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隻有惶惶的雷聲願意打破沉默,風——流著模糊的眼淚掠過悶寂的平原,無情地加重陷入憂愁中的悲痛。

    “逆,你可以說給我聽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依瑞斯靠在逆的胸膛,神情變得呆然,而逆也不知如何迴答表現得思維混亂,皮古看著心情也變得淩亂。

    此時,一位白發少年正策馬前來。

    “那個,不是叫普深的人嗎?”

    “你們馬上迴去中部!”

    當普深停在麵前時,還沒有打上偶遇的招唿,他卻用命令的口吻要逆三人返迴中部。

    “為什麽?”

    “依瑞斯,如果你想知道發生什麽事,迴去中部就知道了!”

    “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你知道中部發生的事?”

    “現在時間緊迫,不可以詳細告訴你,但你漸漸也會明白了。”

    “什麽時間緊迫!現在魔獸的行動已經得到克製,沒什麽可擔憂了。”

    “現在我隻能告訴你們,地下領主赫坦洛斯已經蘇醒,他將在聚靈塔的地下建立魔法陣,複活不死係軍團,還有沉睡在黑暗中的惡魔!”

    “你是說真的?可是,我們剛從中部迴來,根本沒見到任何魔兵。”

    “再迴中部,你們就會知道一切了!”

    “如果是這樣,現在抓緊時間迴西南極點,我要跟父親商議這件事。”

    “不用了!全都死了!”

    “什麽?你說什麽?我要迴去看看!”

    “逆,你是願意去證實你父親的死訊,還是要去阻止惡魔軍團的複活?如果你選擇前者,往後將會死更多的人!”

    “你不要一出現就危言聳聽!”

    “我是否危言聳聽,返迴中部你們就知道!”

    普深的出現,似乎可以解答依瑞斯心中的迷惑,但是卻給逆帶來使他更深地體會到依瑞斯內心傷痛的壞消息。三人在矛盾的心情中,最後決定返迴中部看看。

    三匹不知疲倦的馬向著同一個方向疾速飛馳,逆已無法忍耐內心的擔憂而追問普深。

    “你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本來我想在事情完後告訴你們的,但是既然你非要現在知道,我就長話短說吧。”

    普深使馬踏步慢行,其他人也控製著馬步。

    “我是居住在精靈領地的附近的惡魔狩獵者。十八年前,我遠離精靈領地遊曆,卻發現了魔獸橫行世界各地。於是,我急迴精靈領地,試圖盜取”精靈之書“,看看書中是否記錄著那些是不是惡魔及魔兵,意圖接觸先機,使自己處於最佳的交易地位。”

    “”精靈之書“?就是記錄世界事件的書籍?真的存在?”

    “嗯!精靈是神秘的信使,他們遊曆世界每一寸地方,帶著那裏發生的事迴精靈領地,並把零碎的事件匯編成”精靈之書“。得到”精靈之書“,就像下棋一樣,知道整個局勢的發展,使自己能輕易勝出。我生活在精靈領地附近,或多或少都知道精靈的生活習慣,卻發現近來所有精靈頻繁出入,帶迴來的信件比平時多幾倍,處理的事務多得無法擠出一點時間休息。於是,我趁混亂混進去查閱一些最新的文件,卻看到了可怕的事實!”

    “可怕的事實?”

    “八千年,我們甚至是神也被騙了八千年!”

    “什麽?”

    聽著普深的敘述,其他人都驚愕了,而繼續聽他說完惡魔的陰謀,內心更是恐懼的浮躁。

    “那你的意思是說精靈知道事件的真相?”

    依瑞斯驚疑地提問。

    “不是知道,而是他們把零碎的情報組合,推敲出來的故事,但不會偏離事實。”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帶領軍隊攻陷中部,而不是我們這裏幾個人!”

    “更多人參與這件事,就會有更多人死去。”精靈之書·預言篇“中,命中注定你和逆,還有幾個同伴成為瓦解惡魔陰謀的人。我,是其中一個!”

    “你為什麽那麽清楚發生什麽事?你到底是誰?你和精靈族究竟有什麽關係?”

    “我所說的都是事實,而我也隻知道這麽多!我是信奉命運的人,無論你是否信我,我的命運已注定成為你們的同伴,瓦解惡魔的陰謀!”

    依瑞斯開始以懷疑的眼光盯著普深,但普深堅定眼神的迴應卻收斂了依瑞斯的疑慮。

    “我相信你!但是,我們卻能做什麽?你認為我們可以直接與惡魔對抗嗎?而且,我們幾個人可以對付的是軍團?”

