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在手環上看到,所有的社交媒體平台,熱搜頭條都實時更新了一個【爆】的詞條。


    她坐在沙發上,閉上眼深唿吸,隨後沉沉地吐出:“成功了。”


    正在此時,室內電梯突然發出了叮的一聲。


    下了朝堂的上校幾乎是跨出電梯門的一瞬間,沈韶就飛撲到了他的身上,恩竹從一家熱門餐廳打包外帶迴來用於慶祝的、手中的午餐手提袋驟然摔到了地上。


    纖細的手指捧住了他的臉頰,用熱烈的吻迎上他的唇。


    不等恩竹反應過來,沈韶的唇瓣就裹住了他的下唇,隨後又是溫熱濕軟的觸感侵入軍官的齒間,越來越急促的唿吸交織在兩人鼻尖的紅暈之上,兩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將彼此擁入懷中,雙目迷離而失控地撕咬爭奪著睫毛之間逐漸稀薄的氧氣。


    沈韶的十指沿著恩竹的肩膀和耳朵攀爬,急切地揉入他的頸後和頭發之間,正如上校的大手從她的腰間溯源而上,一手托住了沈韶的後背,另一隻手則突入睡衣的布料之內,去捕捉柔軟。


    沈韶不禁嗯嚀嬌哼出聲,牙齒的力度再難以自控,不慎咬傷了軍官的嘴唇,一時鮮血淋漓。


    她甩掉了震動不止的手環和耳機,丟在客廳和玄關之間的地毯上,用力一把將恩竹重新推進了電梯裏,反手按下三層的按鈕,抓住了恩竹的襯衫領口,在他耳畔用顫抖的氣聲吩咐道:


    “你剛從外麵迴來,一身的細菌,先去洗澡,洗完之後,什麽也別穿,也別說話。”


    ……


    樹醒風驚喜地看向屏幕,他哈哈大笑著仰麵躺在了沙發上,臉上的表情瘋狂又興奮,他破了音大喊著:“食髓知味!她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會對這種感覺上癮的!她絕對再也停不下來了!”


    樹醒風扭曲著手指,癲狂般地歡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和我根本就是一類人!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她一定會這麽做!哈哈哈哈哈!!!”


    下屬被這場麵嚇得不知所措,他疑惑地望向樹醒風麵前的屏幕,那是一個實時新聞速遞界麵,上麵寫著“勤哲城原領主通敵叛國,勒刺皇帝下令削爵賜死”。


    ……


    恩宅一層的地板上,沈韶的手環嗡嗡震動著平移,彈出了無數個來自沈千山和慎博郡主的未接聽語音請求通知,在破瓜般的撕裂聲中鋪成了一張紅色的床單,並逐漸超出了地毯的邊界,不斷地敲打著大理石地磚,發出高頻的撞擊聲。


    六月滾燙的溫度瘋狂地讓一切融合與撕咬抓撓,疼痛和奔騰的血液衝刺在陽光下,狠狠地一次又一次穿透樹葉之間的縫隙,最終化作接連不斷的淒厲蟬鳴。


    ……


    早晨的陽光伴隨著熾熱的風,恩喜兒站在皇家首都大學考點的門口,用扇子扇著汗驅散著夏天的炎熱,暗自抱怨考生人數太多,本來天氣就熱,這麽多人堆在這裏就更悶了。


    大量的應屆考生熙熙攘攘地湊在一起,吵鬧更增加了燥熱的情緒,一些高中的班主任給他們挨個發準考證,家長們則噓寒問暖地給他們扇扇子和喂水。


    恩喜兒今天穿的是最簡單的襯衫和短褲,外加一個遮陽的鴨舌帽,混在考生裏完全認不出來。


    “我剛剛在那群大媽裏頭找了半天沒找到你。”,恩竹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平時不是喜歡旗袍麽?今天怎麽突然不穿了呢?”


    恩喜兒轉過頭來對著兒子嘖了一聲,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今天應該是你穿旗袍來給我送考加油好伐?你看那群學生家長搞的,什麽旗開得勝!難道衩開到肩膀就能考得好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說起來沈姑娘呢?她不跟你一起來?不是說這兩天調休嗎?”


    “呃……”,恩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沒法走路,看外麵這麽熱,我怕她出來再累著,就讓她在家休息別來了。”


    恩喜兒聽聞大驚失色:“她生病了?怎麽這麽嚴重?都走不了路了?”


    她用力捶了一下兒子:“啊喲哦缺西,那你還跑出來幹什麽?”


    “不是你說的叫我來給你送考的嗎?”,軍官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反倒怪到我頭上來了?”


    恩喜兒扶額崩潰:“你妻子都生病了呀!送考有什麽重要的?和我發個消息說一聲來不了不就完事兒了嗎?你過來一趟是能幫我多考十分還是怎麽?你怎麽連照顧人都不會?沈姑娘發燒了嗎?吃藥了沒有?叫醫生了來看過了沒有?”


