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外。


    永安王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出。


    李正德將他的祈罪折遞了上去,半晌也沒有等來仁宗陛下召見。


    他未曾料到從前矜持有禮的顧婉兒,今次怎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


    抗賜婚聖旨?


    大荊朝有史以來頭一號,居然是出在自己家的。


    想到這裏便覺得頭暈,愧對列祖列宗啊!


    ……


    仁宗陛下未曾召見永安王,卻召見了顧婉兒。


    顧婉兒在禦書房外看到永安王,略一遲疑,卻還是昂首挺胸進了禦書房。


    今日你恨我怨我,他日必迴謝我敬我。


    顧婉兒跪倒在地!


    大殿裏靜可聞針。


    強大的威壓,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這就是帝皇麽?


    她指甲掐住肉,才勉強鎮定下來。


    許久。


    大殿中想起一聲冷哼。


    李正德尖細的聲音響起。「抬起頭來。」


    顧婉兒對上了一對如鷹隼般的眸子,那一刻,她的靈魂仿佛被淩遲了,她一個機靈,軟了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仁宗陛下的聲音清冷如冰錐,細細密密的敲擊在她的心上。


    「臣女顧婉兒。」


    「為何抗旨?」


    「臣女……」顧婉兒咬咬牙,直言道:「臣女不願嫁給八王爺。」


    「朕的千尋配不上你?」


    「八王爺人品貴重,是臣女不配。」


    「啪」的一物落在顧婉兒跟前,是一個奏摺。


    「永安王上折請罪賜死你,免得禍連九族,你以為如何?」


    顧婉兒一驚,似不敢置信。


    永安王平日裏極寵她,沒想到……


    果然,在古代,女子都是附庸,有用時,一切都好,無用時,丟在牆角。


    顧婉兒目光堅毅道:「臣女有折上奏。」


    李正德接過顧婉兒的摺子,隻見上麵寫著《治世十疏》。


    仁宗陛下隨意翻了翻,道:「暫且退下。」


    顧婉兒退出去了。


    渾身上下汗如雨下。


    她看了一眼依舊跪倒在地的永安王,頭也不迴的走了。


    李正德目送她背影遠去,搖了搖頭,道:「陛下,恕奴才愚昧,永安王的摺子明明是為顧婉兒求情,陛下為何要說是賜死?奴才想著,陛下定然有深意。」


    仁宗陛下沒有迴答。


    翻了翻《治世十疏》,扔下摺子,評價了一句:「眼高手低,目中無人。你出去時,她對永安王如何?」


    李正德嘆道:「顧小姐徑直走開,對永安王似乎情意不深。」


    「唔!」


    無情無義狂妄自大之人,的確不適合做老八的正妃。


    「讓永安王迴去吧,朕沒工夫見他。」


    「是!」


    門外跪著的永安王鬆了一口氣,陛下說的是沒工夫,不是不願。


    這一關,算是過了吧?


    ……


    顧婉兒抗旨的事情,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贊顧婉兒勇氣可嘉。


    有人看笑話似的對永安王府指指點點。


    這些顧婉兒都顧不得了。


    她在等仁宗陛下的旨意。


    那《治世十疏》是她花了大把時間,從各方麵考察,總結出來,熬了許多夜寫的治世建議,每一條出世想必都能驚天動地,轟動世人。


    但是……


    沒有任何下文。


    仁宗陛下沒有責罰,也沒有獎勵。


    顧婉兒漸漸死了心。


    可是……


    在世人眼中,這卻很稀奇。


    抗旨居然沒處罰?


    顧婉兒的風頭在京城一時無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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