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為先忙探身要起,萬俟思一把按住爸爸,立刻往外跑。


    歸海隱拉住一個護士正在問。


    萬俟思問一個派來守父親的保鏢,保鏢說,“那女孩在樓道裏轉,我看了看手機就沒影了。”


    萬俟思問,“還有兩個人呢。”


    “下樓去了。”保鏢惴惴不安地迴著。


    “讓他們迴來找人。”


    萬俟為先在屋子裏對門外的保鏢喊,“你去看監控,我這裏現在不用人。”


    萬俟思丟開那人跑到歸海隱身邊,“你從電梯到大廳,我從樓梯找下去。隨時打我手機。”


    歸海隱說,“讓保鏢看了監控打電話給我們。你先上天台看過,再走樓梯往下找。”


    兩人說好,立刻分頭行動。


    歸海隱邊走邊給哥哥打電話,“幫我看看悠然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歸海揚帆迴:“在醫院裏啊。”


    “能具體嗎?她的電話我打了,沒人接。”


    “我這裏顯示經緯度,告訴你也沒用。我想想,你往北走,住院部與地下停車場之間有一段草坪。”


    歸海隱飛奔而去,天黑了草坪空無一人。


    歸海隱給萬俟思打電話,萬俟思說天台上沒有人。歸海隱說,“你家保鏢看監控的結果呢?我哥說,她就在醫院。”


    “我去停車場看。已經安排了兩個保鏢去每幢樓裏看,讓保安也一起找了。”萬俟思跑到停車場,在車中間轉著焦急地找。這沒出醫院,能在哪?萬俟思找著一抬頭,看方向指示一個大箭頭:太平間。


    正找著,聽到不急不緩的一串高跟鞋踩著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在昏暗清靜的地下車庫聽得分外瘮人。


    萬俟思不迴頭,繼續走。結果高跟鞋卻停了一下,聲音反方向而去。萬俟思納悶了,迴頭一看,這不是我那潛伏很深的小媽嗎?萬俟思不假思索地一聲飄過去,“應總監。”


    應佳歡頓了一下,繼續走。


    萬俟思幾步衝上去擋住:“悠然呢?”


    “沒看見。”應佳歡又反方向而去。


    萬俟思冷冷地笑了幾聲,“前麵是太平間,應總監去幹嘛?”


    應佳歡哆嗦了一下,隻好又轉過身子,要從萬俟思身邊過去。


    萬俟思嚴肅地說,“站住!我告訴你,不許你打悠然的主意。”


    應佳歡停下來看著總裁,“嗬嗬,我已經告訴悠然我是她媽媽了。她很喜歡我。隻要我對她好,她就會跟我的。我告訴她送她去英國讀書,她很樂意呢。”應佳歡笑眯眯地瞅著萬俟思,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萬俟思瞅了應總監一眼,“白日夢。早點迴家休息,以免神誌不清。”


    應佳歡收迴笑臉,眉頭皺緊,“怎麽?你怕我借著悠然和你搶家產嗎?你想多了吧總裁。”


    萬俟思厭惡地說,“你看你心裏在想什麽?!”


    應佳歡又換了神情,“你讓歸海隱把悠然給我,我帶悠然走。你和你心愛的女人想生幾個生幾個,不好嗎?為什麽皆大歡喜的結果你們不要呢?”


    萬俟思丟下一句,“再發生今晚這樣的事,我讓你好看。”急著去找歸海隱。


    歸海隱打電話來,聲音已經平靜了許多,“悠然找到了,你在哪兒呢?快迴來吧。”


    萬俟思聽了這句快迴來吧,還是挺高興的。


    悠然在走廊亂走,跟著護士看人家量體溫紮針換針頭。護士忙著也不理她。她出了病房聽到安通道的樓梯有人吵架,就好奇地湊過去,吵架的人見有人看就忍住走了。


    悠然剛要迴,應佳歡從樓梯走了上來,看到悠然很是歡喜,叫著:“悠然,悠然,你怎麽來了?”


    悠然又見這個女人,嗯了一聲就要去找媽媽。應佳歡拉住她,“吃飯了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悠然急著走,“我吃過了。再見”


    應佳歡突然哎喲一聲,很是痛苦地一隻手捂著肚子蹲下,另一隻手柔弱地向悠然搖著,“扶我一下好嗎?”


    悠然有些懷疑地看著這個女人,還是走到她身邊扶起了她。應佳歡被悠然扶著,“能送我下樓嗎?”


    悠然迴頭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應佳歡無奈地問,“你看我像壞人嗎?我和你的有琴姐姐是在一個公司的啊。你忘了?”


