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真是太倒楣了。」


    「怎麽說?」


    「居然會被皇上賜到這個可怕的冰山女妖,明明就有三個可以挑,隨便挑一個都比這個好,像是天下第一甜,做甜點的手藝天下無敵,或是天下第一繡。你說說看,你有哪一點一定要配這個冰山女妖的?而且那個冰山女妖身邊那隻小妖精更是盡得她那個女主人的真傳,冰冷到一靠近她,就像是感覺到冬天來了一樣。」


    一大早就出現在軍營裏嘮嘮叨叨一大堆的元愛正坐在戰雄的麵前,把戰雄的早膳全往自己的肚子裏送。


    「她隻是個弱女子。」戰雄瞪著桌上的布陣圖,頭也不抬的說著,好像這句話就可以掩飾過一切。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也是個美麗的女子,更是一個很對自己胃口的女子。他想要把她吞下肚想了好幾天了,甚至已經作了好幾個晚上的春夢。


    這幾天,他都沒有想起珍兒,也不想要去找她。


    反正隻要每個月準時把錢跟珠寶送過去,基本上她都不會找他的。


    「老大,你是不是帶兵帶到腦袋壞掉了?那個冰山女妖哪裏會是弱女子!她跟那個小女妖兩人已經把家裏搞得完全都不像個家了,根本就不能住人了。你老大可好,還有個軍營可以躲,雖然我也不喜歡你去躲在另一個女人的家,不過至少不用迴到有冰山女妖的家,你還是運氣好。」


    他該如何跟元愛說,他不迴家是因為他要逃避?


    努力讓自己躲在軍營裏,跟一大群粗魯又臭兮兮的男人在一起,無非就是想忘記曾經聞過的迷人的女人香。


    之前那個吻讓他到現在都無法遺忘,有時候他真想衝迴家,把她抱上床,不顧一切就跟她圓房。


    但是,她是那樣的嬌貴、優雅,他這隻大熊,配不上她的。


    「她雖然沒有把家裏的下人們全趕跑,不過小燕和小雅都沒有留下來。」


    戰雄瞪了他一眼,然後一副風涼話的說著,「原來你在意的,是你的小情人離開你啊!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哪天你被下毒或是亂刀砍死得好,女人的妒火,我可是見識過了。」


    珍兒超級會吃醋的,每次都為了他多看哪個女人就哇哇叫,其實他也不是那種好色之徒,隻是剛好看過去,就是有一個女人站在那裏,如此而已。


    但是如果站在眼前的是雪戀,恐怕他的腦海裏就不會很單純了。


    「哼!我想那個冰山女妖應該不會吃醋吧!她看起來像是無情的冷血動物。」元愛撇嘴道。


    「不要這樣說你的大嫂。」


    「她又不是。」元愛一點也不想要承認,套一句那些下人們說的話,反正


    她跟老大也隻是有名無實,所以言不正名不順。


    「怎麽會不是?」


    「老大,你知道嗎?那些留下來的奴才們不服從那個冰山女妖,原因就是你們沒有圓房。」


    戰雄抬起頭,不解的望著元愛,「這會有影響嗎?」


    「當然,就跟你帶兵一樣,名不正言不順,自然就很難帶得動人了。」元愛自己也是那些人其中一個。


    「意思就是說,如果雪戀成了名副其實的將軍夫人,其他人就會服氣?」


    元愛想一想,好像也對,不過他算準了那個冰山女妖一定不會讓老大接近,瞧她一副性冷感的模樣。


    「對啊!」元愛點點頭。


    「你呢?」


    「我?也會啊!」元愛敷衍的說。反正他會努力搞破壞,不讓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


    「好,這個問題我會解決的。」


    「你恐怕解決不了了。」


    「為什麽?」不過就是圓房不是嗎?


    「老大,你真的要戴這一頂綠帽嗎?」元愛懷疑的看著他。


    「不懂。」戰雄不禁皺起眉頭。


    「那個冰山女妖可是皇上寵愛的女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被皇上收起來當妃子,不過在後宮那種地方,被皇上寵愛的定義,恐怕是……」話不言而明。


    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好幾個版本,不過沒有一個是好聽的。


    戰雄沉默了。


    元愛說得沒錯,可以這樣備受寵愛,和皇上的關係絕對不單純,想到她曾經躺在其他男人的懷抱中,莫名的讓他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不管她過去有過多少男人,那也是之前的事情,既然她已經是我的妻子,就要替我暖被、生小孩。」


    「對!就是這種氣勢。你迴去就大聲的跟她說,你是她的男人,要跟她上床、傳宗接代。千萬不要像上次那樣,我要你迴來救我們,結果她不知道是怎樣跟你說的,你居然會被她牽著鼻子走!」講到這個,元愛就氣死了。上次他向戰雄求救不但沒用,還把那個冰山女妖惹火,將想搞罷工的人全請出府,隻剩下幾個死忠的留下來。


    幸好他的身分特別,不然一樣要被踢出去。


    戰雄要怎麽跟他說,那是因為他看到了她的眼淚,然後就心疼的想要安慰她,然後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居然吻了她!