    上校一臉噎住的表情,因為沈韶並不是生病了所以在家不出門。


    說實話他到現在也還有點不真實感,因為整件事情就像做夢一樣,他不記得開頭,中間過程也很模糊,等他清醒和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


    關於開頭,他隻記得昨天自己洗了澡之後,由於在沈韶房間沒有換洗衣物,所以他裹了條浴巾就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隻記得房間裏很昏暗,那會兒是正午時分,窗簾被拉得死死的,隻留了一盞在房間角落裏的落地燈。


    而且沈韶就在浴室門口候著。


    她親吻了恩竹的鎖骨,伸手解開他腰上的浴巾:


    “我不是讓你什麽也別穿麽?”


    “我……”


    “我不是讓你別說話麽?”


    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之後恩竹就斷片了,他隻記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發抖,或許是因為興奮,也可能是因為緊張和害怕,而且幾乎不敢睜眼看,所以記憶中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畫麵,隻有觸覺和聽覺在工作。


    他隱約有印象的是柔軟和涼滑的細膩肌膚,溫熱濕潤的緊覆和包裹感,手臂和後腰被抓傷後汗液流過帶來的刺痛,還有以往從未聽到過的嬌媚聲線,以及帶著哭腔不停喊疼的聲音。


    外加在最開始的時候有一句“沒有我的確切允許,開始了就不準放棄或者擅自中途停下來,我不想反複折磨,必須一次成功”的命令。


    等恩竹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房間的昏暗,他能看到的,是自己的雙手撐在枕頭上,壓著黑色的長發。


    在這兩條手臂之間,沈韶殷紅的臉上帶著淚痕以及茫然而慌亂的神情。


    兩個人身上都掛了一層霧,上校兩股戰戰,氣喘籲籲,失焦的四目空洞著相對。


    剛才發生什麽了?


    房間裏一片寂靜,隻有急促的唿吸逐漸放緩的聲音。


    恩竹起身到床腳抓過被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智能中央溫控係統的製冷通風口自動調節著房間的溫度,室溫越高就會吹越大越冷的風,他不想讓汗未落淨的沈韶感冒生病。


    軍官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隻是遵循本能在行動,他輕輕地抱著沈韶,木木地吻她額前的頭發,恩竹一時半會兒沒接受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覺得應該是夢,他甚至忘記了眨眼。


    大約就這樣僵硬地抱著十多分鍾後,沈韶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好了可以了,你可以出去了。”


    “啊?”,恩竹心說這個夢到底怎麽迴事,如果要往噩夢方向走的話能不能現在就醒?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先出去吧,去熱一下午飯,我有點餓了。”,沈韶平靜地說道。


    上校坐了起來,一臉迷惑地看著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沈韶,他更懷疑目前情況的真實性了,於是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確認,是現實沒錯。


    “哦不對,先別下樓,你去門口等一會兒,我把床單被套拆下來給你,你順路扔到閣樓洗衣機裏去吧。”,沈韶把腦袋也埋進了被子裏,發出悶悶的聲音。


    軍官啞然失笑,心想大概是沈韶也才反應過來害羞,所以想讓他先出去,自己冷靜一會兒。


    “好,一切聽夫人的。”


    “閉嘴!誰是你夫人!”


    “啊?”,恩竹皺著眉攤開雙手,“不是,我們剛才都……”


    他捏著自己的眉心:“等等,我有點斷片,我再確認一下,我們剛才確實是發生了什麽對吧?”


    “是又怎樣?跟這個有什麽關係?”,沈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


    “啊?”,上校覺得這對話和劇情都過於荒謬,毫無邏輯,百分之一百是在做夢。


    “行了,快點出去!”,沈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了,上校連忙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浴巾裹了裹遮羞,老實地站在了沈韶的臥房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一團布被丟了出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聲:“記得放消毒液哦!”


    上校覺得一切都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並且迴自己房間換了睡衣,下樓撿起地上的手環耳機以及午餐,把食物裝進盤子裏,放入微波爐加熱。


    他又倒了兩杯冰鎮的果汁放在餐桌上,猶豫要不要叫個蛋糕外賣,畢竟算是值得慶祝的事?


    恩竹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沈韶的房間之後,沈韶在床墊上夾著腿瘋狂打滾,她咬著牙忍痛忍得眼淚直噴,疼痛讓她前所未有地意識到身下這個器官的存在,說實話這玩意兒以前對沈韶來說,就跟胳膊肘尖的皮膚一樣,不注意的話都不會發現它長在自己身上,但現在劇痛帶來的真實感強烈至極。


    沈韶無聲地尖叫,並且腦子裏罵罵咧咧地說到底是哪個家夥亂傳,說這件事很解壓的?明明就痛得要死且毫無樂趣!而且又是誰說第一次很快就結束的?根本就是度秒如年的木馬酷刑!恩竹的耳朵更是和聾了沒區別,不管怎麽叫都聽不見,埋著頭跟個機器一樣運行,而且這個傻缺從開始壓著自己的頭發一直到結束,毛囊都在慘叫了!感覺頭皮都快要被他拔禿了!


