就心眼小,之前這男人這般氣她,秦湛找迴場子麵上多了幾分笑容:「到時候我要再婚,你給我伴郎怎麽樣?」不等淩霄然開口,秦湛撇撇嘴故作嫌棄:「算了,你已婚歲數又大,還是得了!」心裏卻道這男人丫的要是真去做伴郎,新郎的風光估計立即被搶光。可對其他女人而言,年齡大的男人有閱歷更有味道和魅力,更何況這男人今年才二十八歲。而立之年也沒有到,還算十分年輕。


    秦湛盯著淩霄然繼續道:「你說到時候我再婚,生幾胎比較好?說不定別的人家都要兒子傳宗接代,看來我得再生個兒子,不過我比較喜歡女兒,看來到時候我得多生幾胎!」


    秦湛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盯著麵前這男人看的,見此時麵前的男人緊繃的麵癱臉幾乎繃不住,神情駭然目光冷冽透著怒光,身上的冷氣若有若無。


    秦湛心裏叫一個幸災樂禍,別人怕這男人這幅模樣,秦湛可從來沒怕過這男人。


    誰讓這男人還想眼巴巴把她推給其他男人?氣死他得了!


    不等淩霄然開口,秦湛繼續刺激某男人,用腳踹踹輪椅頗為一副認真問道:「你覺得我生幾胎比較好?」


    話剛落,淩霄然一張臉色都變了,脖頸處青筋漲的粗紅,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一副要翻臉的模樣,秦湛心裏憋笑。該!讓這男人活該!見麵前男人滾動輪椅轉身要離開。


    秦湛也不得寸進尺刺激這男人,扶住輪椅:「外麵天氣這麽好,迴去幹什麽?」


    淩霄然一臉肅殺活脫脫秦湛欠了他幾百幾千萬,秦湛心情不錯,見這男人執意要走,扶著他迴病房。


    該!讓這男人找虐!


    迴到病房,見麵前這男人從下午到晚上這男人沒再跟他說一個字,病房氣氛僵硬,秦湛心情也不錯懶得跟這男人計較。


    傍晚,慕老爺子和慕父一群人來瞧霄然,病房氣氛總算好點,慕老爺子年老成精,哪裏瞧不出兩人雖然沒和好,不過兩人到底不像以前關係冷硬。


    慕老爺子對霄然這又臭又硬的脾氣頗為頭疼。這脾氣比他這老頭子還倔!


    慕老爺子和慕父說了幾句話也就不打擾,讓兩口子自己磨合。


    vip病房裏,有兩張床,因為淩霄然腿的緣故,她一直睡在另一張床上。


    今晚等慕老爺子幾個走後,秦湛在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端了一盆水過來打算給這男人擦身子,這一月都是這麽過來的,除了剛開始幾天這男人拒絕,秦湛不容許堅持她親手給他擦身洗澡。


    這會兒秦湛輕車熟路擰好毛巾打算給躺在床上的男人擦身體,手還沒碰到他身體,被一隻大手擋住,拒絕道:「我自己來!」


    秦湛見麵前男人神色堅毅,堅決拒絕一副怕她侮辱他清白的模樣,秦湛失笑,忍不住調侃:「之前一個月都是我幫你擦的身體。難不成現在開始害羞了?」


    淩霄然瞬間黑了臉色,麵容黑沉黑沉跟鍋底有的一拚,秦湛沒有再惹毛這男人,把毛巾遞給他,讓他自己擦身體。


    淩霄然擦了上身準備擦下身,見麵前女人仍然盯著他瞧,黑著臉僵硬道:「轉身!」


    秦湛暗道這男人也夠了,以前怎麽沒覺得這男人這麽龜毛又煩人,又不是女人,還想保持清白?以前是誰在床上毫無顧忌沒有一點節操各種花樣姿勢折騰她?


    秦湛翻翻白眼懶得理會這男人,眸光關心落在他雙腿上瞧了一眼這才轉身。


    等洗完,秦湛倒了水並沒有迴床上,而是走到淩霄然床跟前,讓這男人睡進去一些。


    淩霄然麵色難得微怔,等明白她的意思一張臉有幾分僵硬和冷然:「女人還是得矜持點好!既然你已經決定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最好保持清白!」


    秦湛被麵前男人一句『女人還是得矜持點好』腦袋轟的一聲炸響,氣的真要吐血,連男人後麵說的話也沒聽清。她覺得這男人語氣夠委婉,沒用『水性楊花』這四個字形容她,否則這會兒她估計還真忍不住把這男人的腿再給踹折了。


    秦湛冷著臉沒有再理這男人轉身迴自己床上睡,她要再對這男人心軟舔著臉她改姓得了。


    秦湛被這句話氣了大半個小時沒睡好,見不遠處床上男人躺在床上已經閉眼,秦湛真心覺得淩霄然這男人找罵。


    秦湛瞧了一眼床上男人睡的規規矩矩一動不動,就跟他性格一板一眼,秦湛突然覺得她喜歡上這麽一個固執性格的男人真是自己在找虐!


