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城,芒果衛視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


    楊徹麵色平靜,雙眼低垂,凝視著麵前攤開的紙張,雙手交叉,自然地擱在桌上。


    “車幼熙在這次節目錄製中的表現已經十分出色,臨陣換將是為大忌,很容易引發各種潛在問題,所以我個人並不建議這麽做。


    這次節目在競爭中失利,沒能達到領導們的預期,對此我感到萬分愧疚。要是領導們一定要追究責任,我願意主動承擔主要責任,接受任何相應的處理。”


    會議桌首座上,馮浩峰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目光如炬地凝視楊徹良久,這才緩緩開口。


    “隻知道一味地做檢討,可曾真正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過節目複盤流程中,究竟哪些地方存在不妥?製作節目,向來都得追求精益求精,咱們這次競爭失利,絕對是某些環節出了問題。


    你們瞧瞧,五十多名策劃齊心協力服務一個欄目的優化,結果呢?居然連一檔所謂的慢綜藝都沒壓製住,你們都在幹些什麽?


    他一個人帶著一隻二流團隊,斃掉你們整個五星團隊,你的領導能力組織十分值得懷疑。


    這樣吧,我說句關上門的話,這一年你也挺辛苦,過了年你休息一段時間吧,你的職能範圍內工作,我會讓合適的人頂替一段時間,什麽時候等你休養好了再迴來。”


    “謝謝馮台。”楊徹一臉落寞,緩緩走出辦公室。


    翌日,芒果衛視楊徹,正式遞交辭呈,龔台長不許,並附言,莫名其妙。


    二次遞交辭呈,馮台以不必如此苛責自己的理由拒絕審批。


    三次遞交辭呈,他“如願以償”,搬著自己的辦公物品,被一群人送出集團大樓。


    “楊總,你也是個烈脾氣,何必跟他們置這個氣呢,留著崗位慢慢熬唄。”節目製作中心主任關平,一臉心痛,此刻勸慰道。


    楊徹表情複雜盯著他的雙眼,驀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啦,保重。”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


    告別完成,楊徹走去地下車庫,被人擋住。


    在車影交錯間,車幼熙那婀娜的身姿自石柱後嫋嫋現身,她神色極為凝重,向著楊徹深深彎腰鞠躬,歉意溢於言表:“對不起,楊總,都怪我連累了您,實在是萬分抱歉。”


    楊徹輕輕搖了搖頭,徑直走向後備箱,將工作用品一一裝入其中,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事兒和你沒關係,辭職是我個人的意願,完全出自於我自己的決定,與其他人都不相幹。你的專業水平相當不錯,隻是不巧碰上了秦浩。下次多留意他的動向,盡量避開,要是換個時間檔,局麵便能輕鬆不少。”


    語畢,楊徹坐進車內,緩緩按下車窗,目光落在車幼熙那張絕美臉龐上,眼神意味深長道:“你有個不錯的起點,往後做事一定要腳踏實地。這世上誘惑繁多,千萬別被那些汙濁的東西迷了眼。我能說的就這麽多,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車幼熙微微蹙眉,須臾,驀地笑了起來,躬身道:“謝謝前輩指教,我一定謹記在心中,還請與我多加來往,希望能多幾次請教的機會。”


    “真受不了你們h國人這一套,走了。”


    ............................


    楊徹就這樣悄然離開了芒果衛視,仿佛一陣風輕輕掠過,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既沒有相關新聞報道,知曉此事的同行也是屈指可數。


    但消息卻如長了翅膀般,第一時間傳到了秦浩這裏,他聽聞後,眉頭緊鎖,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末了,不禁歎了口氣。


    大理飛往青市的航班上。


    “這位楊總監,是個能幹實事的,作風也正派,可惜了。”


    “誰上位?”崇楠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聽說是一個叫關平的人,和楊徹是同一輩的。”


    “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芒果衛視有這號人物啊?能頂替楊徹的位置,想必能力不一般。”


    崇楠說著,側過頭去,努力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關於這個人的信息,然而最終卻發現,在自己所熟知的芒果高層人員的記憶庫裏,根本沒有關平這個人的相關記憶片段。


    秦浩微笑道:“別糾結這個了,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說不定又是內部鬥爭的結果,楊徹辭職,其實對我們是好事兒,我不太喜歡我的對手太較真。”


    “你說咱們有機會拉他入夥麽?”


    “當然有,但製作中心這一塊兒你是打算怎麽安排,如果真把他拉攏過來,你要讓他簽哪家的勞動合同,入職哪家公司?”


    “你又來了。”崇楠聽著這個問題,隻覺得頭都大了幾分,甩了甩手道:“我答應你,最晚,年後開工我給你答複,左右不超過一個月。”


    “我的意思是,要是實在難辦,就別辦了。”


    崇楠哭笑不得,輕輕唿出一口氣說道:“你這是跟我耍小孩子脾氣呢?你想想啊,就算我真打算攤牌,那也得年後再說吧。要是年前就給董事會扔個‘手雷’,那些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家夥,我要是不做點準備,你說會不會出亂子?”


    秦浩聞言,微微一笑,一臉無奈道:“你可別誤會了,我就是單純表達字麵意思。昨晚你喝醉了,可能沒聽清楚。我想說的是,如果事情到了實在沒辦法挽迴的地步,咱倆就出來一起合夥注冊一家公司,共同經營。”


    “我懂。”崇楠用力點了點頭,又重重地點了一下,眼神無比篤定,仿佛在傳遞“我已完全領會,你不必再重複”的信號。


    從大理出發,方茴領著阿吉、李知許率先啟程離開。與此同時,秦浩和崇楠帶著第三事業群的部分同事,一同踏上返迴青市的行程。


    迴到青市後,眾人稍作休整,便按計劃分批次立刻奔赴上京,去參加由廣電總局主辦的“廣播年終盤點大會”。


    這一盛會在電視人心中意義非凡,每年一次,是年底廣播行業內極為重要的交流契機。


    屆時,娛樂圈和廣播行業的眾多領導、編導,還有圈內知名明星以及各大經紀公司,都會齊聚一堂,共襄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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