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眾人滿臉驚恐地被突然曝癖,沈韶慌張地轉頭看向恩竹,隻見他的眼裏寫著【哦原來你從小就喜歡長得白的超能力忠犬啊?所以在你眼裏我就是隻白狗狗是嗎?意思是你沒把我當人看是嗎?】的字樣,沈韶則在臉上寫上【你聽我解釋,忠犬是一種類型不是真的狗】的慌亂。


    阿嶽見事態不對,連忙提醒道:“逛三園還沒逛完呢!該我了吧?駱駝!”


    顧彤彤也急忙接龍來把這個話題換掉:“呃……鱷魚!”


    李雨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呃了半天沒呃出結果。


    “哎呀不是還有野豬嘛!”,沈韶和恩竹都替她急,“狐猴!浣熊!鸚鵡!這麽多能說的呢!”


    李雨嫣抱頭崩潰:“啊!都怪他倆剛才把話題扯出去!我一下子卡殼了!”


    願賭服輸,李雨嫣隻能選擇接受懲罰——喝一杯或者迴答上一輪勝利者(方塊組)的提問。


    “那……我迴答問題吧。”,李雨嫣扶額無語,“問吧,想知道什麽?”


    康祈光和上官非遲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由康祈光來發問:“既然恩上校說,沒皮沒臉才能更快混熟,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請問李小姐小時候愛看的乙女漫畫是哪一本?你在其中又最喜歡裏麵的哪一個男性角色?”


    李雨嫣一愣,她眼球瞟向了左上角迴憶,隨後突然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迴答羞恥問題:“呃……好像叫《我與七十二美男》吧……我最喜歡的是那個一米九的腹黑霸總,好像叫顧亦誠……?”


    沈韶一愣,心說喂你等下,你這個迴答很難讓人不多想。


    她轉頭一看恩竹,很明顯他也想多了,嘴角抽搐地看著李雨嫣的臉。


    “漫畫是漫畫,現實是現實啦!我現實中是不會喜歡那種賤嗖嗖的類型的!”,李雨嫣注意到了他們兩個扭曲的表情,麵紅耳赤地狡辯道。


    走廊對麵的包廂裏,樹醒風用一張手帕捂住口鼻,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怪罪廚師撒飛了胡椒。


    上官非遲勾起嘴角打趣道:“哦?是嗎?我倒覺得不見得呢。”


    她看向顧彤彤:“喏,癡迷青梅竹馬那一卦的。”


    她又看向傅橋聲:“喏,偏愛白大褂的。”


    上官橋聲壞笑著又瞥了一眼沈韶:“喏,還有一個死不承認的。”


    康祈光眨了眨眼,他轉過身來看著傅橋聲和她身旁的周自衡:“白大褂是指醫生……?”


    “呃,那個是……”


    “她處過好幾個醫生前男友。”,周自衡在傅橋聲開口之前率先搶過話頭,“但畢竟現實還是和漫畫不一樣啦,最後都分手了,她現在應該也已經沒有職業濾鏡了,小光哥你大可放心。”


    傅橋聲疑惑地皺起了眉,轉頭看向周自衡:“你什麽意思?怎麽陰陽怪氣的?”


    “沒有啊,我實話實說而已。”,周自衡攤了攤手苦笑道,“傅小姐家大業大,怎麽能屈身和醫生這種中產階級在一起呢?這是現實世界,字麵意義上的,很現實,我又不是傻子。”


    與此同時,恩竹正在聽沈韶解釋【忠犬是一種類型不是狗】的內容,他大概明白了:“其實就是專一和堅定的伴侶唄?那為什麽要叫作犬?”


    “像犬一樣忠誠的意思吧……”,沈韶尷尬地撓了撓臉頰,“你覺得羞辱?”


    上校鼓著臉頰,眼神瞟向別處:“那倒不是……而且,隻要你喜歡的話……”


    “……汪。”


    發出這個小小聲音的軍官整個人燙熟成了紅色,而隻有坐得很近才能聽見這個聲音的沈韶也瞬間燒紅了臉,她羞恥得腳趾抓地,全身起雞皮疙瘩,並迅速地輕輕擊打了一下恩竹的胳膊,用極小的聲音對著他吼道:“現在是在外麵!!!這是在幹什麽啊!!!”


    顧彤彤疑惑地望向沈韶和恩竹的座位所在的方向:“你們兩個為什麽突然紅溫了?”


    “沒、沒什麽。”,兩個人麵紅耳赤地異口同聲。


    李雨嫣煩躁地拍手道:“好啦!繼續繼續!從我開始!逛三園,逛的是植物園!”