    “我不知道!惡魔軍團還沒有複活,而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阻止赫坦洛斯完成魔法陣的召喚,使其他惡魔和惡魔軍團複活!”

    “爺爺,我知道是誰令您永遠離開我了。可是,我無法確定是否能為您報仇,甚至可能仇恨未解卻成為了仇人手下的亡魂——他們都是惡魔!”

    依瑞斯緊緊抓住爺爺的遺物,迴憶著普深那番疑幻疑真的話,心靈的痛楚漸漸減弱,憎恨的怒火卻越燃劇烈。

    月輪浮沉,隱士追逐。連日奔馬飛馳,很快又迴到令人傷心的地方,但是,景象卻變得麵目全非了。本來應該是鐵甲布袍亂放的地上,卻仿似眨眼間成為了軍隊的集中營,可是,那卻是魔族的二級兵——幻劍士團。

    兵法謀略中,有一個以少勝多的計策,可是這個“少”最起碼已是上百人了。零星可數的四個人,要與一望不見邊的軍團對戰,似乎是強人所難,但更傾向於白白送命。

    “看來赫坦洛斯的魔法陣召喚就要完成了,我為你們開路,你們突破軍隊,衝向聚靈塔的地下洞穴,阻止赫坦洛斯!”

    “聚靈塔下什麽時候有個地下洞穴了?”

    “與其問這些不必要的問題,不如想想如何突破軍隊!”

    “呃——,用不著那麽狠吧!”

    普深的麵色略顯焦慮,兇神惡煞地迴應逆的問題,而後定馬抽箭拉弓,指向前方。此時,一個有別於其他幻劍士的鐵甲劍士走在軍隊的前方,挺直著腰扶著插在地上的黑水晶長劍,鼓動血紅的眼與普深對視。

    “害怕了嗎?怎麽還不放箭!”

    “你向前再移動一步看看!”

    “哼!你就是要我選擇了?那麽我也給你們三個選擇:第一,如果你們當中有一個是劍士,他就留下,我承諾讓其他人通過;第二,如果你們當中沒有劍士,就找一個你們認為是最厲害的劍士迴來,我亦承諾讓其他人通過;第三,我向前移動,把你們分體!”

    “什麽?想單挑吧,那我就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

    逆沒有半點考慮就躍下馬。

    “逆——!”

    “不用擔心,依瑞斯。”

    逆安撫著依瑞斯,而後從附在右手上倒立的皮革劍套中抽出了溢散藍白光的水晶劍,斜插入泥土中。

    “這把劍?”

    “嘿!你還在嘀咕什麽!有一個劍士在你眼前了,你還不讓路!”

    “哼!”

    鐵甲劍士輕蔑地撇嘴一笑,背後的軍隊讓開的一條寬闊的大道,聚靈塔完全浮現眼前,隻是在四周額外地豎起了一米高麵向正四方的黑色方尖柱。

    “逆,我們一起作戰吧!”

    “不!這種情況我們是無法取得優勢的。正如普深提到,我是這場戰爭中的關鍵人物,怎可能如此輕易就死去,你們先前行,我隨後就會到了。”

    “你要小心!”

    “嗯!你也要!皮古,你要好好保護依瑞斯!”

    “放心!我還要等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哎,現在是什麽形勢,還在說這些無聊的話!”

    “皮古的腦袋有問題了,看來這件事結束後,我要給他一個效果最好的電療!”

    “嗯?那我寧願成為為爭取和平而戰死的英雄!”

    “啟程吧!”

    逆拍了依瑞斯坐著的馬的屁股,嘀嗒的馬步一下緊跟著一下響起,皮古和普深跟隨著。

    “哼!不自量力的人類!路是你們選擇的,越是接近你們的目的地,你們付出的代價不會僅僅是生命那麽簡單!”

    依瑞斯、皮古和普深謹慎地走進了被幻劍士圍繞的大道,心境雖然有些壓抑的憂慮,卻直到在聚靈塔前下馬,仍不見一兵一卒有絲毫的動作,迴頭望時,隻見逆和那個劍士還在保持原來的姿勢僵視對方。依瑞斯想迴馬返迴逆的身邊,她怕那個幻劍士發爛,打不贏逆就命令軍隊一湧而上。但最後,她跟著皮古和普深往聚靈塔下的洞穴繼續前進。

    “噢?真的有個洞?”

    逆看著依瑞斯等三人漸漸深入地下,消失於地表,神情惑惑。

    “嘿!你打算——什麽時候開戰?”

    那鐵甲劍士後麵的軍隊突然消失了,逆陷入惘然的迷惑中。

    “哼!人類確實很容易就被欺騙了!”