    結果搞得他現在每天晚上都是春夢連連,滿腦子都是她。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啦!誰教她的身分特殊。我要快點迴去了,因為我是被派出來買菜的……天啊!我可是大總管呢!居然淪落到要出來買菜。」元愛嘀咕著。


    「為什麽?」


    「因為家裏剩下五個人,一個是負責開門、澆花、擦桌子的王老爹,因為他沒有孩子、沒有家,離開將軍府就等於是死路一條,所以留下。另一個是負責一些瑣碎的雜事,還有洗衣服的李大娘,因為她工作勤勞又死忠,所以可以留下來。」


    「剩下三個呢?」


    「就我啊!負責買菜,幫忙處理家裏大小的事情,然後就是小女妖,她負責煮飯跟伺候她的女主子。」


    「還剩下一個呢?」戰雄的臉色有些陰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知道自己不會喜歡聽到接下來元愛說的話。


    果然聽到他說道:「剩下一個就是冰山女妖,你的東西包括衣服,房間等等就歸她管了。」


    「她叫人做嗎?」


    元愛搖搖頭,「不是,她親手做。」


    「什麽叫做親手做?」


    元愛臉不紅氣不喘的迴答,「就是親手幫你洗褻褲。」


    ***  ****  ***  **  ***


    「你不應該做這種事情的。」


    雪戀抬起頭,望著臉紅到不行的戰雄氣喘籲籲的站在自己的麵前,由他的模樣可以猜想得出,他一定是一路直接衝迴家的。


    上次也曾這樣過,所以雪戀心裏有點底了。


    她瞄了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揉洗著大大的洗衣盆裏的衣服,勤勞得像個小媳婦似的。


    「將軍,你迴來啦?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了。」


    他張大眼睛瞪著那雙白嫩的小手中有件熟悉的布料,心裏就知道元愛說得沒有錯。


    她居然親自動手洗他的褻褲!


    這種感覺好奇怪,卻又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不用如此費心。」他抓起她的手,把她拉離那個洗衣盆,往大廳的方向而去。


    「將軍?」雪戀不解的看著他。


    「那種事情叫下人做就好了。」


    「可是下人們都不想要留在將軍府……不過將軍不用擔心,過幾天會有新的人來應徵。」雪戀急急的說。


    「我馬上去找,隨便一個也可以,反正我就是不允許你做這種粗重的工作。」他立刻要出府找人。


    突然,一隻白皙的手輕抓住他的手臂,停止了他的腳步,「將軍,等一下,聽我說。」


    他不解的望著她,看著她因為辛勤工作而紅通通的小臉,還有微微滲出薄汗的額頭,他的心裏沒來由的充滿了心疼。


    「我已經嫁給你,伺候你是我這個做妻子的責任。」雪戀柔柔的說。


    「不可以,如果你是普通的女人,那也就算了,但你是皇上恩賜的,我不可以任意的把你當成小丫鬟一樣的使喚著。你不用伺候我,就算要伺候,也是由珍兒伺候,你應該好好的當個享福的將軍夫人,也許有一天,皇上會想要你迴去,我必須確保你完整得一如當初。」


    她睜大眼睛注視著他,在那一瞬間,他像是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麵。


    他是不是說了什麽渾帳話傷害了她?


    這時候,他想到了他剛剛提起了珍兒……


    「我必須跟你說,事情雖然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我答應過珍兒要照顧她一輩子,所以她就是我的責任。」


    「你不喜歡我嗎?」她定定的瞅著他。


    「不是,你是個很可愛的女人,我也很喜歡你。我知道你希望可以給我一個家的感覺,但是——」


    「但是你更希望是你的珍兒來改變你的家,給你一個家的感覺。」她靜靜的打斷他的話,語氣中難掩一絲受傷。


    他寧願要另一個女人伺候他,也不要她這個妻子嗎?剛剛他是這樣說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要你做那些下人的工作。」他是心疼她呀!


