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二十三日,晴。


    今天下課後跟小黑打了一下午籃球,爽!我們到街口的小賣部買汽水,居然看到貨架上了新品,是沒見過的粉色的糖。


    我跟小黑都發現是九項規定裏麵那個神秘的東西出現了,我們非常興奮!


    雖然九項規定已經實施了三年多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


    我跟小黑打賭我們一人買一袋,看誰敢吃,這家夥居然說零花錢不夠,我尋思認我做爹就買了送他。


    沒想到收銀員跟沒看見這兩袋糖似的,隻算了飲料的錢,就把東西都裝袋子遞給我了,哈哈哈哈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二十四日,晴。


    今天又喊小黑出來打球,我問他有沒有吃那個糖。


    他說他沒敢吃,剛拿迴家就被他爸發現打了一頓,還給我看了他背上的傷,老東西打得真狠!


    小黑背痛今天打球都沒意思,玩1v1鬥牛都沒情緒!


    我給他看我包裏帶的糖,問他敢不敢吃,這家夥純純慫蛋,說吃了怕再挨打,我尋思你在外麵吃了你爹能千裏眼知道?


    我和小黑說,不如我當你爹,我也不打你,哈哈哈哈。


    這家夥還生氣了,說我不也沒開包呢,我就說,我要是敢吃你就喊我一聲爸爸,他不肯。


    ……


    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二十五日,晴。


    野哥聽說我得了這個糖,非讓我給他也弄點。


    聽說他前幾天也在小賣部發現這東西,而且還吃了,吃了之後發現這玩意兒上癮,吃了還想吃,居然說50塊錢賣他半包!


    有錢不賺是傻蛋,我馬上給他倒了一半。看他吃的樣子搞得我也想試試。


    ……


    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二十七日,晴。


    我後悔賣給野哥那個糖了。


    野哥找不到了,他媽媽滿大街哭著喊,好可怕。


    而且我前天也吃了,我擔心自己也會出什麽事。


    我想請假在家呆著,不想去上學了。


    可是我爸非讓我去,我也不敢跟他說我吃了糖的事,怕他打我。


    ……


    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二十九日,雨轉晴。


    這幾天都好想吐,很口渴,半夜老醒來找水喝。


    我好像看見城裏有狗,可是不是說不讓養狗嗎?


    今天把袋子裏最後一點糖吃了,吃了糖沒那麽渴一點。


    ……


    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三十日,晴。


    還是害怕,今天逃課去市政府了。


    一樓最左邊的房間就一個工作人員值班,我去的時候人剛好去上廁所了,保潔阿姨叫我等等。


    結果等到一半看到我媽來市政府辦事,要了老命了我趕緊跑了,被她發現今晚肯定給我打出血。


    ……


    流光三十六年,十月三十一日,雨轉晴。


    頭暈,一整天都是頭暈,半夜起來找水喝,還把糖的包裝袋舔了一遍才好點。


    小黑說我這是在家呆久了缺氧,等雨停了陪我去城郊樹林逛逛就好。


    結果我居然在林子裏看到野哥了,我趕緊追上去叫他迴家,他爸媽都急瘋了。


    野哥好像不認識我一樣,還趴在地上四腳著地爬,嚇人。


    ……


    流光三十六年,十一月一日,雨。


    我可能腦子有毛病了,小黑說昨天壓根沒見到什麽野哥。


    我還去跟野哥他爸媽說在林子裏看到了,人家去找了一天都沒找到。


    都說我撒謊騙人,我就說昨天小黑跟我一起也看見了,這小子一口咬定沒見過。


    ……


    流光三十六年,十一月二日,晴轉雨。


    夜裏找水喝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樓下敲門,不知道是哪個腦子有毛病的,哪有餐館半夜還營業的?


    我就下去開門看了一下,結果啥也沒有。


    好像還隱隱約約看到狗的影子。


    ……


    流光三十六年,十一月三日,雨轉晴。


    再吃不到那個粉色的糖我要瘋了。


    全身難受,今天還發燒了。


    很想喝水,特別渴,家裏的飲用水都被我喝光了,又去超市買了一大桶。


    老覺得見到狗,可能是我真要瘋了。


    ……


    “陽陽第二天就找不見了。”,餐廳老板從沈韶手裏拿迴了日記本。


    剛剛聽到老板和禿頭男的聊天,軍官覺得不如直接上前問個清楚,他就掏出了自己的軍官證說明了來意。


    沒想到餐廳老板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請二人上樓。


    店老板一家住在餐廳的二樓,這是一棟老式自建民宅,一樓當餐廳,二樓三樓住人。


    老板兒子李陽的臥室在三樓,自從李陽失蹤之後也沒有移動,一直保留原貌。


    店老板和妻子前幾年瘋了似的找,後來老板妻子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跟他離婚搬走了。


