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喀爾喀部受景州人蠱惑,犯下大錯,願上貢三百頭牛、一千隻羊,重歸天朝管轄。”


    二楚虎爾低頭,單腿跪地,右手放於胸前,以示臣服。


    “晚了!”


    王吒冷然迴道。


    “你這樣做,沒有一個草原部落會重新臣服名朝。”二楚虎爾眼露兇光道。


    王吒拔出馬刀,踏步向前。


    “喀爾喀部虐俘在前,當誅!”


    “你是誰?”


    “冠軍侯!”


    唰!刀光閃過,人頭落地!


    王吒要給國內的戰爭立規矩,不得虐殺俘虜,否則必屠之。


    在古代,效果如何?他不管,他就是要把這條規矩放出去,告知天下各方勢力!


    連續兩日,遼東半島的騎兵追逐戰,不斷在欒古關到石河驛的地段上演。


    科爾沁一眾將領拿到二楚虎爾人頭和一紙檄文,怔怔不語。


    檄文殺氣騰騰:凡膽敢當鐵杆團麵,虐殺俘虜者,盡屠之!


    沒什麽可說,鐵杆團做到了!


    喀爾喀部四千人於石河驛一戰崩潰,剩餘騎兵被一路狂追,僅逃迴一百餘騎。


    草原部落罕有的大敗,人頭堆滿欒古關外。


    科爾沁部很幹脆,當即拔營退迴複州,避開鐵杆團的怒火與鋒芒,不再派一個探馬南下過沙河。


    喀爾喀部自找的,鐵杆團拳頭硬,還敢耀武揚威,太不把天下數一數二的強軍當迴事,科爾沁不會瞎出頭,一切等待阿濟格大軍到來。


    六月十六日,鐵杆團騎兵凱旋而歸。


    南關驛,史明法、何騰蛟、張世澤等人一直蹲點,終於守來海王戰罷迴營。


    “戰況如何?來將是誰?”


    張世澤急不可耐,第一個發言追問。


    “喀爾喀部,二楚虎爾。”王吒微笑迴應道。


    “喀爾喀部的騎兵?遼東地處東北,邊患不斷,近三十多年來,景奴坐大後反叛,脅迫草原臣服。海王,遼東難守,現今收手,為時不晚啊!”


    何騰蛟忍不住,苦言相勸。


    王吒無語,這幫高官,念念不忘,就盼鐵杆團撤迴台灣,然後按他們所謂樞密院的戰略規劃用兵。


    “何大人,喀爾喀部不用再擔心了。”


    “打敗喀爾喀了?”張世澤眼睛一亮,想知道答案。


    “我把喀爾喀的騎兵屠了!”王吒輕描淡寫道。


    “啊!”


    “啊!”


    .......


    營帳內高官,啊聲一片,震驚之下,哪顧得了什麽儀態。


    “海王,切不可戲言。”史明法老成持重之人,對超出認知範圍的事,很謹慎。


    戰績太逆天,不是戰勝,是屠滅,難以置信!啥時候草原騎兵能成羔羊?


    “閣老,就來四千人,還挺別狂,我帶六千人出戰,估計漏網一百多人,其他的都砍了。


    科爾沁部有三千人,很老實,如今退迴複州。”


    “這.....這是真的麽?我朝兩百年來,對韃子作戰,前所未有的大捷!”史明法語音顫抖,仍難相信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


    何騰蛟等人徹底驚呆!


    做夢都不敢夢的戰績,要知道,名朝自太祖、成祖以後,對草原用兵,再無此巨大戰果。


    陣斬四千人,戰果巨大麽?


    當然巨大,幹掉四千騎兵,效果等同於幹掉四萬具備一定戰力的步兵。


    戰績確實震撼!


    複州的科爾沁部已經確認,此次出戰,喀爾喀部編號取消。


    科爾沁部和複州守軍愁雲籠罩,軍心難振,一旦沙河南岸出現鐵杆團大軍,他們會毫不猶豫逃跑。


    為啥?


    鐵杆團升級了!以前的鐵杆團強於海軍和火器,騎兵極弱,如今鐵杆團的騎兵快速成長起來,景軍危矣!


    怎麽打?


    以前可以靠騎兵製衡,鐵杆團隻要遠離海岸線,景軍有信心在大陸腹地擊垮對手。


    但是,鐵杆團騎兵如能跟景軍騎兵對攻,意味著鐵杆團可以在任何地域作戰,其精良火器必能大發神威。


    何騰蛟啞口無言,其他高官默默細嚼此戰過後,遼東的未來。


    有如此戰力,還怕什麽景奴派大軍過來。


    “海王,能否分兄弟一些戰馬?”張世澤思路清奇,不走尋常路,他絲毫不懷疑王吒的戰績,厚著臉皮要戰利品。


    四千草原騎兵,按草原遠征的慣例,一人三馬。


    那麽,此戰繳獲的戰馬該會是多少?上萬麽?


