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和恩竹穿著黑色的西裝,撐著黑色的傘,與許多人一起走在光禿禿的杏花林裏。


    雨從昨天下到現在,腳下的土地變得膠粘,每次抬腿都十分沉重。


    子爵由於傷勢過重最終還是沒能搶救過來,而那個女狼人也因為燒傷導致的嚴重感染最終命喪黃泉。


    根據在子爵臥室裏找到的他生前立下的遺囑,他想要被葬在城郊的樹林裏最大的那棵杏花樹下。


    如果可能的話,他還希望和那位狼人葬在一起。


    “你知道為什麽九項規定裏說的是粉色或藍色的粉末,而不是隻提會把人變成狼人的粉色粉末嗎?”


    沈韶小聲地和恩竹說話,音量低於鏟子掀起泥土的聲音。


    “為什麽?”,恩竹也很疑惑這一點。


    沈韶迴答他:“因為狼人都是色盲,她根本分不清子爵做出來的兩種粉末哪個是哪個。”


    “她自己偷偷從實驗室拿走,然後還以為這兩個東西和白糖一個顏色,又自己包裝,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每次的新試驗品放在商店裏,並且威脅商店的工作人員幫她保密。”


    她低聲補充:“還有就是,我昨天在病房裏查了一下,浮格城的狼人群在大概8年前被研究人員觀測到。”


    “當年這個狼人群是被野狗襲擊逃竄至此,它們的頭狼本來是一頭雄性狼人,但是卻在和野狗的戰鬥中受重傷死去,在這之後狼人群中的一隻雌性狼人成為了新的頭狼,引導狼群討生活。”


    “當時新上任不久的子爵派人驅趕了野狗,保護了這群狼人,還親自到現場檢查了狼人群體的生活環境。”


    她提出了一個猜測:“我猜子爵可能長得很像死掉的雄狼變化成人形的樣子。”


    神父開始禱告,子爵的親朋好友抱著棺木大聲地哭喊。


    躺在裏麵的子爵和狼人穿著白色的衣服,兩個人的手被入殮師牽在一起,仿佛是他們的婚禮。


    雨滴敲打在紫檀棺木上,奏出沉悶的打擊樂,與哭聲交錯著。


    神父關閉了全息屏上的禱告辭,示意可以封棺填土了,所有賓客低下頭致哀。


    兩人之間的糾纏和自我矛盾變成了永遠埋在泥土裏的秘密。


    ……


    越野車駛離了浮格城的哨卡,沈韶和恩竹繼續他們的旅行。


    沈韶向父親報告了子爵去世和狼人實驗的事情,同時告訴了他在浮格城發現狼人生活的地方長出了能夠提取螢爍的菌類的消息。


    但是由於實驗室爆炸現場收集到的證據不足,她並沒有提起財閥在這件事裏的角色,隻是建議沈中堂不要因此推動涉及外部力量的改革,最好是由政府出麵對這裏的菌類和狼人族群進行統一管理


    ——畢竟這種元素十分危險,如果在改革中落入別有用心的人手裏,反而對國家安全有更大的威脅。


    她還建議調查子爵生前的各種關係情況,看看是誰在引導他試圖生產螢爍,還有那兩個匿名帳戶之間的資金往來是怎麽迴事。


    “對了,諦聽實驗室的檢驗報告我今天收到了。”,沈韶看著窗外的景色。


    “藍色的粉末隻是染色的白糖,子爵其實隻是在製造能把人類變成狼人的藥品。”


    “亞人進化成人類本來在生物學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人類異變為狼人還有點機會。”


    “他一直清楚這件事,也知道狼人偷拿實驗室裏的藥品放到商店裏,但是又不忍心傷她的心,並且默默地用染色的白糖充數,降低居民誤食到粉色藥品的概率……”


    “他的行為真的很複雜又矛盾。”


    車輛路過了那片杏花林,沈韶激動地拍打恩竹的肩膀:


    “快看,那些樹已經長出新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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