    「不要忘了我在宮裏本來做的就是下人的工作,還是說你怕我這樣做,會丟了你這個將軍的臉?」


    「如果你做這些事情傳到皇上的耳朵裏,皇上會怎樣想?他一定會認為我虧待你,沒有好好的照顧你。」


    「所以你不但是因為珍兒,也是怕會得罪皇上。」這對她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


    「你不要無理取鬧。」事情愈描愈黑,他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什麽?!他居然說她是在無理取鬧!


    「你是丈夫,你是天,我什麽都聽你的。」雪戀突然像是沒有生氣的木偶一樣冷冷的說著,然後轉身離開,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望著她的背影,他不想就這樣讓她離去,他大步的跟了上去。


    ***  ****  ***  **  ***


    他不要她!他隻要那個珍兒,而且他根本就沒想要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白頭到老一輩子,他甚至準備隨時把她送迴去!


    他也誤會她!以為她跟皇上有什麽曖昧關係,皇上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好找個可以信賴的寵臣,先寄養在他那裏。


    原來他把她當成那種女人,她還以為他至少有點喜歡她,也相信隻要好好討好他、伺候他,也許兩人之間不會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卻可以互相信任扶持的過一輩子。


    她不知不覺又走迴洗衣服的地方,然後走到井邊,整個人靠在井口。


    她瞪著水井裏那張蒼白的臉,突然覺得如果可以痛哭一場,不知道該有多好?但是現在她哭不出來,相反的,還覺得胸口好悶、好悶。


    她發誓過不再讓自己感覺痛苦,不再讓自己感到受傷,但是自己是第三者,因為他已經有珍兒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埋怨起皇上。雖然他寵她,卻沒有想過她隻是想要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要當個惹人怨的第三者。


    也許她不應該一進門就以為這裏會是自己一輩子的家,那隻大熊會是自己下輩子的依靠,所以便以女主人自居。


    原來她錯了,這個家裏根本沒有她可以千涉的地方,因為她隻是皇上恩賜的,而且隨時準備要被「物歸原主」!


    「夫人……」


    雪戀甩手背抹抹自己的臉,雖然沒有流淚,但還是不希望被戰雄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她深深吸了口氣,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抱住。


    「你不要這樣,你不可以想不開。」戰雄緊張的說。


    「你放心,我不會尋短的,不然害你被皇上責罵,我可就罪過了。」她冷冷的迴答,掙紮著推開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累了。如果你要把之前那些下人們找迴來就找迴來吧!我不會再有話說了。」她頭也不迴的走開。


    她不確定自己會難過多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自己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一切等明天醒過來再說吧!


    ***  ****  ***  **  ***


    戰雄站在房門口,遲遲不敢進去,因為他需要時間思考一下。


    他在戰場上可以迅速確實的做下任何的決定,不會拖泥帶水,但是對於自己很多事情,都滿隨便的。


    但是不代表他就是個會隨意傷人家心的人——直到遇到雪戀。


    她並不像其他女人會對男人撒嬌,或是多麽的熱情如火,也許別人會認為她冰冷得像是冰塊一樣,他本來也這麽以為。


    可是她曾經在他麵前流下眼淚,卻改變了他的想法。


    就算她什麽都沒做,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就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還要有魅力了。


    而且她還親手幫他洗褻褲!


    他發現家裏變得乾淨無比,充滿家的感覺,不但桌子上有熱茶可以喝,空氣中還飄散著迷人的花香。


    因為她在家裏的每個地方都插著茉莉花,桌子、椅子不再布滿一層下人說擦不掉的灰塵,地上也乾淨得可以躺在上麵。


    他才幾天沒有迴家,家裏果然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可是讓他感受到最大的變化,就是自己真的有娶了妻子的感覺。


    他的心沒有辦法再隨便了,他變得會在乎——雖然他對珍兒也是在乎的,卻跟雪戀那種在乎是不一樣的。


    他可以轉過身去便把珍兒忘記,盡管她是自己生命裏唯一的女人,但是對雪戀,就像是心裏有隻蟲,老是搔癢著,讓他吃不好也睡不著,仿佛她冰冷清靈的身影已經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腦海裏,再也無法控製得了。


    他喜歡小孩,總是夢想著可以娶個妻子,然後生好多的胖小子,大家住在一起好熱鬧、好開心。


    結果現在他真的娶了,卻不敢碰,隻能站在門口當門神,連怎樣安慰她都不知道。


    其實她哪裏知道自己會說出那些話,根本就不是完全的無心。


    因為他嫉妒!深深的嫉妒著皇上。


    但這是他最不可以想的事情,他不可以跟皇上搶女人,不可以……


    突然間,他聽到房間裏有什麽東西掉下去摔破的聲音,一下子也顧不了那麽多,腳一踹便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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