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秋桂、盧管家和彭路四人急步趕來了忠順的屋子。


    嘈雜的腳步聲驚動了屋中的冷顯。


    冷顯隻是在屋中的床上躺著,他此刻心裏像是著了火一般,又哪裏真睡得著呢?


    這時聽到了腳步聲,冷顯的心中就是一跳,心想著,這應該是秋桂把冷溶月找迴來了,忠順領著冷溶月來見自己了。


    冷顯掀開被子,強撐著坐起身來。


    他還要在他的嫡長女麵前,擺出他侯爺和爹的氣度呢!


    房門被打開了,忠順看到侯爺在床邊坐著,忙上前見禮,“小的見過侯爺。”


    隨著忠順進來的秋桂、盧管家和彭路也跟著上前見了禮。


    冷顯似是對眼前的幾人視而不見,他的眼神始終看著四人的身後。


    然而,除了這四個人以外,就再沒有人進來。


    冷顯再也端不住了,直接開口朝著秋桂問道:“大小姐呢?大小姐在哪兒?


    她在屋外嗎?


    為什麽還不進來?


    快叫她進來!”


    本來就隻有巴掌大的一間小屋子裏,此刻又多站了四個人,就更顯得擁擠壓抑。


    況且站在這裏的人還都不是他想見的人。


    冷顯不禁生怒。


    秋桂連忙開口稟報:“奴婢迴侯爺的話,大小姐……大小姐沒有迴來。”


    “什麽?怎麽迴事?


    侯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本侯這個做爹的派人去叫她迴來,她居然敢不聽話,不迴來?”


    冷顯氣得大聲怒吼。


    “迴侯爺的話,不是大小姐不肯迴來,是……是因為……因為大小姐現在根本就沒在國公府裏。


    “你說什麽?


    她不在國公府,她能在哪裏?


    她昨天不是被接去國公府了嗎?”冷顯喝問。


    “迴侯爺的話,大小姐昨日是被接去了國公府。


    隻是今天一大早,國公府的老夫人和兩位夫人就陪著大小姐一起,去京城外的莊子上遊玩散心了。”


    “什麽?”冷顯聽了秋桂的話,險一險昏死過去。


    這……這可怎麽辦?


    冷顯急著找冷溶月迴來,一是想著怎麽能利用冷溶月替勤興侯府出頭去報官,以便能借用安國公府的勢力、借用皇上的勢力,替他將府中的財物追迴來;


    他還得讓冷溶月答應,財物追迴來之後,還依舊交迴到他的手中。


    二是他羞於啟齒的事。


    他是想讓冷溶月出麵,或可借助安國公府的財力,或是在報官之後,用傅寶珍名下的田產店鋪的收入,繼續替勤興侯府應付日常的開銷。


    可如今,冷溶月別說不在國公府裏,她根本就不在京城裏了!


    那侯府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怎麽辦?


    他這個當爹的在這邊急得火上房,而冷溶月這個嫡長女卻悠閑自在地跑去莊子上玩兒了!


    冷顯越想越急,越想越氣,直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逆女!逆女!


    她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在需要她的時候,為勤興侯府這個家,為本侯這個爹分分憂,盡盡她的本分呢!


    這樣的逆女,本侯要她作甚?”


    聽著勤興侯冷顯這蠻不講理的吼叫,盧記恩也隻是略抬抬眼皮,不屑地看了冷顯一眼。


    這個冷顯,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好意思張口就怒罵大小姐,他憑什麽?


    一直以來,大小姐在這侯府裏過的是什麽日子,他這個做爹的真的不知道嗎?


    人家親娘的大筆嫁妝被你這個雖然是親爹,但還不如後爹的人,和那個蛇蠍心腸的繼母殷氏把持著,人家大小姐始終委曲求全、不言不語、不爭不搶。


    人家都忍讓到這個地步了,還要人家怎麽分憂?


    還要人家怎麽盡人家的本分?


    去把自己賣了換銀子,繼續供你們享樂嗎?


    盧記恩麵對著這樣的勤興侯冷顯,心下實在不齒。


    他替先侯爺哀歎!


    如今的勤興侯是這副人品;


    而他唯一的兒子,雖然還不滿十歲,也可以看得出,那就是一個被寵慣壞了的、而且是從根上就壞了的二世祖、混世蟲,注定難成大器。


    也難怪,皇上不肯封他做侯府世子。


    侯府沒有世子,就沒有繼承人。


    或許,老侯爺掙下來的這個侯爵也就到這兒了。


    他們之前那樣對待大小姐,大小姐心中能沒有怨嗎?


    等到明年,大小姐及笄了,嫁去了煜親王府,她可能會顧念這個無情冷血的爹,和那個陰毒損狠的繼母這一窩嗎?


    盧記恩暗暗搖了搖頭,在心中對著先侯爺說道:“侯爺呀,您掙下的這個侯爵和這座侯府,恐怕……恐怕是要斷了傳承了!


    盧記恩在心下腹誹著。


    而站在他身旁的賬房先生彭路看著眼前這副場景,一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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