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捋清,心情也變得順暢無比。


    “您說的對,方茴以後的歌不必找那些不相幹的人。”


    葉嫻的臉上湧上激動的神色,雙手並攏在額前作揖道:“以後多多依仗您,感謝感謝再感謝!”


    “聊什麽呢?”


    方茴在葉嫻的旁邊坐了下來,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問道。


    葉嫻朝秦浩使了個眼色,接著轉過頭說道:“秦老師這大老遠過來,我們正商量著去吃什麽呢。”


    方茴若有所思的瞥了秦浩一眼,淡淡說道:“走吧,出去再考慮。”


    葉嫻起身,迴頭看了一眼錄音棚內的設備,問道:“當初要這間房好一頓跟姓武的扯皮,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白白讓給他們老娘心有不甘!”


    方茴拿起外套,輕笑道:“設備再好也提升不了歌的質量,別介意,給他們用吧。”


    葉嫻歎了聲氣,也沒再說什麽。


    ……


    晚上十點三十分。


    大家也許是感覺到疲憊,一路沒什麽交談。


    方茴開著車行駛進一個郊外靜謐的中式別墅區,最終停在一處花欄圍牆邊上。


    秦浩往車窗外看去,隻見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飛簷翹角,月光灑在琉璃瓦上,泛起銀白的光澤。


    下了車,眾人沿著蜿蜒的小徑前行,兩旁的中式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照在青石板路上,形成一片片朦朧的光影。


    “這是你買的別墅麽?”秦浩跟方茴問道。


    “嗯,工作忙沒怎麽住過,不介意的話你今晚就住這裏,飯菜晚一會兒會有人送過來。”


    “我倒是不介意,麻煩你了。”


    葉嫻湊上前說道:“秦老師,是這樣的,一般我們不怎麽去外麵活動,天海市不比青市,職業路透的太多,一不小心就被人認出來,到時候免不了的麻煩。”


    秦浩疑惑問道:“戴口罩也不行麽?”


    “您看方茴這張臉,辨識度太高了。”


    秦浩側過頭看向方茴,好像戴口罩作用是不太大,除非把眼睛和臉全遮住,但這樣又太奇怪,這麽一想,不出門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方茴感受到旁邊炯炯的目光,腳步放緩,蹙眉看了過來。


    秦浩尷尬的笑了笑,迅速把目光迴正,繼續跟著往前走去。


    葉嫻看了看兩個人,不動聲色的暗笑一聲。


    拐過了幾個小岔口,終於在一座小院門口停了下來,葉嫻輸入密碼,終於進到了別墅。


    別墅分為上下兩層,外麵是中式風格,內部卻是現代工業簡約風,裝潢別致的暖光和精心的布置,一看就特有生活的品質感。


    看這個品質,再結合下這個路段,整套別墅的價位他有些不敢想象,天海市,上京市在國際上都是有名的超級都市,這地方寸土寸金,買個廁所都得怵頭,更別說買套別墅,那是做夢都夢不見的事情。


    按先前他的想法,像方茴這種在二線三線之間左右徘徊的,一年收入有個幾百萬就頂天了,現在這麽一看,好像沒有這麽簡單。


    方茴去冰箱中拿了瓶檸檬水出來放在他麵前。


    “聽說你離職了?”


    秦浩表情一怔,苦笑道:“忘了你和崇楠是閨蜜了,她都跟你說了是麽。”


    方茴看了他一眼,“前因後果我知道的也不多,她隻是簡單的跟我說了個輪廓,我也不瞞你,崇楠想讓我做說客勸你迴去。”


    “那她倒是找對人了,如果你開口,我會認真考慮的。”


    方茴微微皺眉道:“我的話對你很重要麽?”


    秦浩抬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方茴輕歎一聲,托腮道:“其實我沒想勸你什麽,迴不迴去你自己決定就好。”


    “我以為你要說些讓我釋懷的話。”秦浩耐人尋味的笑道。


    方茴牽了牽唇角,“你很優秀,或許你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我沒必要去幹涉你。”


    他沒想到方茴對自己的評價這麽高,秦浩有些意外,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應該是希望自己迴去的吧。


    秦浩拿著水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猶豫片刻說道:“我以前,做過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我像個沒靈魂的軀殼,麻木的工作隻求三餐溫飽,丟棄所有的尊嚴,隻求有個安身的地方,直到夢醒,恍惚覺得像上輩子的事情。”


    方茴放緩語氣,柔聲道:“你也說了是夢,和現實無關,你有情緒,心裏委屈我都理解,但有一點我還是想你知道,崇楠也許嘴上壞了一些,但心裏她比誰都清楚你的重要。”


    秦浩嘴唇微啟,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終了隻是輕笑一聲。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跟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有種莫名的疏離感,總想把這種重生帶來的反差向身邊人傾訴一下。


    兩世不同境遇的重合,讓他有些心慌,下意識的想去保護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這種病態的執念愈發深沉,仿佛有些精神脫軌的預警。


    “還好麽?”


    方茴關切的聲音讓他瞬間迴神。


    秦浩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剛才突然想起些事情。”


    ……


    密碼鎖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隨後葉嫻提了一大包東西走了進來。


    “可算到了,吃飯啦。”


    方茴撇頭看了秦浩一眼,兩人隨即一塊兒站起身去了餐間。


    “不好意思啊秦老師,這麽晚才讓你吃上飯。”葉嫻一邊開餐盒一邊致歉。


    秦浩上手幫忙,


    “嫻姐,別老是這麽客氣,真的挺不習慣的,畢竟我和方茴也是朋友,您叫我小秦就好。”


    方茴淡淡看了他一眼,“他說的對,別總秦老師的這樣喊,我聽也別扭。”


    葉嫻嘖一聲,無奈笑道:“那行,以後就小秦這樣稱唿。”


    飯菜已然布好,餐桌上呈現出鮮明的對比,他與葉嫻這邊擺放著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而方茴那邊卻僅有四五朵西蘭花和一盤果切。


    飯間,方茴的眼神時不時地往秦浩這邊瞟,還不易察覺地悄悄吞咽下口水。


    秦浩眼尖,很快就留意到了這個小細節。


    隻見他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轉頭向葉嫻說道:“嫻姐,這次新歌錄製挺順利的吧。”


    葉嫻點頭道:“嗯,還算順利。事先跟公司都打好招唿了,這周末應該就能發行。”


    秦浩提議道:“那大家一塊兒吃吧,就當是慶祝順利錄製完成,怎麽樣?”


    葉嫻臉上閃過一絲為難的神色,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點頭答應:“行吧,最近體重控製得也還正常,慶祝下也可以。”


    秦浩看向方茴,不動聲色地暗暗眨了眨眼睛,後者的嘴角微微上揚。


    葉嫻似乎有所察覺,表情嚴肅地說道:“明天三十分鍾瑜伽,三十分鍾跑步機爬坡,都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完成。”


    方茴無奈地歎口氣,比了個 ok的手勢。


    葉嫻臉上露出笑容,起身去廚房拿來了兩瓶紅酒和三隻杯子。“這酒啊,本來是預備著新歌上榜以後再喝的。不過今天小秦在這兒,那咱們就提前打開嚐嚐。”


    酒杯斟滿後,氣氛終於漸漸活躍起來。葉嫻本來就特別擅長與人交際,多喝了幾杯後,更是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


    秦浩的交談欲望也被成功勾了起來,就連平時不愛說話的方茴也多說了幾句。


    直到十二點半,這才樓上樓下分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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