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姨憤然離開的身影,北歌低頭,緩緩歎氣。


    “她很關心你。”


    看了眼江還道,她笑了笑。“自然,我當年為了研究梨花醉的釀製,一個人出了梨花醉,那時候年少輕狂,又不諳世事,吃了不少苦頭,在第一次來到威楚的時候,險些被賣進了窯子,嗬,也就是你們中原人口中的青樓。”


    她看向遠處,目光中帶著緬懷。“也就是在那時候,我遇到了滿姨的女兒,她就阿嬌,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阿嬌鬼點子多,把我從那些人手裏救了下來。我看她穿的破爛,便把盤纏都給了她。”


    “等我拿到想要的東西,再次迴到威楚的時候,去看了一眼阿嬌,這才發現她竟患了重病,命不久矣,我雖略懂醫術,麵對她天生的心疾,卻也是束手無策。滿姨說,他們是從南疆之外更加偏遠的部落來的,這裏的人看不起他們,都不願意跟阿嬌做朋友,我念在她曾救過我的份上,便留了下來,陪著她走完了她最後的人生。”


    “阿嬌是個傻丫頭,她走的時候很滿足,沒有絲毫怨言,而滿姨對我能陪著阿嬌走完最後一程也很感激,加上我與阿嬌年紀相仿,滿姨便將我當成了她的親生女兒般照看,這一來二去的,我們也就熟了。”


    江還道與荀顧看著陷入迴憶的北歌,默契的沒有出聲打擾。


    她收迴飄遠的視線,看了眼喝茶的兩人,垂頭笑了笑。她知道她說的都是廢話,可滿姨身手不差,膽識過人,這樣的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想讓人不懷疑都難,然,她主動說,與他們問了再說,終究是不一樣的,而至於他們信不信,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來嚐嚐梨花醉的味道吧!”她將滿姨放在桌上的酒壇拆開,一股夾雜著藥香,梨花香的酒味兒便飄散出來,不過片刻,空氣中都沾染了這香氣,那味道並不濃鬱,聞著便讓人身心舒暢。


    荀顧眼睛亮了亮,僅僅是聞著這味道,就知道這酒絕非凡品!然……“這酒和你給某的,不一樣!”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她之前給他的梨花醉,雖說同樣好聞,可梨花的香味卻比這要濃鬱的多。


    北歌挑眉,眉宇間凝起一抹驕傲。“廢話!梨花醉可是我花費了十年才釀造成功的,其中當當救命良藥就有不下十種!這梨花醉早已不再隻是酒那麽簡單了!不是我吹,這梨花醉雖不至於能洗經伐髓那麽誇張,但溫養經脈是絕對不在話下的!”


    他很想說這還不是她吹?可關隻是聞著那味道,他便已經覺得渾身舒暢,似乎,她說的也不是不可信。“那你……”


    “放在市麵上賣的,隻不過是普通的梨花釀,隻是我改了些配方,使得它味道比其他的花釀要好很多而已。”她鄙夷的看著他。她又不傻,活了兩輩子,要是連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她都不懂,那她也是白活了!


    而江還道,早在兩人嘮叨個沒完的時候,自顧自的開始喝上了。


    荀顧一見,哪裏還顧得上跟她鬥嘴,將折扇往桌上一扔,也開始品嚐起這真正的梨花醉來。


    “喂!這是滿姨拿來給我療傷的!”她氣啊,當下也不再嘚瑟了,起身奪過酒壇,替自己倒了一碗,眯著眼幸福的喝了起來。開玩笑!再不喝,這壇酒就都進了那兩貨的肚子了!哪裏還有她的份!雖然酒是她釀的沒錯,可是,她不在梨花塢,喝不到啊!


    ……


    三人推推搡搡,你爭我奪間,一壇酒很快便見了底。


    梨花醉並不烈,後勁兒卻是十足,即便是酒量過人的荀顧,此時也有些發暈,意識漸漸模糊。


    所以,江隨風一踏入後院,看到的就是趴在石桌上睡得很沉的北歌,半趴著,嘴裏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麽的荀顧,以及泰然自若,卻麵色泛紅,眼神迷茫的江還道。


    三人如此姿態迎接他的歸來,空氣中還殘留著不曾完散去的酒香,江隨風麵色變了幾變,快步走到石桌前,拎起空空如也的酒壇聞了聞,那熟悉的梨花香撲入鼻尖,似洗去了他滿身的疲憊,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又看了眼三人,扶額低低一笑。


    聞這香味,他就猜到他們喝的大概就是梨花醉了,雖然那味道,與狐狸先前喝的並不完相同。


    “真是沒良心,居然趁著我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喝酒!”


    雖如此說著,他卻還是認命的將早已神誌不清的兩人弄進了滿姨替他們準備好的屋子,又叫來滿姨把北歌送迴房間,這才歎著氣迴了自己的屋子洗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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