    “竹子。”,沈韶順滑接上。


    “蓮花。”,上校迅速迴答。


    “你們是在暗戳戳地秀恩愛嗎?”,傅橋聲皺了皺眉,“劍蘭。”


    周自衡微笑著接上:“梅花。”


    “玫瑰。”,方塊組也很快迴答,“牡丹。”


    阿嶽也撓了撓腦袋:“總感覺你們都意有所指……桂花。”


    “淩霄花。”,顧彤彤也眯著眼睛打量桌上的人們。


    李雨嫣嘴裏嘖了一聲:“這根本不是逛三園!雛菊。”


    “梧桐。”,沈韶的眉毛疑惑著一高一低,“沒有啊?就是說一個第一時間想到的植物而已,恩竹就坐在我旁邊,自然而然就先想到竹子了唄。”


    “冷杉。”,上校齜牙咧嘴地笑道,“也算是一種心理投射吧!”


    傅橋聲咋舌說沈韶全身上下就是嘴最硬:“康乃馨。”


    “雪蓮。”,周自衡迅速接上,“這個園我最擅長了,把醫書上的草藥輪一遍就是了。”


    康祈光提出質疑:“哪兒的植物園有雪蓮啊?那個不是隻有高海拔雪山上才有的嗎?”


    “就是說!就是說!”,顧彤彤和李雨嫣趕緊幫腔,把周自衡往坑裏帶。


    沈韶直接戴上判官帽:“小衡選擇懲罰吧,喝一杯還是迴答問題?”


    “我可以先聽一下是什麽問題嗎?”,周自衡願賭服輸。


    李雨嫣壞笑著補充規則:“聽了問題之後拒絕迴答的話,要喝兩杯哦?”


    “……行,你們問吧!”,周自衡和上校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小動作被沈韶敏銳地捕捉到。


    沈韶拽了拽恩竹的袖口,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你們剛才是不是達成什麽共識了?”


    “呃……”,軍官心想這事兒能不能告訴沈韶,於是用了個模糊的說法,“哎呀,周主簿拜托的事情還能是什麽?你知道的。”


    沈韶心領神會,迴了上校一句:“那巧了,這邊也是一樣。”


    “啊?!”,恩竹瞳孔地震,“不好!完了!”


    沈韶剛反應過來【什麽完了】,顧彤彤就向周自衡拋去一個致命提問,她已經來不及阻攔:“說老實話,你小子青春期的時候,有沒有在我們這群人裏對誰動過心?”


    周自衡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事已至此,我也不裝了,攤牌了。”


    上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隻聽周自衡對著上官非遲大聲表白:“上官妹妹,其實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隻不過礙於各種因素,一直故意疏遠你,躲著你而已!”


    上官非遲下巴脫臼,雙眼空洞地像雕塑一般靜止了一會兒,總算吐出四個字:“你有病吧?”


    傅橋聲張著大嘴,無語地看著周自衡:“……有必要嗎?你真的好幼稚。”


    顧彤彤和李雨嫣一臉看傻子的表情:“你丫還是老老實實喝兩杯吧。”


    “什、什麽?!”,隻有康祈光一個人當真了,他雙目顫抖著驚唿,“沒想到周主簿居然……”


    阿嶽尷尬地想解釋:“不是,小光,那個……”


    “居然和我也是同好嗎!”,康祈光突然擲地有聲,平地驚雷。


    “啊?”,整桌人不確定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


    康祈光激動地補充道:“你也很喜歡動漫吧!一定也是礙於社會的眼光,不能和上官小姐一起玩耍,也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心意!沒關係!今天大家都說開了,我們以後可以一起玩!”


    恩竹著急地向周自衡打手勢,想告訴他傅橋聲也想甩掉康祈光,不要再進行反差感智障策略了,趕緊他媽的統一戰線,但對方沒看明白這手舞足蹈,隻是疑惑地皺著眉歪了歪腦袋。


    “喝吧。”,傅橋聲把自己那杯沒動過的威士忌也推到了周自衡麵前,“兩杯。”


    周自衡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抬起頭來盯著傅橋聲的雙瞳:“傅小姐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認為我對你有意麽?這些時日以來,我已經想明白、清醒了,有的隊伍值得排,有的隻是畫餅享受被追捧的感覺而已,其實裏麵根本沒有我的位置,與其徒勞無功地等待和低三下四地祈求,不如實際一點,去隔壁吃碗餃子填飽肚子要緊。”


    “你……!”,傅橋聲被他噎住,隨後怒道:“你小子居然敢把上官當作備選餃子?!”


    阿嶽猛地暴力捶桌想要打斷這越來越離譜的劇情:“周自衡!你跟我出去!給我把話說清楚!”