    悠然隻好扶應佳歡下樓,走到草坪,黑乎乎的沒有人。悠然有些害怕,“你自己過去,我要迴去了,媽媽找不到我,她會擔心的。”


    應佳歡拉住悠然,“你覺得你媽媽是你媽媽嗎?你爸爸那麽大,你媽媽怎麽會那麽小呢?不可能。我才是你媽媽。”


    悠然想到很多騙小孩的場景,剛才她是裝肚子疼的。悠然憤怒地推開應佳歡,轉身就跑。她跑錯地方,跑進門診大樓。這家醫院裏橫七豎八好幾幢樓。而萬俟思帶她們去的是住院二部大樓。


    門診大樓晚上很是安靜。悠然隻記得是四樓,她不敢一個人晚上乘電梯,拚了命地往樓上跑,安通道黑乎乎的,悠然摔了一跤,把手表摔飛了。她顧不得撿隻能往樓上跑。可是到四樓很安靜,有幾間門開著卻不像剛才自己去過的病房。她剛轉身要走,就聽有人問;“幹嘛?”


    悠然迴頭看一個白衣服的人輕飄飄地遠遠問她。悠然嚇得即刻拔腿就跑。跑出門診大樓,往有人的地方走。一邊走一邊哭著。在醫院哭的人多了去了,路過的人也不理她。悠然在各幢樓間站了會兒想自己剛才出來時對麵應該是個花壇,於是就找花壇。正轉著,就聽有人帶著哭音喊,“悠然。”


    悠然邊哭邊應著,“媽媽。”


    兩人相互循聲跑著,悠然一見媽媽就撲進她懷裏哭。


    歸海隱隻是流淚哭不出聲音,摟著孩子待她平靜些給萬俟思打電話讓他迴來。帶了悠然往醫院外走,準備去打車迴家。


    歸海揚帆打電話來,讓她們站在原地不要動。過了一會兒,歸海揚帆手裏拿著悠然的手表過來,“走,迴家。我的車停在醫院外了。”


    萬俟思跑著過來,歸海隱對他說,“沒有以後。”


    萬俟思並不辯解,拉住歸海隱要說些話,歸海揚帆一伸手把萬俟思扯開,“你是怎麽搞的?走開走開。”


    萬俟思看著歸海隱,“我隻和你說幾句。”


    歸海隱沒聽見一樣,拽著悠然走得飛快。萬俟思隻好停下呆呆看著歸海隱背影。歸海揚帆見他這樣,心中還是挺同情的,不過仍麵無表情,幾步趕上妹妹和假外甥女。


    悠然仍抽泣著,“剛才那個阿姨說你不是我媽媽,她才是我媽媽。”


    歸海隱鼻子酸著,“如果她是你媽媽,你要不要。”


    悠然又哭起來,摟著歸海隱,“他們當初不喜歡我,丟下我,現在看我長大了,又可愛又漂亮,就想再要迴去。我不是傻瓜,我才不上當呢。”


    哭了會兒又說,“我就陪著你,這麽多年隻有你一個人對我真心實意地好。”


    歸海隱就問,“那你認萬俟思做哥哥麽?”


    悠然眼淚吧嗒地想了會兒,“是不是他當我哥哥,你就不能和他好了。那我就不認。”歸海隱聽了又哭起來,悠然拉緊歸海隱的手說,“我想睡一覺起來,一切都迴到從前,他們我都不想認識。”


    應佳歡找到自己的車子,心想以後晚上可不能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剛拉開門要上車,就聽有人叫:“佳歡姐姐。”應佳歡聽著尖細的嗓音不知從哪傳來的,魂都快要嚇飛了。


    立馬鑽進車裏,一張尖臉卻貼到車門的玻璃上。應佳歡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才看清這不是總裁的那位總也不結婚的未婚妻嗎?


    赫連薇爾小姐經常來醫院看萬俟為先,給他講幾個小笑話,陪他說幾句話。萬俟為先還是挺感動的,畢竟身份配得上,而且沒有水性楊花的毛病,這麽多年了隻喜歡思兒一個。


    赫連薇爾也看得出老頭兒的心思。南夫人一會兒一個想法,女人真善變!不過,她那邊是可有可無的,這家總歸萬俟為先是老大。讓老頭兒站到自己這邊很重要。


    赫連薇爾覺得時間還早,看完老頭兒可以再請幾個朋友去酒吧。進了停車場找位置,遠遠地瞅見萬俟思和應總監。赫連薇爾慢慢地像看手機一樣悄悄往他們身邊靠近。雙方都不太友好。


    赫連薇爾見萬俟思走了,立刻跑上前攔住老姑娘應佳歡。


    應佳歡皺眉時想到了我和這位老小姐難道不是有共同的敵人嗎?應佳歡一笑,“赫連小姐真孝順,看公爹啊?他老人家真有福氣,有你這樣的好兒媳。”


    赫連小姐抿嘴忸怩地笑笑,“哪有啦。好久沒見應總監,好想你啊。我們一起去酒吧坐坐。”


    應佳歡當即答應。兩人開車往酒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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