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晶接過mp3,這東西她不陌生,而且用的頗為習慣。


    “你倒是挺複古,以前我們用磁帶機,後來就是人手一個這個小玩意兒,音質很好,現在的手機反而沒有以前這種立體音的感覺。”


    說罷,她微微閉上眼睛,開始全神貫注地聆聽起來。


    隨著音樂的流淌,她的神情也不斷變化著,偶爾輕蹙眉頭,思考著旋律中的某個微妙之處,不時地又跟著輕輕哼唱。


    一曲終了,譚晶摘下耳機,眸底那抹思忖之意愈發明顯。


    她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小屏幕上的歌名上,莞爾一笑道:“赤伶?”


    秦浩輕輕應了一聲:“您覺得怎麽樣。”


    譚晶輕輕摩挲著手中的 mp3,陷入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整體韻律十分協調,旋律更是優美動人。雖然你不會戲腔,但每一段都唱得清晰明了,我完全能理解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詞好,曲好,韻調也好,戲子多情,位卑未敢忘憂國實在是讓人感觸。”


    “關於這第二首《關山酒》,它的韻味更為深沉一些,比較適合老旦戲腔和青衣戲腔,不過裏麵更多的是流行元素的唱法,對麽?”


    秦浩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我雖然不如二位專業,但赤伶這首歌的創作思路源自京腔和昆腔,第二首關山酒的話,青衣唱腔會更出色一些,也會有流行唱法,但我還是希望這兩首歌能多一些戲腔的韻味。”


    譚晶把mp3遞迴給方茴,說道:“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這兩首歌我都要了,剩下的交給我和方茴,等潤曲完全,我倆一塊兒粉墨登場。”


    方茴怔愣片刻,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譚老師,您盡管唱就好,不必考慮我的。”


    葉嫻朝她使了個眼色,上前笑道:“之前學了這麽久戲曲,感情是白學了是麽,譚老師這是給你提咖位呢,好心好意的,這咱不能拒絕。”


    譚晶湊前拉住她的手道:“聽我的,這是兩首再好不過的歌,於國粹傳承來講,是個絕佳的機會,再者說,我的人氣不如你高,咱們二人合力,共同把這戲子風韻演繹出來。”


    她瞥了一眼秦浩又說道:“說不定拉你入場,小秦同學能給姐姐我打個折也說不定呢。”


    秦浩正待說什麽,方茴搶先他說道:“既然如此,那這次錢我來付,就當是給您的學費,一定要這樣,請譚老師不要拒絕。”


    葉嫻在一邊看著好笑,擺擺手道:“陽春白雪的事兒,談錢俗氣了,這個事兒迴頭再說,我和您的經紀人來和小秦敲定,你倆隻管唱歌就好。”


    譚晶笑道:“那感情好,我倒是省事兒了。”


    秦浩在一邊看著,幾個女人笑嗬嗬的你一言我一語,也插不進話,不過這樣也挺好,實際的事兒就是得和務實的人談,和兩個經紀人沒什麽好客氣的,該要就要,了不起多給兩年的使用權就是了。


    接下來的時間譚晶和方茴二人交頭接耳的記簡譜,譚晶已經迫不及待的哼唱兩句,你唱上句我唱下句,配合已然初見默契。


    兩個小時以後,兩首歌的簡譜大概鋪在紙上。


    她二人搖晃著婀娜的身段,咿咿呀呀的交換踱步唱著,秦浩就像個觀眾一樣似在台下欣賞著。


    方茴:“慣將喜怒哀樂都藏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譚晶:“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秦浩覺得胳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由的屏住了唿吸。


    方茴:“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譚晶:“啊…… 濃情悔認真,迴頭皆幻景,對麵是何人……”


    “你方唱罷我登場”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無情,道有情,費思量”


    秦浩眼神空遠,迴憶再次緩緩泛上心頭,眼前的這腔調不是他所聽過的任何一個版本,沒有精心編排的背景音樂,隻是用專業的技巧清唱,但秦浩卻感覺感覺如此的動人心弦。


    歌曲《赤伶》,由古風歌手hita演唱,再次聽到這首歌曲,仍能被它背後的故事動容落淚。


    民國二十六年,時年七月,鐵馬金戈踏破了河山萬裏,觸目烽煙蒼茫,日軍似豺狼虎豹般肆意的燒殺搶掠,頓時全國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戲院的戲台上仍咿咿呀呀地唱著悲歡離合的《桃花扇》,那些“高端階層”一邊批判著戲子無情,一邊茶香女色陪襯著糜爛的生活。


    方寸戲台上,水袖柔婉、昆腔曼妙,戲服霓裳,好戲開場。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最後誰也未曾想到,竟是一群他們眼中“卑賤”的戲子,以戲為刃,用一場焚身大火,真實的演繹了那他們口中的家國大義。


    戲曲是老祖宗留給後人的國粹,是刻在華夏人骨子中的基因,都說血脈覺醒才能發現這個隱藏屬性。


    但陳調傳承至今已經毫無新意而言,再也不複當年京戲的輝煌。


    以前看《霸王別姬》看到戲子的愛恨情愁總是感慨。


    “小樓依舊當年貌,世間再無程蝶衣。”


    “要想人前顯貴,您必須得人後受罪啊。”


    “他們怎麽成的角兒啊,得挨多少打啊,我什麽時候才能成角兒啊。”


    “打自有唱戲這行當起,哪朝哪代都沒有咱們京戲這麽紅過,你們算是趕上了。”


    “誰講說咱戲子無情,管咱喊要飯的,那沒的說不是,總不能餓死在那京門大口吧,可咱梨園行當也秉著老祖宗的遺誌,一撇一捺都是個人字!”


    還有武家坡2021曾黎那段驚豔的演唱,“憶昔當年淚不幹,彩樓繡球配良緣,平貴降了紅鬃戰,唐王犒封我督府官。”


    獨有韻律的腔調,不禁讓人心生享受。


    國粹永不過時,但今人沒耐心聽那陳詞濫調,所以無奈隻能換個不倫不類的方式,延續它的生命,換個方式重新讓它煥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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