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碣公世子和李雨嫣小姐!”,記者每十分鍾當一次哥倫布,嗓子都快叫劈叉了。


    李雨嫣今天特意穿了個平底鞋,為了照顧她一米六五的未婚夫那脆弱的自尊心。


    侍衛保護著二人往會場內走去,記者們蜂擁而上拋出各色問題。


    “世子大人,前天有記者拍到您和兩名貌美的女性,一起出沒在東碣城的一家私密酒吧,還拍到您和她們舉止親密,請問您對此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


    “李雨嫣小姐,據說上個月您在王城一家高檔餐廳,和一名英俊的高大男子手挽手共進晚餐,請問您和那位男子是什麽關係?”


    “如今李小姐馬上就要二十四歲,有傳聞說二位已經延期婚約的履約時限三次了,明年就是第三次延期的最後一年,請問二位是否有打算取消婚約的計劃?還是囿於父母之命準備明年結婚?或者要繼續申請延期?”


    “請問你們兩位平時交流多嗎?是不是如傳聞所訴的那樣,婚前婚後都會各玩各的?”


    李雨嫣身著由著名藝術家設計的晚禮服,親密地挽著東碣公世子楚濯昂的胳膊,微微躬著腰,努力折著脖子試圖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展示兩個人關係很好,但實在太費頸椎了。


    “一次性兩位美女啊?你小子玩得還真有夠花的啊?”,李雨嫣表麵上是得體大方的微笑,實際上對著東碣公世子的耳畔,嘴不動但是用牙齒縫隙擠出很小的聲音。


    楚濯昂被李雨嫣挽著右邊的胳膊,突然抬起另一條手臂,去捧著對方的臉,當眾吻上李雨嫣的嘴唇,吸引了一陣閃光燈。


    “記者胡說,明明隻有一個,另一個是我僚機。”,楚濯昂也不動唇地小聲迴應,並含情脈脈地望著李雨嫣故作嬌羞的臉,“你也不賴,還特意找個高大的是吧?故意羞辱我?”


    李雨嫣將一隻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微微推動來拉開距離,示意他繼續挽著好好走路,表現得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親密她很不好意思似的,實際上趁機繼續不動唇對話:“我也不是故意找高大的羞辱你,實在是路上隨便一個男人都比你高大。”


    楚濯昂用拇指輕輕拂去嘴角的紅色唇印,勾起嘴角寵溺一笑,伸手和李雨嫣十指相扣,微笑著牽起她往會場裏走去,並低聲警告她:“現在我不管你,婚後不準再搞出這種花邊新聞,我們公爵府可丟不起這個人。”


    “我想也是,如果被記者拍到你婚後還在外麵招妓,楚伯伯和伯母恐怕會被你這個不孝子氣得暈過去。”,李雨嫣明媚一笑,又將腦袋倚靠在他肩膀上。


    楚濯昂轉過臉輕吻了一下李雨嫣的額頭:“拜托, 這位小姐,我是公爵世子,要是被拍到的話,我說是納妾不就得了?”


    “我記得這個問題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的,在外麵玩不準帶迴家,彼此都是,隻要我們李氏的藝術品交易平台還是東碣城的納稅之首,隻要你家裏貪的那些髒錢還要靠我們拿一些狗屁不通的藝術品幫你洗幹淨,隻要你公爵府上下都要看我李家的麵子,你就趁早斷了納妾的心思吧!”,李雨嫣微笑著迴了他一個吻,並用牙齒咬了一小口他的臉皮製造疼痛。


    楚濯昂別過臉去親吻李雨嫣的肩膀,並故意留下一個吻痕:“有沒有人說過你腦容量有限,除了吵架的時候腦子轉得快以外,就什麽別的都想不明白?結婚紙一領,你不讓我納妾,我就偏納,你一個有名有姓要臉皮的世家小姐,難道還敢和我離婚不成?”


    “首先我們已經進入會場,這裏沒有記者,別再給我弄這些惡心的東西!”,李雨嫣注意到了自己肩膀上的皮下出血,立刻一巴掌甩了過去,卻被對方一個下蹲靈活地躲開。


    “我怎麽不敢和你離婚?就算我和你離婚後沒可能再嫁,但你小子是覺得我一個人過不了日子還是怎麽?別忘了這婚約還是你父母親求我家求來的!要不是我們掏錢,你們家早就在二十多年前的國庫案裏死透了!還什麽狗屁公爵?早就被剝奪爵位,輕則牢底坐穿,重則全家殺頭!”,李雨嫣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在楚濯昂耳邊提醒他。


    楚濯昂得意地指著李雨嫣肩膀上的草莓:“至少擋你一周的異性緣,今天還是我贏了。”


