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嫻剛要再度開口,臥室方向的那扇門忽然從裏麵緩緩開啟。


    秦浩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豔,緊接著全神貫注地望向臥室方向。


    隻見方茴身著一件素雅的碎花短裙,那如瀑般的長發柔順地垂落。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修長的雙腿筆直且勻稱,眉如遠黛,肌膚白皙似雪,猶如羊脂玉般溫潤細膩。


    葉嫻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還化了個心機妝,換了身八百年都不穿一次的衣服。要說她心裏沒鬼,誰能信呢?


    “小秦,你們聊著,我迴房間休息一下,晚點姐請你吃大餐去。”


    “好嘞,您去歇著吧。”


    方茴見她迴了房間,很自然地在離秦浩不遠的地方坐下,莞爾一笑。


    “今天的你,美得出塵。”秦浩眼中泛起難以名狀的異彩,由衷地讚歎道。


    方茴眉眼娟秀動人,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手撐在沙發上,腳尖輕輕點地。


    秦浩突然笑了一聲,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新款的 mp3隨身聽。


    “這就是我說的驚喜,裏麵隻有一首歌。”


    方茴表情怔了怔,下意識地抬手緩緩接過。


    “新歌?”


    秦浩點了點頭說道:“上次你送我老式的 cd機,那我想著這種 mp3隨身聽你應該也不陌生。”


    方茴眸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不陌生。”


    說罷,隨即熟練地開機,按下了播放鍵。


    裏麵傳來略有些沙啞的聲音,沒有伴奏,但她貼在耳邊,閉上眼睛用心傾聽。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麽對錯,你的謊言。”


    “基於你還愛我。”


    “……”


    方茴聽到這裏,抬眸看了秦浩一眼。


    聽這沙啞的嗓音,應該是錄製時間過長導致嗓子幹啞,足見他的用心。


    這個前奏極為舒緩,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情感,平淡的聲律顯得格外有韻味。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愛本是泡沫,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麽難過。”


    “再美的花朵,盛開過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閃過就墜落。”


    “愛本是泡沫,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麽難過……”


    “……”


    一曲終了,方茴緩緩睜開眼睛,怔怔地看向秦浩。


    “覺得怎麽樣?”秦浩問道。


    “你…這首歌……我………”方茴神色愈發複雜,仿佛不知該如何表達。


    她定了定神,緩緩說道:“這首歌質量很高。”說完又覺得似乎不夠肯定,又補充道:“非常高!”


    她低下頭,忽然感到很是挫敗,他明明未曾學習過專業的理論知識,可寫出的歌一首比一首好聽,為何自己就沒有這樣的天賦呢?


    秦浩見她低頭,湊上前問道:“在想什麽呢?”


    方茴往後一靠,眸色低沉,悠悠歎氣道:“沒什麽,突然好羨慕你。”


    秦浩笑道:“羨慕我什麽,寫歌?”


    方茴雙手撐著下巴,撇嘴道:“感覺寫歌對你而言真的是輕而易舉之事,可我雖然努力嚐試,但寫出來的歌卻是慘不忍睹。”


    秦浩心中暗想,我要是會寫歌就怪了,這首歌是人家鄧紫棋 2012年發布在《xposed》專輯中的一首現象級歌曲,傳唱度極高,也是自己曾經無限單曲循環的一首。


    真讓他寫,估計連首兒歌都寫不出來,人家兒歌好歹也是經典名唱,家喻戶曉。


    ……


    秦浩沉思片刻,安慰道:“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你天籟般的歌喉,大概率就不會再給你善於構建旋律的頭腦。”


    方茴依舊歎氣道:“雖然明白你是為了安慰我,但還是謝謝。”


    秦浩換了個話題說道:“我唱了很多遍,裏麵這首是我最滿意的一遍,但有些地方我的音調還是不夠準,所以,你來唱,我來為你校音。”


    方茴應了一聲,把 mp3外放打開。一句一句地哼唱。


    “前麵的這一段語氣要輕柔平緩,感覺音調要朝前走,聲音清晰且連貫。”


    “嗯。”


    “……”


    “全都太脆弱和怪我沒有看透這一部分,聲調要低沉下緩,感情要集中一些,略帶有一些無奈的感覺,有一種歎氣的意味在裏麵。”


    “好,我再試試。”


    方茴唱一句就在 a4紙上寫一句,並把秦浩說的一些建議記錄在歌詞旁邊,不一會兒工夫就寫了份簡易版的曲譜出來。


    歌唱的同時,她也時不時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我覺得這一段副歌部分聲調要高個七到八度,要慢慢加強比較好。”


    “嗯,專業的我不太懂,你唱一下我就知道了。”


    “……”


    從下午一點一直到四點,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方茴都在斟酌音準,也不知她的嗓子能否承受得住。


    到了後麵秦浩也提不出什麽意見了,隻是靜靜地聽著,閉上眼睛滿臉都是享受的神情。


    葉嫻中途給二人燒了壺水過來,並給方茴拿了一盒保護嗓子的藥,然後就躡手躡腳地走迴自己的臥室。


    屋內隻有方茴一人的歌聲在迴蕩。


    她的聲線如絲般柔軟,又似輕柔的雲朵,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從心底最柔軟的角落飄出,充滿了沁人心脾的魅力。


    至於自身的錄音,秦浩已經迫使自己拋之腦後,除了大體在調,其餘的全然是對鄧紫棋的嚴重冒犯。


    “說什麽你愛我如果騙我”


    “我寧願你沉默……”


    隨著最後歌詞最後一個字悠揚落地,方茴美眸不自覺的挪到秦浩的方向。


    秦浩也出神的看著她。


    長時間的演唱,她似乎有些疲憊,額頭上多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夕陽透過落地窗,折射出晶瑩的光,於她添了些優雅聖潔的味道。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孩,眉黛如遠山,昏黃的光線勾勒五官輪廓像是上天雕琢的藝術品一樣。


    “這一遍你覺得如何?”方茴睫毛閃動,低下頭問道。


    秦浩緩緩眨了眨眼,迴過神,點頭說道:“基本上可以了,但有一點需要注意一下,‘全都是泡沫’這一句,全這個字要適當向上拉長一些,其他的沒什麽問題了。”


    方茴抿了抿嘴,把簡譜本抱在懷裏,悠長的吸了一口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她抱的緊緊的,牛皮本的表現在她的胳膊內側壓了一條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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