    “彤彤姐其實也不錯,是個很溫柔的好女人,可惜早早結婚了。”,周自衡拿出機關槍無差別掃射,“韶韶姐美得令人窒息還很聰明,嫣嫣姐很有趣性格很好,其實我都有幻想過。”


    大家的臉都僵住了,隻聽周自衡及時一個刹車迴馬槍:“青春期嘛,男的都這樣,甚至連女老師都會幻想,發育的時候激素驟升導致的正常現象,我第一個春夢是跟遊戲裏的蜂後女王。”


    恩竹無語地把臉埋入手掌,心說周主簿你還真是在死亡懸崖的邊緣上跳繩啊。


    “……你好惡心。”,傅橋聲嫌棄地瞟了瞟周自衡,“別說了,繼續遊戲吧。”


    聚餐從六點持續到了十點半,期間又換了一些小眾的園子和“一次性說三樣”的加強版玩法,結果喝得最多的是遊戲的組織者李雨嫣,其次是被大家故意引導的周自衡,其餘的人基本都喝了一杯,隻有沈韶一滴也沒輪上。


    “為什麽每次都是我……不行,再、再來……”,李雨嫣癱倒在桌上,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周自衡把腦袋靠在了傅橋聲的肩膀上,紅著臉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胡話。


    傅橋聲尷尬地想把他推開,但無奈力氣有限,她本想讓康祈光幫她抬一下這個家夥的沉重腦袋,但康祈光早就離席,和上官非遲在包廂裏的沙發上一起參與限時抽卡。


    軍官的眼神略有迷離,他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暈,沒想到酒量不知不覺逐漸被鍛煉起來了,甚至還能清醒地抬起手環叫代駕:“時候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先這樣吧?”


    沈韶打著語言電話聯係李雨嫣家,讓派司機來接走這個醉鬼;阿嶽和彤彤的車已經到樓下,他們和大家告別、先行離開;之後上官非遲家的車也到了,留下康祈光和恩竹沈韶一道迴京安街道;傅橋聲擺了擺手讓他們車或者代駕到了就走,她自己想辦法處理周自衡。


    眾人離去之後,傅橋聲歎了一口氣,她想到周自衡要是這樣迴家怕是會被他爹抽,於是打開手環給周自衡在這裏的配套酒店開了一個房間,準備等工人到了之後把他搬進去安置。


    ……


    “今晚真是太棒了!我以前都不知道社交可以這樣輕鬆!”,康祈光和恩竹坐在後排,激動地迴味著,“希望我能盡早和橋聲結婚,這樣就可以一直和各位一起玩了!”


    沈韶心說這位的心是不是有點大,這都沒發現問題,於是轉過頭來問他:“你還是打算繼續?”


    “為什麽不呢?”,康祈光疑惑地反問道,“橋聲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我父母都很喜歡她,她的家人也對我很滿意,我想這就是天意,是天意讓她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沈韶歎了一口氣,鄭重地問道:“你說的都是別人的意思,那你自己呢?”


    康祈光愣了愣神,心虛地支支吾吾:“我、我的意見不重要,隻要橋聲願意……”


    “假設她不願意呢?”,恩竹直言試探,“她如果對你沒感覺怎麽辦?”


    康祈光微張著嘴,沉默了一會兒:“那、那就算了。”


    “算了?”,上校皺起了眉,“你不努力爭取一把?不是說是天意麽?”


    康祈光沒答上來,他看著窗外的街燈閉口不談。


    坐在前排的沈韶歎了一口氣,打開手環將一張照片貼到了屏幕上,揮到後排:“過去的都過去了,刻舟求劍是沒有意義的,世子大人。”


    那是一張一個短發女孩的側臉剪影,身後的夕陽血染大海,這個角度和傅橋聲十分相似。


    “戀愛、分手、死亡。”,沈韶低垂著眼,用三個詞概括了這個故事,“以及你以為的重逢。”


    “沒有結尾的故事最動人了,不是嗎?”,康祈光的眼睛變得模糊,“我隻是想要一個happy ending而已,我這一輩子總是在犧牲和退讓,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麽……隻是,唯有這一件。”


    沈韶微笑著迴頭收迴了屏幕:“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隻是一輩子很長,你才二十六歲,橋橋也是,如果你們都活到一百,你有沒有想過,這七十四年要如何追著一個虛假的影子共渡?”


    “我想……和她做沒有做完的事情。”,康祈光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我其實清楚這確實對不起傅小姐,所以我將會補償她任何她的家族所需要的利益……”


    “你對不起的不是傅小姐。”


    “……你說得對。”,康祈光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容我再想想吧,還請兩位先替我保密。”


    康祈光在聶府大門前下了車,和車上的兩人揮手告別。


    “傅小姐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樣?”,恩竹問沈韶,“昌寧縣主還會願意讓女兒嫁過去做替身嗎?”


    沈韶搖了搖頭道:“橋橋本來就對他無感,所以就算知道了背後的細節,也不會有太大心理波動;至於昌寧縣主,她要是知道了估計反而會欣喜若狂,每年還得派人去給那位白月光掃墓燒紙元寶,感謝她給自家女兒帶來一世無憂的榮華富貴。”


    “……還真像昌寧縣主能做出來的事。”,上校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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