    李雨嫣閉著眼忍火,捏起拳頭自己一個人走向親友席,和沈韶一行人會合。


    沈韶注意到了剛才的騷動,並看見了李雨嫣肩膀上的紅紫,她嘴裏嘖了一聲,問李雨嫣為什麽不還手,也給他脖子上抓幾道:“你這延長美甲做得這麽好看這麽尖,可別浪費了。”


    李雨嫣一臉【對哦你說的有道理】,又轉身走向楚濯昂,在對方還皺著眉不明所以的空當,立刻伸手繞上他的脖頸,在側麵和後麵狠狠地留下三條為一組的多處抓痕。


    “李雨嫣!你!你這個潑婦!”,楚濯昂捂著脖子上的疼痛,隨即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沈韶,他咬牙切齒地跨步上前:“沈韶!肯定又是你在背後煽風點火地支招,淨給她出這種下三濫的鬼點子!”


    “潑婦?對付你這種下作的流氓胚子,我倒覺得用這招還是太過溫文爾雅了,早知道你臉皮這麽厚,吃了教訓還敢頂嘴,我就應該教她個更狠的!”


    恩竹立刻將開口替李雨嫣還擊的沈韶護在身後,冷著臉一步踩到楚濯昂麵前,以二十厘米的絕對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抬起下巴,下置眼球死死盯著對方,周身散發出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那種、殺過幾千上萬人的恐怖而血腥的氣息:


    “下三濫?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你是覺得抓痕不夠公平,也想身上被弄得紅一塊紫一塊,才更滿意?我可以替李小姐免費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楚濯昂被這氣息嚇住,腿腳發軟渾身發抖,他緊張地吞咽下口水:“你、你是哪位?”


    “身為東碣公世子,消息居然這麽不靈通,不知道是因為沉迷校對你那些找人代筆的博士論文,還是因為你們家依舊由於以前的爛事,被排除在社交圈子以外啊?”,顧彤彤眯起眼睛看向楚濯昂。


    沈韶挽住了恩竹的胳膊,鄭重地迴答楚濯昂的問題:“他是我的丈夫,特軍部隊上校,雷斯亞爾欽戰役總指揮,三個改革鎮的行政長官,前幾天剛封的四等勳爵,恩竹。”


    沈韶心裏自己吐槽這話聽著跟大冰自我介紹似的,不過這個勢利圈子就要這樣才行,所有人都裝逼的情況下你搞抽象搞低調,隻會被當成智障軟柿子欺負。


    阿嶽挑起眉毛補充了一句:“恩竹上校還是長駙馬的親外甥,他現在可是皇帝眼前的大紅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東碣公自從二十年前到現在,就再也沒被召入大殿覲見過?”


    楚濯昂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他冷哼一聲嘲笑道:“不過是個小小的四等勳爵,和我講話居然還敢這麽狂!你小子不就是攀了沈家的高枝,在這兒狐假虎威麽!我東碣公家就是瘦死的駱駝,也比你這種野馬大!什麽行政長官,還不是隻配撿石神島這種我們不要的垃圾吃!”


    “攀高枝?野馬?楚濯昂你好大的膽子啊!”,傅瑜聲故作驚慌地捂住了嘴,“你竟敢質疑聖上親口說是【珠聯璧合、天作之合】的賜婚,難道是你們東碣公家族因為被冷落了十幾年,就想要造反了嗎?!”


    楚濯昂人都傻了:“賜婚?什……什麽???”


    顧彤彤搖著頭感歎:“你連這都不知道?這事在圈子裏早都不算新聞了,你們東碣公家到底是有多閉目塞聽?到現在都沒人陪你玩麽?以至於隻能花錢買個一晚上的臨時朋友?”


    祿敦伯走上前去拍了拍楚濯昂的肩膀,假裝打圓場,實則把他吃癟這件事坐實,防止他再反擊時傷害到沈韶:“濯昂,夠了,安靜落座吧,別再給楚叔叔在外麵丟臉招禍了。”