    “欺騙?難道這裏一直就隻有你一人?”

    “可是你知道得太遲了!”

    “哼!惡魔也要用到虛張聲勢,原來你們想逐一擊破!可是,你以為你自己是惡魔,一對一就有較高的勝算嗎?”

    “你認為呢?我就先讓你領略接近死亡的恐懼!”

    鐵甲劍士未等逆作出任何迴應,神速地提起劍,斜壓向下,像狂風一樣向逆衝去。

    “這種速度,未免——噢,怎麽消失了?嗯,在後麵——”

    逆提起劍準備迎擊時,鐵甲劍士突然消失了。但他感應到身邊氣流的變化,揮劍隔擋了一次又一次突如其來的重擊,隻是始終看不到鐵甲劍士的身影,而後,他再次出現在逆的麵前。

    “哼!看不出你的反應這麽迅速。可是,你已經死了三次了!”

    “什麽?啊——。”

    逆突然感到右大腿和背部劇烈地疼痛,不得不扶著劍半跪著,而後身體一陣濕透的清涼,看到血液隨著左手流向劍尖時,他才發覺身體有三處被刺傷了。

    “穿著這樣的鐵甲即使速度再快也完全暴露位置了,可是,為什麽他還能傷到我?每一下攻擊我的確都隔擋了。”

    “勝負已分,你走吧!”

    “嗯?什麽意思?”

    聽著鐵甲劍士的話,逆不覺惘然。這種情況,就仿似純粹的比試一樣。但是,他眼前的是惡魔,怎可能說出這些話。

    “你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也別想活著深入地牢了。”

    “是嗎?即使我在這裏失去了性命,我的同伴也會到達地牢的深處,終止你們的行動。”

    “這就是人類誓不低頭的性格吧!可是,即使你們合力也無法敵對我,我讓其他人通過,隻是好讓駐守地牢首層的血魔不要悶著罷了。劍士,憤怒的時候會做出難以致信的事,我尊重你是劍士,如果你願意記下今天失去同伴的仇恨,迴去磨練你的劍術,凝聚你的憤怒再來找我們報仇吧!哈哈——!”

    “是嗎?那我豈不要感謝你讓我活多幾天了!”

    逆站穩後,施展治愈之光,使破損的傷口愈合。與此同時,天空的黑雲閃光斑斑,眨眼間狂雷演擊,準確地擊中正在昂頭冷笑的鐵甲劍士,而他也笑不出來了,隻是依然屹立不倒的身體冒起了焦味的煙。

    “哼!即使你的速度快得再驚人,也無法與雷電相比!”

    “是嗎?可是,你的攻擊目標似乎錯了。”

    逆聽到鐵甲劍士的聲音後急轉身,卻見他換了一身亞麻布卷裝的服飾,仿似木乃伊一樣壓著劍向前衝來,而接下來不停的刀光劍影卷著被迫浮起的沙塵四處遊蕩。瞬間,也不知道誰的劍光擊中被電過的鐵甲軀殼,那軀殼化作一堆黑色的沙隨風飄散,隨即顯露五支七寸長的鋼針。

    隨後,逆隔擋劍士重重的壓擊,隻見他反彈離開,在離逆一段距離處落地之際,眨眼分離出十二個劍士包圍自己。

    “分身術?身體已開始疲倦了,再這樣僵持下去,遲早也會因體力透支倒下。”

    逆上氣不接下氣地唿吸著,但他眼前十二個被亞麻布緊緊包裹的劍士似乎不知疲累。

    “怎麽了?這麽快就完蛋了?但你卻激起我的鬥心!”

    “那你就放馬過來吧,我奉陪到底!”

    “嗯?你不怕死嗎?”

    “死?一個毫無意義的概念,值得花時間思考嗎?”

    “那你就不怕死的意思了?”

    劍士冷漠的聲音響過,十二個劍士便一齊向逆揮劍。可是,當逆準確地隔擋真實的劍士之際,他被強大的氣勢反彈,其餘的劍士眨眼就消失了。

    “你怎可能猜出我的位置?”

    “猜?這樣昏暗的蒼穹,不定向的風,要確定以速度和幻覺製勝的對手的位置確實很難。可是,越複雜的環境卻令我的感覺更靈敏!現在,遊戲才開始!”

    “什麽?”

