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傾身,一隻胳膊撐在側躺著的俞木身旁,他的嘴唇幾乎要貼上男人的耳朵。


    「老師,你不可以喜歡她,你該喜歡我,喜歡梁寒。」


    「老師,梁寒喜歡你……」他的另一隻手撫上俞木的臉側,向下,極輕地按在淡色的唇瓣上,眸子裏翻湧著瘋狂。


    想把它們都變成紅色,用咬的,狠狠地咬。


    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梁寒意識陡然一清,快速撤迴手按住額頭,臉上出現一絲懊惱。


    不止一次了,他想這麽做。


    他甚至覺得腦袋裏住著另一個自己,一個極度渴求俞木的自己。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


    一旦被發現,便是萬劫不復,再沒有挽迴的餘地。


    忍著,他要忍著,忍到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將老師的一切都掌控。


    背對著俞木,梁寒靜靜地平復自己的唿吸,等到衝動完全消失,他才向後,輕輕地靠上男人寬闊的後背,緩緩吐出口氣,閉上了眼睛。


    俞老師,你要等我,等我長大。


    *


    梁寒拆了石膏之後就不再和俞木住在一起,而是迴了自己的家住,但早中晚飯都會過來給俞木做。


    俞木本來不想累著他,畢竟剛拆石膏,要是負擔過重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可梁寒不依,執意要給他做,俞木也沒辦法,隻能由著他。


    因為心裏有了目標,整個高二上學期梁寒就沒有考過年級第一以外的成績。


    另外在俞木的有意安排下,他又參加了兩個市級的比賽,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拿到不少獎金。


    沒人不會佩服有能力的人,學校的老師、同學或多或少都對梁寒有了改觀,隻是後者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隻有在見到俞木的時候才會像變了個人一樣,黏上去。


    天氣越來越冷,寒假過去一小半,臨近除夕,大院裏也熱鬧起來。


    張梅的老公王兵站在門邊貼春聯,張梅和女兒就站在後麵幫他看正不正,小姑娘說往左,張梅說往右,最後還是貼歪了,一家人笑作一團。


    俞木清點了清點自己手底下的存款,打算叫上樑寒去置辦些年貨。


    他站在梁寒家門口,剛要抬手敲門,門就被梁寒自己從裏麵拉開了,兩人均是一愣,梁寒率先笑起來,「俞老師我剛要去找你,你就自己來了。」


    少年穿著短款黑色棉服,手裏抱著一個大肚塑料罐子,裏麵裝著紅色的圓棗。


    「是啊,好巧,我正要找你去集市逛一逛,買點年貨。」


    俞木指了指罐子,「這難道是……?」


    梁寒拉他進來,把塑料罐放到茶幾上,打開蓋,拿出一個遞到俞木嘴邊,「對,之前釀的醉棗能吃了,老師嚐嚐。」


    蓋子一打開,濃鬱的酒香直往鼻子裏鑽,帶著股子甜香,非常好聞。


    俞木就著梁寒的手吃了棗,嚼了兩下,眼睛亮了。


    「就是這個味兒!好吃啊!」俞木好這口,在現代的時候一到冬天就想吃醉棗,沒想到秋天棗樹收成的時候和梁寒提了一句,這孩子就真自己動手釀出了醉棗。


    梁寒方才使了些心思,手指刻意捏著棗的中間,在俞木咬下醉棗的時候嘴唇碰巧沾到他的手指。


    悸動在心底蔓延,梁寒輕輕蜷縮了兩下手指,笑意更濃了幾分。


    他模樣乖巧,道,「老師喜歡就好。」


    第12章 被家暴的小可憐12


    醉棗被俞木放迴家裏,兩個人穿好棉衣戴好圍巾出了門。


    昨天剛下過雪,鞋子踩在地麵的積雪上咯吱咯吱響,俞木轉頭去看梁寒,見他的頭髮已經過了耳朵,細軟的髮絲柔順地貼在臉上,襯得一張本就姣好如女孩的臉更秀氣了幾分,若不是身高太高,幾乎要被人認成是女生。


    這段時間梁寒長高的快,已經悄無聲息地超過了俞木三四厘米,人也稍稍結實了些,不似之前那樣瘦弱了。


    俞木突然有種孩子終於被養好了奇妙感覺。


    他的目光最後停在梁寒額頭上的那塊花瓣狀的疤痕上,心情頗有些複雜。


    也許是拜這塊疤痕所賜,他總能在梁寒身上找到一點戚遠的影子。


    「俞老師,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看。」梁寒突然轉頭,看著俞木,「我臉上有什麽嗎?」


    俞木被他嚇了一跳,趕緊隨便扯個話題出來,「小寒的長相更隨母親一點兒是吧?」


    梁寒眯了眯眼,轉而笑起來,道,「嗯,我和母親長得很像,小的時候也總因為長得像女孩而被同學們嘲笑。」


    俞木把手插進口袋,「我倒覺得像女孩沒什麽不好,挺可愛的。


    「我有個弟弟,小時候長得和洋娃娃一樣,特別漂亮,我到哪兒都帶著他,覺得特別有麵子。」


    他說起戚遠,想到那些美好的時光,不禁有點黯然。


    梁寒有點驚訝,「弟弟?老師以前從來沒提到過。」


    「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出車禍去世了,我來北城之前剛參加完他的葬禮。」


    「對不起,老師。」


    「沒事,你不用道歉。」俞木唿出一口白氣,道,「本來就是我自己挑起的話頭。」


    他指了指自己左邊額頭,道,「你左邊額頭那個疤痕和他鎖骨上的胎記很像,所以總是忍不住盯著你看,這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你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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