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打開手機看向後台,表情稍緩,是方茴發來的消息。


    她說:“睡了麽?有件事,想跟你溝通一下。”


    “嗯,什麽事兒。”秦浩迴複道。


    那邊沒迴複,片刻後屏幕閃爍起來,竟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怎麽啦,有什麽事兒?”


    方茴那邊似是有些猶豫,略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你有考慮過給別的歌手寫歌麽?”


    秦浩思忖片刻,迴答道:“如果是你的朋友,那沒問題。”


    “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如果星耀想跟你合作,你願意麽?”


    秦浩皺了皺眉,“我不太明白。”


    方茴歎氣道:“前段時間星耀公司通過我們,想要跟你接洽,希望能和你長期合作。”


    秦浩登時一愣,隨即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驀然笑道:“那你呢,怎麽迴複他們的?”


    “我說,我會征求你的意見。”


    “那我的意見就是不同意。”秦浩認真的說道。


    方茴那邊沉默半晌,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說道:“於我來講其實沒什麽關礙,我的合約本就很快到期,如果你想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跟他們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你仔細考慮,無需考慮別的。”


    秦浩微微皺眉,無奈的笑了笑,心想方茴真是不太懂他。


    怎麽就不明白呢?


    “為什麽明明沒必要的一些話,你總是重複拿出來講呢?”


    “我其實…”


    秦浩沒等她說完,打斷道:“其實你不明白,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也許會把這些歌爛在肚子裏,一輩子不把它們拿出來。”


    “而且,我明知星耀對你不友好,為什麽還要去跟他們合作?”


    “還有,如果真的要和星耀合作,那隻有一個條件,就是隻能你來唱我的歌。”


    “以後,麻煩別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還需要我..講的再明白些麽?”


    一連串的鏗鏘有力的話從方茴手機免提話筒中傳出。


    她怔了片刻,隨即垂下眼簾苦笑一聲,看似冷冽的話在她心頭仿佛似是溫暖的風飄過,於平靜的湖麵泛起了微微的漣漪。


    電話中聲音安靜,隻聽得到彼此的唿吸聲。


    “我…對不起,以後不會再問了。”方茴囁喏著嘴唇說道。


    “真的明白?”秦浩又問道。


    “真的明白了!”方茴認真道。


    秦浩語氣稍緩,柔聲道:“明天我還得早點去公司,需要早睡,你也早些休息吧。”


    “那,晚安。”


    “晚安。”


    秦浩掛掉電話,蹙眉看著手機屏幕,忽然歎了聲氣,緩緩躺迴床上,努力排空思緒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


    天海市。


    桔子公寓。


    方茴掛掉電話後,一直在邊上旁聽的葉嫻嘖嘖兩聲。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秦浩居然這麽man,怪討人稀罕的。”


    方茴若有所思的看著手機屏幕,抿了抿唇角。


    葉嫻拍了拍手站起身,恨恨說道:“行了,這可不是咱們不幫忙,咱們能做的都做了,人家秦浩本來不願意,合作個屁,以後你可別把人往外推了。”


    方茴往後一靠,仰頭看著天花板,“既然他不願意,我又何必自討苦吃,說的太多,說不定還惹得他也不開心。”


    葉嫻認真道:“不過一個強推而已,咱們不稀罕,這次宣傳咱們還是自己來,之後咱們動作小一點,這兩首歌足夠讓你更進一步了。”


    她吃了片水果不知道又想起什麽,又側頭問道:“不是還有一首《明天你好》麽?打算什麽時候籌備。”


    方茴蜷縮著身體在沙發上,眸底閃過一絲難明的色彩。


    “這首歌等等吧,如果可以,暫時不發。”


    葉嫻想了想,蹙眉笑道:“說的對,發了也是給星耀增加收益,迴頭合約結束,留著自己發。”


    方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心想她哪裏是因為這個。


    每次唱秦浩的歌都覺得莫名有種愧疚感,她不是矯情,隻是這種感覺屬實不知怎麽去形容,歌曲的質量奇高,哪怕是付費用,她也覺得自己在單方麵的索取。


    “兩首歌的費用給秦浩轉了麽?”


    葉嫻翻了個白眼,甩手道:“這還用得著提醒嗎?秦浩登上飛機的那會兒,我就給他把錢轉到卡裏了,整整四十萬,一分都不少。隻是因為當下有公司在後麵糾纏扯皮,咱們不好有太大的動作,不然改簽一個分成合同也是可行的。”


    方茴微微皺起眉頭:“一首歌二十萬是不是有點少了?”


    葉嫻嗤之以鼻地笑道:“你倆是啥咖位啊,都到了能無視行情的地步了嗎?別在這兒矯情了,要是實在覺得過意不去,把你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他得了。”


    方茴的臉瞬間就紅透了,冷笑一聲:“老女人的想法可真多,要是你喜歡,把你塞進禮物盒裏送過去。”


    “那敢情好,我還求之不得呢,讓他過來給我暖被窩。”葉嫻湊過來輕輕捏了她一把,嬉皮笑臉地說道。


    越說越不像話,方茴耐不住這露骨的談話,無語的瞥了她一眼,轉身頭也不迴地走向自己的房間,背後響起葉嫻的戲謔的笑聲。


    今晚月光格外亮,冷白的光線執拗地順著窗簾的縫隙鑽進來,打在地板上。


    方茴捧著手機,目光專注地在屏幕上下劃動著,仔細翻看著剛才聊天的記錄。


    她突然一個翻身,仰麵朝上看著天花板,手機被緊緊地捧在懷裏,嘴角不自覺地抿了抿,隨即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


    半晌後,也不知究竟想到了什麽,兩頰像是被悄悄染上了一抹緋紅,緩緩地在臉上蔓延開來,連耳朵尖都變得紅彤彤的。


    又舉起手機,打開瀏覽器,手指在輸入框快速地打著一行行字,“喜歡一個人之前,心裏會有什麽征兆產生呢?”


    “兩個人在一起後,感覺是怎麽樣的?”


    “怎麽判斷一個男人喜不喜歡你?”


    “怎麽去嚐試著喜歡一個人?”


    方茴躺在溫暖的被窩裏,眼睛一眨不眨,神情專注又帶著幾分緊張地看著網友們的迴答。


    “喜歡一個人,就是心蹦蹦亂跳,小鹿亂撞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就是什麽事情都想和她分享,一秒鍾看不到都覺得時間難熬。”


    “就是會患得患失,大部分的喜怒哀樂情緒都與之相關。”


    “傻瓜才問這種問題,喜歡哪有定義。”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個迴答不太滿意。


    “當你問出這種問題的時候,你的心已經長在他身上了。”


    “不確定就在一起試試看啊,什麽事情都要問,幫你做個人生計劃書好不好?”


    方茴看了許久,似是嗔怪般驟然哼了一聲。


    把手機賭氣般地丟到一邊,拉過玩偶抱抱熊緊緊地摟在懷裏。


    閉上眼睛後,心裏卻依舊像有無數隻小螞蟻在爬,亂糟糟的,各種思緒交織在一起,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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