    逆似乎一開始就隱藏了實力,借一段處於弱勢的時間探知對手的實力。而後,開始主動攻擊了。劍士開始被一次在一次地擊退,而當逆與劍士保持著一米的距離時,右腳順勢紮緊步伐,曲手拉劍定身旋轉,劍勢突然緊迫,但劍士還是避過了,可是,逆隨即跨步定位,抽出了腰間的短劍,反手前刺,準確地擊中劍士的腹部,黑色的液體緩緩地外流,而那劍士持劍壓著逆的劍,驚愕地與逆對視。

    “怎麽會這樣?我不可能敗在人類的手上!”

    劍士突然一聲嚎叫,隻見他那雙血紅的眼更顯兇狠,力量也仿似瞬間增加了好幾倍,並能影響周圍的氣流共同推開逆,而逆重力把劍插入地上,但強烈的氣勢還是把他拖走了幾米,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與此同時,劍士的身邊旋動著六個藍白的光魂,紫色的電流附載黑水晶劍上不規則地晃動。

    “人類,你是第一個要我使出暗黑劍火的人類!既然你覺得死亡是不值得思考的概念,那就把你的靈魂奉獻給我,讓我的劍火燃燒更旺盛吧!”

    劍士語音剛落,六個光魂匯聚於劍上,隨著他重重把劍揮動,一個紫電閃耀的光球迅速地向著逆衝前去。而逆還來不及拔迴插在地上的劍便最大極限地一躍,臆想能及時躲過。雖然最後他還是躲過了直接的致命攻擊,可是由於相隔的距離太短了,光球引起的爆炸始終令他遭受不輕的傷勢,身體多處仿似被利器刮傷一樣,血現斑斑。

    此時,逆已無法再作出任何反抗的動作了,劍士傲慢地走過來,用劍指著躺在地上於自己對視的逆。

    “你的眼神流露著一份無奈的恐懼,終於體會到死的可怕了吧!”

    “你在搞什麽色彩渲染了!你是要我向你求饒吧,妄想了!”

    “你真的不怕死?”

    “死?選擇了以劍為生這份職業,意味著時刻都要麵對死亡,但劍的生涯裏有一句俗話:死於名劍之下是一種榮幸!”

    “榮幸?那我就滿足你的虛榮心吧!”

    劍士高舉著劍,狠狠地往下劈去,可是,就在此刻卻發生了怪異的事——地上突然長出了拱形的透藍水晶條在離逆半米的空中跨過他的身體,而劍士那來勢洶洶的劍因此被隔擋,更奇怪的是,他的劍竟然碎裂,分成了兩半。閉著眼的逆看不到這樣奇怪的一幕,隻感到左邊的臉涼涼時才睜開眼,看到了一半黑水晶劍貼著自己的臉插在地上,拱形的透藍水晶條跨過自己的身體,而劍士持著另一半黑水晶劍驚訝地站著。

    “哼!不出我所料!沒有希望了,我的重生,沒有希望了。哈哈——!”

    劍士突然一反常態地退後幾步,丟掉手上的殘劍,仰頭傻笑。逆稍喘息,吃力地支撐起身體時,那拱形的水晶條竟然變成了水晶劍,他不禁四處張望,似乎在找水晶劍,但隻有身邊的一把。逆迷惑了,這古雅的遺產會與劍士的傻笑有關嗎?又為什麽會變成拱形的水晶自動隔擋劍士的攻擊?而且為什麽在打鬥的時候劍士的劍沒有絲毫的損害?太多問題一下子堆滿了逆的腦袋,但他懶得去思考了,他從來就隻會從別人的口中得到問題的答案。

    “嘿!你不斷說重生沒有希望了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被赫坦洛斯複活了嗎?”

    逆扶著劍半跪著,深深地唿吸。

    “複活?我根本就沒有死去,而這個人類的身體已經使用了六前年了。”

    “人類的身體?六前年?”

    “沒錯!——啊——。”

    劍士變得很痛苦地抓著頸跪下,不斷吐出黑色的液體,而後望著變得驚疑,眼神疲累的逆。

    “我看到了!”

    “什麽?你看到什麽??”

    “你的身體已經不再屬於你自己!哼,真預料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赫坦洛斯,你遇上更大的麻煩了。”

    “嘿!你說話也應該明了一點!”

    逆鼓起艱難的唿吸,想繼續追問下去,可是劍士連吐了兩次黑色的液體後,自然地倒地,不再動彈。沒過一刻,一團光魂從劍士的身體中浮出,轉眼向逆飛去,進入了水晶劍。

    “這到底發生什麽事?”

    一場人魔的打鬥,你死我活是難免的,但是這場雷同一般的打鬥卻遺留了很多不一般的問題。逆最怕的就是思考問題,特別那些信息不完整,總顯得額外神秘的問題他更不願意去想了。然而,現在腦海裏積累的問題,他必須通過自己的沉思才能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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