    上萬到不至於,鐵杆團近期作戰,一共繳獲九千餘匹,戰況激烈,有近三千匹草原戰馬傷亡。


    “國公爺,馬肉管夠。”王吒爽朗大笑,巧妙拒絕。


    王吒沒那麽傻,怎會去當輔助係做奶媽!把你們一幫人喂肥喂壯,然後我還指揮不動。


    興華會至今還欠著購買軍火和戰馬的銀子,張世澤同樣沒少欠錢。


    他再不會隨便送張世澤軍事物資,賒欠也不行。


    都啥朋友?掙錢能力忒弱,遠不如海盜兄弟們。


    劉香、鍾斌、李國助這些人曾經或多或少賒欠過軍火與帆船的銀子,但人家能掙錢,早就還清了。


    啥叫境界?這才叫真正的境界。


    五年來,王吒心目中的優質合作夥伴,一是高一功、張過這批大同殘餘勢力;二是李定國;三是海盜劫掠天團成員。


    諸如興華會、張世澤等勢力,王吒恨不得拉黑!


    “鐵兄,先欠著,我打算讓五千人過來,幫你打景奴,如何?”張世澤的厚臉皮早就練到至高境界,絲毫不亂陣腳,笑眯眯說道。


    呀!王吒心中一驚!


    好個張世澤,鐵了心要搭順風車。


    “小公爺,想來也行,得幹活。”


    “我手下的兵,其實能打硬仗。”


    “先幹活,把船費掙出來,再打仗。”


    ......


    營帳內,高官們很崩潰,兩個勳貴在討價還價,成何體統?


    宴席散場後,史明法等人特意繞路,查探虛實。


    營寨一角確實有大批戰馬,比鐵杆團騎兵的馬要矮,典型的草原馬。


    海王之言,確實不虛!


    近期在金州的見聞,由不得他們不信,鐵杆團的戰力之強,裝備之精良,戰馬之多,徹底顛覆了他們的判斷。


    拋開台灣海南的民生危局,遼東並不是不能打,不能守,鐵杆團兵強馬壯,必能應對。


    戰馬一事,屬於鐵杆團頭等機密。


    隱藏很深,明麵上的馬場,是兩處小馬場,在桃園和台中兩地。


    所謂的小馬場,已經讓官員們驚歎不已,名軍早有如此數量的戰馬,天下豈會亂?


    然而,一到遼東,才知什麽是天,什麽是地!


    他們所見的鐵杆團將士,基本一人雙騎,人人有戰馬,跟草原部落一樣的配置,恐怖如斯!


    真正規模龐大的馬場,官員自然無從知曉。


    鐵杆團除去桃園和台中的小馬場,在宜蘭、大隅群島的種子島、濟州島有三處龐大馬場。


    濟州島的土地有王吒購買,也有租用。


    實際上,五處馬場已經擁擠不堪,無法承載二十多萬匹戰馬。


    正好,北伐遼東,馬場窘迫處境瞬間大為緩解。


    翌日,自知勸說無效的高官們,帶著複雜的心情,坐船迴基隆。


    唯獨張世澤不肯走!


    一到旅順後,他的想法很快徹底改變,與官員們早就不是一條心。


    遼東的發展再明顯不過!


    一幫腐儒,懂個啥?


    別的不說,單論火車,張世澤在台北時,可是親自上手摸過鋼軌的。


    真正的好鋼啊!鐵杆團暴殄天物,如此好鋼,拿去造火炮火器,造刀劍鎧甲,何愁天下不平?


    造價驚天動地的火車與鋼軌,如今已從旅順鋪設到木場驛,王吒顯然是要經略遼東,否則砸那麽多鋼鐵幹嘛,這可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往裏投啊!


    所以,英國公張世澤打定主意,要跟王吒一起幹,一起北伐!


    自己這些年,曾拉起過幾萬軍隊,加上民夫,號稱十萬雄師。


    可是,要啥沒啥,兵器差、鎧甲少、火器火炮少,士兵還吃不飽飯。


    跟朝廷要錢,永遠以一句國事艱難搪塞!


    國事既然艱難,應天府那幫勳貴高官們為啥依舊燈紅酒綠、日日歌舞?


    總認為江南一地,北人不擅舟船,打不過來,南宋的曆史將再現。


    反觀鐵杆團,將士們麵色紅潤,體格強健,個個生龍活虎,且裝備之奢華,皇家侍衛過來都得跪!