    更要命的是,兩個人剛才都驟然失了智,根本沒有人記得安全措施的事情,等沈韶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在中途了,恩竹處於一個又聾又瞎(閉著眼)的狀態,完全沒聽到她喊停,也沒看到她驚恐的表情,沈韶力氣又有限,使勁推也推不動這頭耕牛。


    她為了保險起見,提前準備的一盒明明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床頭櫃抽屜裏。


    沈韶想用手環叫個送藥上門,一拍腦門迴憶起來那玩意兒和耳機一開始就被自己扔了。


    她一臉崩潰地起身去衝澡,心說此事沒有半點放鬆的效果不說,反而導致她精神壓力倍增。


    ……


    “來,嚐嚐我去店裏外帶迴來的這個咖喱。”,恩竹殷勤地招唿著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沈韶。


    沈韶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拿起手環,先無視了一大串的未接語音通知,打開軟件下單一盒左炔諾孕酮片和複合維生素以及五盒試紙備用,然後拿起勺子準備吃飯補充體力——這會兒都快一點半了,她餓得有些低血糖。


    “我們……”,上校試圖開啟關於這件事的討論,但瞥到了沈韶屏幕上的信息:“啊?有必要嗎?我記得這個東西吃了傷身體的吧?你不是生理期剛過……今天不是安全期嗎?”


    沈韶以一臉看智障的表情扭過頭來:“首先,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安全期】這個詞;其次,相比更嚴重的後果,我寧可吃這個。”


    她嚐了一口咖喱之後心情放晴:“這家店的咖喱確實有點東西,怪好吃的!外帶會失去風味,下次我們去店裏嚐嚐新鮮出鍋的吧!”


    恩竹見她不想討論那個話題,於是也暫且不議,繼續和之前的日常一樣相處。


    下午兩個人各自忙結案報告的工作,晚餐時間則一塊兒把昨天剩下的食材做成菜消耗掉。


    一切如常,直到睡前。


    “為什麽?”,恩竹一臉不解地站在沈韶房間門口,他一起睡覺的提議被對方拒絕。


    “什麽為什麽?我們不是一直有各自的臥室的嗎?你房間床架壞了?”,沈韶的臉躲在門後。


    軍官崩潰地雙手掌心朝天:“我們、我們不是都……為什麽要分房?夫妻就是應該睡在一起啊!”


    “法律上暫且不論,我什麽時候承認和你是真夫妻關係了?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狗皇帝強製的政治婚姻和我們的感情要各論各的嗎?”,沈韶又縮窄了一寸門縫。


    恩竹驚訝得雙眼瞪圓:“不是,難道我們的字典是不一樣的嗎???夫妻不就是……”


    沈韶伸出手比了個一:“這是正式表白,確認情侶關係。”


    她張開手掌比了個五:“這是真正一心同體的夫妻關係。”


    軍官呆滯地張著嘴,隻見沈韶比了個三:“這是我們現在的關係。”


    “可……”,恩竹才剛從喉嚨裏滾出一個音節,沈韶就說了句晚安並且關上了房門。


    ……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沈韶的身體經過一夜的睡眠,反而“傷勢”發酵,她身上例如大腿、腰側和手臂,出現了好幾塊因為恩竹理智喪失後、手上沒控製好力度而導致的淤青,神經密集處的輕微撕裂也讓她無法正常走路,甚至還有點低燒。


    “不行不行不行……”,沈韶動身失敗,艱難地躺迴了床上,“實在太疼了,全身酸痛……現在幾點了?你再等我會兒,我稍微緩一下就起來……”


    上校自責又內疚,提出讓沈韶別出門了在家休息:“送考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我去亮個相意思一下就行了,你好好躺著,我把早餐和水給你放在床頭。”


    “還有藥片的第二片……”,沈韶扶額妥協,答應在家休息,“間隔十二小時要吃第二片,我昨天夜裏睡太死了,鬧鈴沒給我成功叫起來。”


    “好,好,我這就去拿給你。”,恩竹擔憂地望著被子裏蜷曲成一團的沈韶。


    ……


    恩喜兒看了一眼手環上的時間,離進考場不到二十分鍾了,她催促恩竹趕緊滾迴去照顧沈韶,別在這裏浪費時間:“考試有兩天,你明天也別來了,等沈姑娘好一點了再一起吃個飯吧……真的是瘋特勒,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傻的兒子?!人家都生病了也不知道要照看?!”


    恩竹心情和表情一樣複雜,但他並不打算說實際情況,畢竟那是兩人的隱私,隻是乖乖挨罵。


    “好吧,那你加油。”,軍官離開了熙熙攘攘的考生人群,他沒有開車來這段受到交通管製的地方,而是坐地鐵返程恩宅。


    恩竹從大門進入,穿過花園後剛一開門走進玄關,就聽到了沈韶和人爭吵的聲音。


    “我怎麽了?我做錯什麽了?”,沈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耳機裏大聲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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