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銘軒的聲音傳出來 :「許默?找我有事嗎?」


    沈淩風震驚,連刻意擺出來的冷臉都難以維持,躲躲閃閃的目光終於光明正大投向許默,同時不乏驚惶和不認可 ,迅速起身奪走許默手機,掛電話關機一氣嗬成。


    「你做什麽?」沈淩風厲聲問道,許默不爽:「幫你聯繫蔣銘軒,你趕緊迴去找他,別煩我。」


    沈醫生不可置信:「你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許默反問:「你喜歡他你去找他,你別在我這兒折騰行嗎?」


    「我不想說話不想交朋友我自閉怎麽了,礙你什麽事了?」許默譏諷:「花你錢了嗎?吃你家大米了嗎?和你有關係嗎?你太平洋警察嗎?」


    沈淩風:「………」


    恰那時,隻聽體育頻道主持人一聲激動大吼:「好球!!」


    作者有話要說:  沈醫生:我吵不過他qaq


    許默:→_→


    豆漿:【專心啃洞】


    第46章


    沈醫生生氣, 又不敢衝著許默大吼大叫,於是嚴肅地批評豆漿:「啃啃啃,牆角遲早讓你抓壞。」


    無辜的豆漿:「?」


    許默坐在輪椅上, 憋著一股悶氣,也不玩手機了 , 就那麽坐著 , 滿臉不爽。


    沈淩風批評了豆漿,尤覺不解氣,大步流星上前,越過許默, 彎身將胖兔抱起來,摟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耳朵。


    豆漿瘋狂掙紮,奈何掙不過, 被逼無奈乖乖躺在沈醫生懷裏,被對方薅毛薅耳朵。


    直到睡覺前, 兩個人都沒說過一句話,許默進了自己臥室, 反手甩上門。


    沈淩風把豆漿丟進兔籠, 餵了兔糧和苜蓿,指著它的鼻子, 怪張怪李:「都是你的錯!」


    豆漿:「?」


    這屋裏還有一間臥房, 沈淩風洗漱後抱上薄毯進去了 ,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似乎聽見樓上夫妻爭吵聲,吵著吵著變成咿咿呀呀的小聲哼哼, 沈醫生:「……」


    他不想讓許默總是一個人,他希望他像以前那樣,恣意瀟灑,許默不應該…龜縮在陰暗的角落,冷眼掠過人世繁華。他想讓他涉身其中,把繁華應是屬於他們每個人的。


    實話講,和車禍前相比,許默真的變了太多,好像將一顆光彩照人的小太陽,抹上烏雲的灰暗,便隻剩下霧蒙蒙暗淡的一片,許默…擔負了很多。


    沈淩風一記鯉魚打挺翻坐起身,衝進浴室沖涼水,沖了半天仍然不冷靜,沈醫生的理智告訴他,這已經淩晨了 ,該睡覺了 ,這麽晚不應該喝酒抽菸,十分傷身。


    然後他衝下樓,跑到零售店買了罐裝啤酒和一包煙,就在大馬路牙子上站著抽菸,思考人生,他很想念以前的許默,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念,那是他記憶中許默應該有的模樣。


    但許默,也許不願意再迴到從前了 。


    因為對許默來說,一切都變了 。


    沈淩風有些恍惚,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強迫許默像過去那樣,就像強迫一個傷痕累累的病人,告訴他那些傷痕都無關緊要,但那些傷痕曾帶來多少刻骨疼痛,卻是他難以感同身受的。


    沈淩風仰頭,咕咚灌啤酒,等渾身浸滿菸酒氣,把膽子也泡大了 ,又沖迴去。


    沈醫生雙拳攥緊,直愣愣地立在許默臥室門前,鼓足勇氣,使勁敲門,邊敲邊喊:「許默!許默!」


    許默沒應聲,沈淩風接著敲,大有對方不開門他決不罷休的意思。


    許默本來也沒睡,坐在輪椅上看手機,其實沒看啥新鮮的,都是以前的朋友圈,他自己發的那些,還有在其他社交網站上po的東西,自打出車禍,許默再也沒有發過這些,仿佛石沉大海銷聲匿跡。


    以前真好,許默心想,什麽都不在乎,全憑一腔熱情往前沖,有錢花有家人,雖然想著要插花,但抵擋不住塵世誘惑,滿世界亂竄,把學習插花這件事也滯後了 ,那時楚婉君總是在他身後,等他迴家。


    假如沒有喜歡沈淩風,會否一切皆不同。永遠活在他們為他編織出的美好假象裏,不知疼不知傷,滿腔熱情一往無前。


    少年光景,到底成了耄耋頹唐。


    「許默,你說句話唄。」沈淩風在門外,想笑著哄他,嗓音卻沙啞,仿佛凝著許多歲月的沉重:「許默,跟我說話好不好…你不要…憋著 ,對不起,我不應該逼你,你別難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麽做。」


    「許默,我想讓你好起來,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喜歡你,不喜歡蔣銘軒,許默,你相信我好不好…」


    「許默,許默你開門啊許默!」


    這人喝假酒了 ?許默滿頭霧水,推動輪椅去開門,張嘴道:「你大晚上發什麽 …」神經。


    「唔…」大高個兜頭砸下來,抱住許默一頓啃,哈喇子糊了他一臉,叼著許默唇瓣,用舌頭入侵,靈活地竄進去,滾燙又黏糊,急促地吮吸。


    許默嚐到了苦澀的菸酒味,殘留在沈醫生口腔裏,本來想推開他再大罵一聲神經病,終究沒有,頹喪的胳膊放下來,被沈淩風一把抱起扔上床,三下二除五去了褲子。


    「做不做?」沈淩風問他,許默打了個哆嗦:「不做。」


    沈淩風目光深幽,就那樣看著他,似要將他銘入骨髓,看不出是愛還是恨,太過深邃,反而讓許默有溺斃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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