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煊呐,朕知你有愛國之心,但戰場不是玩鬧,你也才參軍不久,還是都待在京中,等以後再說吧。”


    “皇上,越國出兵犯我國北疆,鎮北王府世代守護北疆軍民,臣乃鎮北王世子,身上流的是鎮北王府的血脈,應承襲先人之誌殺敵護國,臣懇請皇上恩準臣北上。”蕭景煊擲地有聲道。


    此時,一位大臣從位列中站出來,跪在大殿中央。


    “皇上,微臣覺得蕭世子是最適合北上的人選,蕭世子出生鎮北王府,鎮北軍世代由鎮北王府統領,若是蕭世子北上定能大振我軍士氣。”


    他們剛才討論頗多,朝中有武將可派遣,但無人能比得上鎮北王府的人,鎮北王府就是鎮北軍心中的定海神針,可安軍心。


    “皇上,臣附議,趙大人說的有理。”


    趙大人一番話下來,朝中有好幾位大臣出列附和,紛紛說蕭景煊是最合適的人選。


    皇上心底也知道蕭景煊是整個朝中最合適的人,但他有私心,況且蕭家已經為璃國江山社稷付出太多,一門忠烈如今隻剩三人。


    若是蕭景煊有個三長兩短,蕭老王爺恐怕挺不過去,中年喪子已經夠殘忍了,萬一晚年連唯一的孫兒也去了,隻會將蕭老王爺徹底擊垮。


    “朝中名將眾多,你好生在京中待著,切莫胡來。”


    皇上裝作聽不見朝臣的話,執意要將蕭景煊留在京中。


    “皇上,此次領兵南下的人是越國護國大將軍周雄,臣的父親就是因他而死,請皇上恩準臣北上。”


    說到風華絕代的鎮北王世子,即使是陣營對立的大臣都會為之惋惜,天妒英才。


    皇上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看著殿上的蕭景煊,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像他父親了,恍惚間好像能看見當初那個與他一同策馬之人。


    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將蕭景煊留在京中,這一戰與以往不同,璃國不僅有越國這個敵人,還有蒙國。


    不等皇上出言阻止,一旁的蕭老王爺開了口,他抬手抱拳,躬身道:“皇上,讓他去吧。”


    “祖父。”


    蕭景煊仰著頭看向身邊的人,祖父好似瞬間老了許多,背也佝僂了。


    他以為祖父會是第一個反對的人,沒想到祖父會為了他向皇上開口。


    “蕭老,那可是戰場,你可想清楚了?”皇上問道。


    “迴皇上,臣想清楚了,讓他去吧。”


    蕭老王爺心裏明白,他攔不住蕭景煊,就像當初一樣,他攔不住蕭景煊參軍。


    皇上歎了一口氣,下令封蕭景煊為副將,懷化大將軍暫代主帥之職一同出征北疆。


    下了朝,祖孫倆一起迴了王府,兩人一句沒說,心裏卻明白對方心裏想的是什麽。


    秦羽在府門口等著,見人來了便上前。


    “祖父,煊哥你們迴來了。”


    秦羽扶著蕭老進府,蕭景煊跟在兩人身後,看秦羽的表情,蕭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這小夫妻倆早就商量好了。


    “你這丫頭,哎~”


    蕭老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嫁到鎮北王府,苦了她了。


    進了府,蕭老甩下兩人獨自迴了自己的院子,從衣櫃中拿出一枚玉佩,握在手裏看著發呆。


    “煊哥,怎麽樣了?”


    “皇上同意了,後日就北上,羽兒,祖父就辛苦你照顧了。”


    蕭景煊牽著秦羽的手,兩人坐在連廊上,隨後將人攬進自己的懷中。


    “放心煊哥,家裏有我,我和祖父在家等你迴來。”


    秦羽說話帶著點鼻音,他們從小到大玩在一處,第一次嚐到了分別的滋味。


    晚膳過後,蕭景煊被蕭老叫到書房,蕭老將一疊手記遞給蕭景煊。


    “這是周雄以往戰役的分析,他打仗習慣可從中窺探一二,除了他之外,越國名將祖父都做了筆記,你看看或許有幫助。”


    知己知彼,蕭老這些年雖然退了下來,但依舊關注越國的情況,這手記是他親自寫的,以往戰役分析全寫在裏麵了。


    “多謝祖父。”蕭景煊雙手接過手記。


    “坐吧,祖父不怪你,我蕭家兒郎就該保家衛國,你也不必擔心祖父,祖父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什麽風浪沒見過,你隻管專心殺敵,萬事有祖父在。”


    許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蕭老即便不許蕭景煊進軍營,但該教給他一樣不少的都教了,甚至要求更嚴格。


    兵法,謀略,武功,這些都是蕭老親自教的。


    “是。”


    爺孫倆在書房裏說到深夜,不過大多都是蕭老在說,蕭景煊安靜的聽著。


    有時會說他小時候的事情,有時說他父親小的時候。


    人人都說他跟他父親像,但蕭景煊沒有一點感覺,他對父親母親沒有一點記憶。


    蕭景煊出征的事雲帆也知道,出征那一日雲帆和秦羽一起到城門送行。


    人走遠了,秦羽才收迴視線,她沒有哭,隻是眼睛紅紅的。


    兩人上了煜王府的馬車,秦羽抱著雲帆的手臂靠在她的肩頭。


    “帆帆,我想煊哥了。其實我很舍不得他走,但是我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當初出嫁前娘親就問我想清楚了嗎,那時我就想清楚了,隻是心裏舍不得。”


    秦羽一邊說著,眼淚嘩一下就從眼睛裏落下,裝出來的堅強瞬間被擊潰。


    雲帆摸了摸秦羽的頭,無聲的安慰她,她也想君宸煜,不知道他在西北怎麽樣了。


    她和君宸煜分別也是這樣,麵上裝作不在意,實在心裏已經哭得稀裏嘩啦。


    將秦羽送迴鎮北王府,雲帆跟蕭老聊了一會兒,蕭老還好,看著跟平常沒什麽區別。


    雲帆跟蕭老說了一會話,三人討論了一番四國的局勢,在鎮北王府吃了晚膳便迴府了。


    迴到府裏,雲帆一個人躺在大床上,兩個人的時候覺得這床擠得慌,如今隻剩一人了隻覺得空落落的,房間裏也安靜得可怕。


    雲帆有些失眠,便將手機拿出來,翻出自己和君宸煜以前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過去。


    直至深夜,雲帆才將手機放下,自己團巴團巴被角抱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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