    半響後,心裏的怒氣平緩一些,秦湛關了等閉眼睡覺,迷迷糊糊也不知什麽時候睡的,隻是隱約總覺得有一股灼熱的視線緊緊盯著她。


    十點多,慕父以為兩孩子沒這麽快睡下,原本是特意過來瞧霄然和小湛相處的情況,準備站在病房門口玻璃窗偷瞧一眼,見房間裏已經關燈,慕父以為霄然和小湛已經休息,準備離開,隻是走之前,見房間裏隱約透著朦朧的燈光,慕父忍不住站在房門玻璃窗瞧了一眼,就見霄然衣衫整齊坐在輪椅安靜呆在小湛床旁邊一眼不眨盯著床上已經睡著的兒媳婦,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一眼不眨,仿佛怎麽看也看不夠。


    慕瑾天同嚴母結婚也是因為老爺子做的媒,他這輩子沒經歷過什麽感情,一直覺得感情不過就是兩夫妻平平淡淡過日子,他之前以為同嚴母的相濡以沫以及互相扶持相互體諒就是恩愛。直到嚴母跟他說他對她不夠喜歡,對她不夠好。


    他也反思了,隻覺得嚴母話太矯情,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能比得上吃飯過日子這種人生大事?


    說一句誅心的話: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過日子?


    以前慕父也是這麽覺得,也一直不大明白能體會霄然對小湛的感情,可如今他瞧著他這個兒子眼底心裏整個心裏都是小湛,看小湛的時候,他眼底深入骨髓的感情讓他十分心驚。再想到之前霄然剛知道小湛離開的神情和失控的情緒,毫不懷疑這小子把小湛看的有多重要。瞧這小子看小湛那恨不得生吞活剝的眼神,慕父心裏都有幾分毛骨悚然。


    慕父嘆了一口氣,剛想離開,淩霄然十分敏銳,如鷹隼的眸光直射過去,瞥見門外是慕父,身上的冷意才漸漸收斂。


    慕父見霄然轉動輪椅出來,感慨這兒子的敏銳:「霄然,怎麽出來了?爸就過來看看你們。進去早點休息!」


    淩霄然問慕父有煙麽?


    慕父愣了一下,掏出煙遞了一支給他,淩霄然戒菸很久,此時卻突然想念煙的味道,手指輕輕摩挲菸頭,掏出打火機輕車熟稔點燃,猛的吸了一口,吐出淡藍色的煙圈。


    「霄然,怎麽突然想抽菸,你不是戒菸了麽?」


    「有空麽?」


    霄然這兒子一直不用他操心,慕父雖然自豪自己兒子有本事,但心裏還是頗為失落,而且這兒子性格太冷,跟他和他媽不太親近,此時慕父破有些受寵若驚:「有空!有空!」


    慕父想幫忙推輪椅,淩霄然不喜歡凡事依靠別人,自己轉動輪椅往不遠處窗口滑,慕父見狀倒是放心了。


    兩父子難得聊天,慕父和淩霄然都是習慣沉默,比起慕父的悶葫蘆性格,不算悶葫蘆,淩霄然性子更冷,惜字如金。兩父子同樣緊繃著麵孔,慕父還能瞧出幾分和藹和友善,淩霄然卻給人壓迫和強勢的氣場,極為不好接觸。


    所以兩父子吹了大半夜的風,誰也沒有開口。


    半響後,淩霄然這才緩緩開口:「爸,我是不是對阿湛並不是很好?」話剛落,慕父愣住。


    淩霄然的神色十分複雜,似乎在猶豫怎麽表達形容,不等慕父開口,此時就聽淩霄然道:「現在想來,我真的似乎對她不大好,我很喜歡她,卻希望她事事聽我的、依附我。她示弱過,後退過,我卻希望她更退一步,我明明知道她不是這種性格,卻依舊步步緊逼,逼迫她。我想把她護在羽翼之下不受絲毫傷害,可每次讓她受傷的卻總是我!」說著說著,淩霄然眼底透著幾分茫然繼續道:「我是不是做錯了?或者別的男人更適合她?」


    慕父大驚,看著這個讓他難得自豪的兒子臉上難得露出算得上脆弱的表情,慕父心口狠狠一震,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一句話憋不出口。


    不等慕父開口,淩霄然眼底卻漸漸洶湧陰狠和瘋狂,眸光陰鷙幾盡癲狂道:「可我一想到她嫁給其他男人,心裏就像插了一把刀,恨不得把娶她的男人碎屍萬段,讓他生不如死。」


    「爸,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報應!」那晚的事情他從來真正怪過她,他隻怪自己不夠早明白這個道理,給她帶來這麽多的傷害。他不確定阿湛多喜歡喻成黎,是否真決定嫁給他。


    慕父瞧著霄然輕描淡寫的說,可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滿是痛楚,眼眸猩紅滿是血絲,慕父哽住喉嚨:「霄然,你……」


    「我想放手一次,可又怕其他男人對她不夠好!」淩霄然閉眼,掐滅菸頭,瞧見慕父怔怔的神色:「算了,不多說了!爸,今晚的話你當什麽都沒聽到!」說完淩霄然滾動輪椅轉身迴病房。


    慕父卻心情沉重站在窗前,腿都是冷的。


    第二天,秦湛照常醒來,見旁邊床上空蕩蕩沒有淩霄然的身影,洗漱完畢剛要去找人,慕父推門進來,秦湛問:「爸,霄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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