    楚濯昂氣得麵目扭曲,他脖子上的抓痕滲出紅色的小血珠,沾染在他白色的領子上。


    沈韶心說顧彤彤和傅瑜聲戰鬥力不容小覷,賜婚明明是件在圈子裏被人嘲笑她沈韶跌落神壇的事件,居然能在這種時候拿來當武器攻擊東碣公世子。


    主要還是因為這家夥一家人都因為當年的事情被迫遠離朝堂,這個天天周折於實驗室和夜店的二世祖,可能都搞不清楚現在大殿裏的彎彎繞繞,沒意識到反擊點的存在。


    騷動平息,顧彤彤和阿嶽因為家裏的事情要率先離席,其他人都安靜地依次落座,互相聊著天等待晚宴開始。


    李雨嫣不想和楚濯昂坐一起,她抓起自己的晚宴手拿包就湊到了沈韶旁邊。


    “東碣公不是公爵嗎?而且東碣城不是挺發達的嗎?我還以為公爵都很牛逼,為什麽他家是這個情況?還被排擠?”,上校小聲地問李雨嫣和沈韶,讓她們給自己補補課。


    沈韶一臉為難,這事兒她說不合適,於是給了李雨嫣一個詢問的眼神。


    李雨嫣完全不在意分享自己未婚夫家裏的醜事,她滿臉煩躁地簡述:“二十多年前韶韶她老爹查辦的國庫案,抓了東碣公一個大的——他們家居然敢侵吞流光皇帝親自下令、下發給海嘯受災民眾的額外賑災款,不僅如此,甚至還貪了國庫下撥的災後重建工程款,甚至海嘯災損巨大也是因為那些他家投資建設的民房有問題,原本的質量就是豆腐渣。”


    恩竹一臉震驚,心說就這個情況,為什麽李雨嫣家還要把女兒嫁過去???


    “東碣公家和我爺爺和老爹算是世交、發小,然後他們家求我爹出錢幫忙,以雙倍金額補上了窟窿和罰金,這才免了罪。”,李雨嫣歎了一口氣,“我那個老爹麽也是老思想,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總算有機會能攀上公爵了,就讓四歲的我和這個公爵世子楚濯昂定了婚約作為迴報,希望我以後變成公爵夫人,也讓我的子孫後代都能繼承世襲爵位。”


    李雨嫣表示自己和楚濯昂處於一個互相嫌棄的狀態,所以當他倆逐漸長大,開始不得不正視這個該死的婚約時,討論後竟然在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說好各玩各的互不幹涉,在外麵就裝得體麵恩愛點,婚後直接試管一對龍鳳胎,好給各自家裏交代。


    沈韶心裏感歎李伯伯也是愛女心切,寧可不要東碣公家還錢,也想著為女兒謀劃個好出路,想讓李雨嫣無憂無慮地做個公爵夫人,沒有後顧之憂。


    但李父沒想過李雨嫣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她壓根不在乎那些多餘的榮華富貴,她現在的物質條件已經夠她每日花天酒地十輩子了,她又不缺什麽爵位俸祿的錢,也對貴族頭銜沒有特別的渴望或追求,她也沒有什麽雄心壯誌,更是很不樂意搬到東碣城的公爵府去,她就想過過現在這種教書、畫畫、聊八卦的快樂小日子。


    反倒是這個被整個上流社會排擠、看不起的楚濯昂,時不時犯賤很影響她的心情。


    “不過反正我也沒有特別心動的對象啦,就這樣混日子算了。”,李雨嫣欣賞著自己新做的美甲,嘴裏抱怨說明明這麽好看,都被那個混蛋的皮膚給汙染了。


    “喲!就差我們倆了?”,周自衡和上官非遲一起進入會場,腳步輕快地進入親友席。


    李雨嫣笑著問他倆這是什麽稀奇的雙人組合。


    “美女和野獸。”,上官非遲壞笑著落座,由於傅橋聲忙著後台的事,周自衡不想一個人被記者圍攻,利誘加祈求地讓上官非遲陪他一起趟鐵水。


    “還說我倆呢,你們這又是什麽組合?”,周自衡環顧一周,趁祿敦伯夫婦去和剛剛進入親友席的其他人社交的間隙,偷偷吐槽:


    “懷孕的前女友和她的老實人老公、被皇帝按頭賜婚強行催熟的童男童女、被父母婚約束縛的同海拔死對頭、萬年單身狗和傅大小姐的贅婿備胎。”


    上官非遲一個肘擊,否認自己是萬年單身狗,她表示自己的老公明明多達五個,都是某乙女遊戲的男主角們。


    “唯一的一對模範恩愛夫妻還提前離席,想必是怕沾染我們這桌人的黴氣。”,周自衡揉著肋骨的痛處,嘴賤地開著隻有和親近的人才敢開的玩笑。


    恩竹一臉較真地表示自己和沈韶也是恩愛夫妻,周自衡反唇相譏問他做過夫妻該做的事情沒有,一句話就給他靜音了。


    沈韶心說你也太容易破防了,反擊他說他【排隊當贅婿到現在幾個月了還沒輪上是不是過號了】不就行了。


    和眾人分桌而坐的楚濯昂感到無聊,他擅自從親友席的圍欄區域離開,偷偷跑去後麵的嘉賓席和年輕的女演員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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