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過來吃點東西,這是這位哥哥帶來的,請小默吃的,小默應該說什麽?」


    雲默乖巧地點了點頭:「謝謝。」


    雲奚給他扯了一根雞腿,直接讓他拿著啃。


    男孩子倒也沒那麽矯情。


    雲奚既然知道了這些都是帝無釋的心意,便也不想浪費了。


    每樣菜都動了一筷子,就實在是吃不下了。


    便一邊撐著胳膊,抵著下巴,看帝無釋吃。


    一邊和他聊天:「我和雲默都通過了一階武階的測試,接下來就要參加九宗的正式聯考了。」


    「嗯。」某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隻會嗯。


    雲奚以前覺得他這一個「嗯」字是不想搭理自己的表現,可現在,她覺得這個嗯字隻是單純地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搭話。


    「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蓮華宗?是要待到聯考結束嗎?」


    「嗯。」帝無釋本來是打算這兩天就離開的,可是他現在又不想走了。


    隻要她稍微給他一點希望,他就會想要牢牢地抓住。


    雲奚撐著下巴,美眸睨著他:「那你會去看我和雲默的聯考嗎?」


    帝無釋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抓著筷子的手輕微地晃了一下,聲音透著高冷不近人情的味道。


    「我還有事要做,如果有時間的話,可能會去看看吧。」


    雲奚也假裝不太在意他這迴答,「哦」了聲。


    可心裏卻在想,他這人真是死傲嬌還嘴硬的很,不急,他到底會不會去,到時候就知道了。


    她現在還有件事想要確定一下。


    「你那天除了聽到我報菜名,還聽到了別的嗎?」


    他的耳力太好了,她菜名報的那麽快,他居然記下了十幾樣,那她向霍司塵打聽紫玉竹的事,他大概也聽見了吧。


    可帝無釋卻不願提起那天的事,因為一提起來,他就想起她和霍司塵在一起那充滿溫情和笑語的畫麵。


    「沒有,我隻是路過,隻聽到了那些菜的名字。」


    -


    第157章 他現在的藥就是她


    「哦,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了,星羅宗宗主還吹奏了一曲呢,我聽說他這一曲可是千金難買。」


    不管他聽麽聽到,雲奚都不想他關注她想要尋紫玉竹這件事,所以,故意把話題往霍司塵吹走的曲子上引。


    這話倒不是雲奚瞎胡編的,原文裏確實是有這麽一段,就是作者為了描寫出霍司塵蕭音動聽,舉了一個例子,就是有人出千金買霍司塵一曲,但是霍宗主視金錢如糞土,嚴詞拒絕了。


    後來,便有了這千金難買的傳言。


    可帝無釋卻覺得霍司塵才是那個幸運的人,因為他隨便吹了一曲,就能夠獲得她的笑容和讚美。


    夜漸深,帝無釋本打算是趁自己惡疾還沒發作的時候就準備離開的。


    可誰知,那外麵突然驟起了風雨。


    雨勢還不小,他這麽冒雨出去肯定是要被淋的。


    他是無所謂,淋個雨也沒什麽。


    可雲奚卻不願他這會兒冒雨離開。


    眼見著就要到子夜了,萬一他在半路魔詛發作怎麽辦?萬一半路上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


    「他們幫我和雲默安排了兩間房,你住我的房間,我去和雲默待一個屋子。」


    帝無釋本能地不想她和雲默擠一個屋子,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不需要,你去睡床,我惡疾發作起來,通常是無法入睡的。」


    雲奚感受到他手心潮濕的溫度,他不會緊張到手心都冒汗了吧?


    「好,那你帶了安神香嗎?需不需要抄寫佛經?」


    雲奚記得他的習慣,惡疾發作之前,他都會點燃安神香,抄寫佛經緩解一下頭疼的症狀。


    帝無釋沒想到她觀察的這麽仔細,瞳孔微微一縮,她不知道,自打她走了之後,佛經和安神香都已經起不了什麽作用了。


    現在唯一對他惡疾有幫助的就隻有她。


    他攥緊兔耳朵在玄龍殿裏一次次地想著她的時候,惡疾對於他來說才沒那麽難捱。


    「不用,現在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


    雲奚本以為那安神香和佛經雖治癒不了他的魔詛,但多少是應該有些用處的,卻不想現在已經毫無作用了。


    一下子就急了,小手不知不覺就攀上了他的手臂,嫩蔥段似的手指緊緊地扣著他的胳膊。


    「那要怎麽辦?要再想想其它的辦法嗎?安神香不行,別的香呢?佛經不行,那試試別的呢?」


    帝無釋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神一柔。


    可那聲音卻依舊是那般冷冰冰的,還帶著幾分怒氣。


    「不需要。」


    不需要找了,因為他現在的藥就是她,比安神香和佛經更有效。


    可是他不能告訴她,因為他怕自己對她的這種感情會嚇到她。


    他怕她知道後,會覺得他噁心。


    會討厭他,遠離他。


    在別的事情上,帝無釋從來沒有這般膽小退縮過,長大之後也從未恐懼過什麽。


    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個還想要獲得別人認可而努力的帝無釋了。


    可在對她的感情上,他卻好似變了個人,他變得謹慎小心,變得畏畏縮縮。


    對她還生出了很多不該有的貪念。


    就好比現在,他明明是可以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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