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時,沈幼梧躺在厲北暝的懷裏,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畫圈。


    男人低頭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和痛苦。


    他察覺到自己似乎越來越貪心了。


    明明她想盡辦法哄了他,明明他的身體得到了極致的滿足,但他還是覺得心裏似乎有一個地方空空的。


    他伸手拉住她,女孩抬起頭,一雙杏眸裏寫滿了慵懶和嬌嗔。


    “怎麽了?”


    厲北暝將她身上的薄被掀開,雙手繞到她的背後,圈住。


    沈幼梧以為他還想要,剛要皺巴著臉,卻見他就隻是那麽抱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


    “阿梧,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你會怎麽辦?”


    男人的聲音輕輕的,似是帶著些縹緲,像是隨時會飄走一般。


    沈幼梧忍住心中的異樣,認真地答道,“那我就不理你,也不讓你抱我,不讓你上床睡覺。”


    聽到她的迴答,男人沒有馬上迴應,隻是慢慢地攥緊了她的手,然後仰起頭看著她。


    不知怎的,沈幼梧竟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脆弱。


    “那如果,你有一天發現,我變得讓你陌生,讓你害怕,你會不會……”


    “離開我”那三個字他遲遲沒有說出口,是不敢。


    沈幼梧卻猜到了他的心思,對此她隻是輕輕地在他的頭上敲了個毛栗子。


    “胡說什麽呢,你就是你,難道還能變成另一個人不成?”


    說完,她又接著說道,“我們是夫妻,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在她的心裏,愛情和婚姻都絕非兒戲,她選擇了他,那就一定會堅定不移地陪在他身邊。


    厲北暝隻覺得心裏那塊空缺頓時被填補完整了,他微微放開她一些,然後仰頭吻著她。


    沈幼梧起初還抱著他的背,後來實在抱不住了,便用手撐著床頭,她能察覺到,這一晚他比起平時還要更熱烈些,眼尾暈染出的那一抹紅,隻看一眼,便是忘不掉的絕色。


    隻是她還維持著最後一抹理智,她用手抵著他的肩膀,“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男人一把抱住她,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最後一次……”


    這一晚,他不知哄著沈幼梧來了多少最後一次,直到淩晨才終於抱著她去衛生間清洗。


    沈幼梧氣他的說話不算話,伸手在他背上抓了一把,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


    男人像是毫無察覺似的,但若有人此刻站在他身後,就會看到他的後背布滿了紅痕。


    而那都是他們相愛的印記。


    等再迴到床上,沈幼梧已經沉沉地睡去,厲北暝拉滅了台燈,卻遲遲沒有閉上眼睛。


    借著窗外的月光,他看著懷裏的女孩,目光中是濃得散不開的溫柔。


    隻有她,會無底線地包容他,甚至縱容。


    他隻在她這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在乎是什麽感覺,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


    因為這一晚折騰得太晚,沈幼梧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疲累,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沒有力氣。


    反觀厲北暝,卻是神采奕奕的,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襯衫,正在打領帶。


    他轉過身,看著她慢吞吞穿衣服的模樣,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領帶也顧不得係了,快步走了過來。


    “要不今天就請假一天,明天再去學校。”


    沈幼梧一聽他說這話,頓時精神了不少。


    眼見他又靠過來,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想得美,我才不要當昏君呢!”


    見她執意,厲北暝也沒再勸了,隻是先她一步去了衛生間,幫她擠好了牙膏。


    沈幼梧拿起牙刷刷牙,看見他一身襯衫西褲地站在旁邊,隻覺得格外的賞心悅目。


    她最喜歡他穿白襯衫,幹淨,禁欲,讓她想要將他推倒在床上,將他的紐扣一顆顆解開,然後看著他失去一貫的清冷自持,和她一起淪落凡塵。


    隻是今天要上學,而且她這會兒腿都有些軟,也就隻能想想了。


    厲北暝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慢慢俯下身,將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眼睛看著鏡子裏麵的女孩,嗓音低沉,聽著無比性感。


    “阿梧別急,等到晚上,你想要什麽,為夫都滿足你。”


    沈幼梧猛地咳嗽了一聲,差點將嘴裏的泡沫都咽下去,她轉頭推了他一下。


    “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就下來。”


    厲北暝也看出自己在這裏會讓她分神,便乖乖地答應下來。


    “那我去樓下等你。”


    等到他走了,沈幼梧終於能專心的洗漱了,隻是腦海中卻還會想起剛剛的那一幕。


    她用力地將冷水潑在臉上,卻還是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真是要命。


    她竟然也有一天會被男色亂了心神。


    她深吸口氣,眼看著時候已經不早了,她飛快地走迴房間裏,簡單地護膚了一下就下了樓。


    此刻,其他人都已經在餐廳吃上了,見她終於來了,顧芷連忙讓傭人把她的那份端上來。


    “看你一直沒下來,怕冷了,就讓她們給熱了一下。”


    沈幼梧笑著坐下來,“謝謝媽媽。”


    顧芷看她好像沒什麽精神的模樣,剛想關心兩句,一轉頭,看見自家兒子神采奕奕的模樣,頓時明白了原因。


    她眉心微皺,內心思索著該不該敲打他兩句。


    阿梧畢竟還小,還是要懂得節製才好。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有必要給她提個醒。


    等他們都吃完早飯,餐廳裏隻剩下了沈幼梧一人,厲北星率先去了學校,她走到客廳,叫住了拿著沈幼梧的書包就要往外走的男人。


    “北暝,我有話要和你說。”


    厲北暝停下腳步,看著她。


    顧晚猶豫幾秒,終於還是開了口。


    “北暝,阿梧畢竟還小,你也要多為她著想,有些事,不可太過度了。”


    男人神色微怔,起初是意外她怎麽會看出來,後來卻是意外於,她竟然會和他說這些。


    是為了沈幼梧的身體著想,還是為了他們夫妻的感情和睦著想……


    他猜不出,也不想去猜,隻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羞惱。


    他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知道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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