    為啥鐵杆團吃得好、穿得好?


    為啥鐵杆團士兵人人有鎧甲?個個配戰馬?


    為啥鐵杆團將士練兵時,能肆意消耗火器彈藥?


    ......


    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鐵杆團的統帥是王吒!


    跟著鐵杆團打仗,必然會越打越富裕,越打裝備越好。


    張世澤想得通通透透,決定如膏藥一樣貼上鐵杆團,別想甩開我,我要抱大腿!


    曾經的張世澤,求才若渴,總想將王吒招入麾下。


    如今的他,一門心思,要抱王吒的大腿。


    王吒無奈,高官走了,張世澤卻堅持要留下,趕都趕不走!


    徹底懶上了,王吒沒想到五年多的顛沛流離與戰事不斷,終於把風流倜儻的小公爺鍛煉成臉皮厚度達到頂流的人間清醒!


    除了張世澤的頭疼事,基隆捎來了兩封信。


    一封是鐵敢的大伯,一封是衛所聯盟的話事人建陽衛指揮使徐途。


    兩人很委婉,但用意躍然紙上,是想讓王吒給鐵勇和徐遠山多一些立功機會。


    這讓王吒很鬱悶,鐵杆團是輪換製,誰都有機會到一線立功,鐵勇作為新一連連長不缺乏機會。


    徐遠山是衛所聯盟的人,並不屬於鐵杆團的編製,衛所以跑運輸為主。


    雖很少參與戰鬥,但賺錢賺得很嗨,徐遠山跑運輸,做生意,開店鋪開工坊,很多項目王吒還參與投資。


    不挺好的麽?


    徐遠山和鐵勇一樣,是王吒穿越後發展的第一批鐵杆小迷弟,王吒怎會不給他們機會?


    長輩跳出來幹預,是啥意思嘛?


    王吒苦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鐵家五年來發展巨大,很多鐵氏旁支紛紛前來投奔,儼然成為鐵杆團轄區內的第一大家族。


    鐵家逐漸在有意無意地介入鐵杆團轄區內的政務軍務。


    首先,他們在王吒受重傷期間,明顯表現出排擠無敵的舉動;


    其次,在鋼鐵工坊、玻璃工坊等產業想擁有更多的資金支配權;


    最後,欲安排鐵氏家族的人做行政管理職務。


    王吒是現代人,不可能讓能力不達標的鐵家人去擔當行政官員,更不可能把旗下產業集團的大頭利潤交給鐵家人支配。


    處處缺銀子,咋可能讓鐵家人去亂花錢。


    一番深思熟慮後,鐵勇的新一連必然是按鐵杆團的原定計劃,不會改變。徐遠山若想打仗,不反對,王吒還會盡力相助。


    正好,衛所聯盟的船可以運五千張世澤麾下將士過來。


    張世澤如牛皮膏藥,想趕還真黑不下臉來趕。


    五千人既然要來,先幹鋪路的活,有機會帶出去劫掠一番,讓張世澤的部隊快速自給自足,升級武器裝備。


    送走高官們,王吒全身心,投入到練兵中。


    騎兵大捷,但鐵杆團上上下下皆清楚,騎術有差距,騎戰必苦戰!


    石河驛騎兵互相衝鋒,乃二楚虎爾盛怒下的昏招,這種戰場指揮失誤以後將再難重現。


    整場騎兵大戰,殲敵三千九百多人,重傷和犧牲的將士高達一千六百餘人。


    戰損比粗看高於1:2,實際上,喀爾喀騎兵的傷亡約有兩千七百人,是在騎兵對衝中損失,吃了裝備差的虧。


    王吒與將領們總結下來,若對陣草原部落騎兵,兩軍數量相當的情況下,戰損比能控製在1:1。


    騎術不如人,就得多練,且要有針對性設計利用武器裝備優勢的戰術。


    一場血戰下來,鐵杆團騎兵脫胎換骨,戰力顯著升級。


    除了騎兵的收獲,石河驛一戰,讓王吒驚喜的是:山地部隊戰績斐然!


    山地作戰部隊,一直是他渴望發展的軍種。


    除了山地特種作戰部隊外,常規山地部隊也在王吒的規劃之中。


    四營是一支奇葩的隊伍,當初由幾大江湖幫派組建,什麽兵種都有,甚至於有原漕幫老大邊虎率領的海運船隊。


    當然,亮點最大的是,倒鬥世家出身的老孟,招攬了大量倒鬥人才,又有多年探礦挖礦經驗,山林野外生存技能拉滿!


    一向被認為是邊緣部隊、輔助部隊、關係部隊的四營,原來山地作戰如此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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