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道:「當時我世間流浪,無所事事,順手為之。」


    蒼海笑了笑,眉目間皆是風情。


    「的確如此!哎!於你是順手而為,於我卻是等了千萬年的機緣,造化無情,向來如此。」


    蒼梧不置可否。


    蒼海默了默,迴味了一番往事,又道:「我吸幹你一身精血,才得以成活,你靠著無數奇珍異寶才撐住不死,我孕育成熟,破胸而出,奪了你一半修為,才有了奪天地造化之力,你讓著我,護著我,我才能修得正果,你待我當真是不錯的!」


    「你恨我!」


    「你瞧出來了?」蒼海順了順鬢邊髮絲,並未因被一語戳破,感到絲毫尷尬。「我開始是愛慕你的,後來便恨你,怨你,我是洪荒情種,蓄天地七情六慾,可你卻絕情絕愛,你護我讓我卻不愛我,百年,千年,我忍得,萬年?我忍不得了,我搶了你的洞府,搶了你的法寶,搶了你的神位,敗壞你聲譽,以為你也有忍到頭的時候,哎!如今想來,是我天真了,你一直無動於衷,那時的我當真可憐可笑,想來,你也如此認為?」


    「並未!」蒼梧神情冷肅,任誰都聽得出他並非敷衍。


    蒼海眼波流轉,笑眸中閃爍著冷意。


    「是了,你當然不會如此認為,你本就無情,怎會有感?世間於你而言,也不算什麽,你對天地萬物都是無情,這幾千年來,我終於悟透了。」


    蒼梧紅潤的唇動了動,眸子黯了黯,並未反駁。


    「後來,我發現你有這一方世界,便想搶了你的世界,你卻說什麽也不肯了,我反倒因此起了興趣,你在意的,我都想要,哎,可惜,我如此在意你,你卻不在意我,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人生三苦,說的果然不錯。」


    「我一心證道,並未動過凡心!」


    「哎,你便是如此無情,不留我一絲念想。其實,你早就說的明明白白,是我想不明白罷了。」蒼海默嘆一聲,又道:「後來,我暗算了你,跟著你偷偷進了這一方小世界。」


    「你不該來。」


    「我的確不該跟來,如果重來一世,我一定不會進來,一定等你隕落了,再將這無主的世界煉化。」


    「遲了!」


    「是啊,遲了!我未曾想過,這小世界,居然是諸神的陵墓,你居然是守墓人!!!」


    守墓人三字帶著恨意,蒼梧忍不住詫異。


    蒼梧繼續道:「誰能想到,諸神隕落之地竟然是在這一方小天地?」她嗔怪的看了蒼梧一眼,似怪他隱瞞良多。


    「世事難料,我也未曾想過。」


    「你拚死守護這小世界,生怕我把它據為己有,我知道後,又氣又怨,氣的是,我以為世間我最了解你,原來,你還有這樣的秘密,我怨你,怨你怎會是諸神的守墓人。」


    「這有何不妥?」


    蒼海笑了笑,眼波流轉,看蒼梧的眼神有了幾分悲憫。「你育我教我,其實並不懂我,我即便是一顆種子,也有記憶,情種洪荒時便有了,聖人無父,感天而生。神人無母,有感而孕,你該想到些什麽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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