    這本日記是老李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的,他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問題,他試著去那家小賣部找過收銀員和那種糖,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也去市政府打聽過,什麽也沒有問出來。


    沈韶觀察著李陽的房間,這個臥室是個很典型的中學男生的房間,布置很簡單。


    一個靠牆的衣櫃、一張書桌加座椅、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架。


    牆上貼著籃球明星的海報,書架最上麵放了堆體育雜誌,衣櫃裏擺滿了籃球鞋和好幾套籃球服,書桌上淩亂地扔著幾本學校的課本,課本上要麽亂塗亂畫要麽全新,還有幾團紙巾——老李連這都舍不得扔。


    恩竹俯下身去查看地麵和李陽的床底,地麵上有一些奇怪的劃痕和破損。


    這樣的痕跡在書桌、床架、衣櫃和書櫃的邊緣以及天花板上也有發現。


    李陽的床底塞滿了漫畫和大量喝完了的飲用水瓶子,還有幾本泳衣雜誌和幾團紙巾以及一些襪子。


    除了奇怪的劃痕和破損,外加大量的飲用水瓶有點價值以外,這個失蹤案跟李陽本人似乎關係不大,單純是因為他違反了九項規定。


    “如果我早點發現陽陽買了那種東西……或者他媽媽當時沒去市政府,陽陽可能就會沒事。”,老李拿著一張兒子的照片內疚地念著。


    他已經找了快5年,完全沒有任何進展,隻是期待著有一天李陽突然像往常一樣抱著個籃球從外麵滿頭大汗地迴來管他要零花錢。


    “李老板,我們還需要收集更多線索,如果之後有進展的話會隨時和你更新。”,恩竹收起手環上的筆記,準備和沈韶暫時離開。


    “大軍官還有這位小姐,請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陽陽,哪怕是屍體,不然我真的死不瞑目。”,店老板握著中校的手,捏得很緊。


    沈韶和中校離開了飯店,一邊在路上走一邊討論剛剛的內容。


    “看來李陽和他日記裏的那個野哥,也就是幾年前已經搬走了的王野禾一家的受害者,就是吃了奇怪的糖之後失蹤的。”,恩竹打開筆記總結。


    “比較奇怪的點就在於,一是這個糖會上癮,二是吃了之後人很不舒服很口渴,三是出現看到失蹤的人的幻覺,四是在房間裏製造出奇怪的劃痕。”


    “還有一個點,李陽說總感覺看見了狗。”,沈韶補充道。


    “這個九項規定的第一條就是全城禁止養狗,這一點很矛盾,我認為李陽不是真的看見狗,應該是幻覺的一種。”,她又豎起一根手指。


    “還有一件事就是叩門聲,住在三樓的李陽聽到半夜有人敲門,但是住在二樓的老李夫婦反而沒有聽見。”


    軍官點了點頭,把這幾條疑點添加到電子筆記上。


    沈韶調出了上午拍攝的尋人啟事,決定聯係一下最近一起失蹤案的家屬,但是占線沒有打通,於是決定明天再去。


    現在先改道市政府大樓,去調查一下所謂的“不存在的四樓”和一樓最左側的房間。


    由於市政府離餐館有點距離,所以二人先步行迴酒店開車前往。


    下午三點多,沈韶和恩竹來到了市政府大樓,這是一棟三層高但是非常長的老式建築,像個棺材盒一樣躺在地上。


    兩個人進入大樓,心照不宣地打開掃描軟件,開始收集這棟樓的結構數據——果不其然,看似三層高的樓實際上根本就是有“第四層”,在第三層之上和樓頂之間有一個夾層的存在,一至三層的層高尤其低,就是為了讓空間給這個神秘的第四層。


    至於一樓最左側房間的工作人員,總是在不適宜的時候不在,問就是去“上廁所了”。


    這個微妙的巧合也讓沈韶起了疑心,她懷疑這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工作人員”,因為當兩個人來找人的時候,出現了日記裏的“保潔阿姨”,而且說辭都一樣。


    “李陽在吃下那包東西之後就注定了結局。”,沈韶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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