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宮內,宮人來報。


    “娘娘,南小姐求見。”


    如妃吩咐來報的宮人去把人領過來。


    “李嬤嬤,雪兒今日怎麽想起進宮來看本宮了。”如妃仔細翻看新做的蔻丹,淺粉色的,襯得手指更加白嫩了。


    “娘娘,宮人說南小姐帶了雪芙糕,該是心裏想著娘娘喜歡,特地帶些進宮給娘娘解饞。”李嬤嬤微側過身,屈膝行過一禮。


    “雪兒有心了,你去把本宮的瑪瑙手串拿來。”如妃心情很好,這些天,君宸煜每日都會到她宮裏來用膳,皇上也常來。她現在的恩寵蓋過後宮所有妃嬪,風頭隱有蓋過皇貴妃之勢。


    “參見姑母。雪兒給姑母帶了雪芙糕,姑母嚐嚐。”南雪接過翠兒遞過來的食盒,打開蓋子,拿出一小盤雪芙糕。


    “好,姑母嚐嚐。李嬤嬤,給雪兒搬張凳子。雪兒坐下吃些。”如妃伸出蘭花指捏一小塊送到嘴邊,輕輕咬下一小塊。


    “謝過姑母。”南雪坐下,也拿起一小塊。


    “雪兒今日怎麽想起到姑母這兒來了?”


    “姑母,雪兒還能嫁給煜王哥哥嗎?”南雪低頭,雪芙糕捏在手裏。聲音裏全是委屈,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怎麽不能,有姑母在呢。”如妃心疼壞了,南雪自小就與她親近,又是個聽話的孩子,自然也就更疼她一些。


    “可是,雲帆跟煜王哥哥有皇上賜婚,而且她現在在國學院當了夫子,身份也拔高了一截。”


    如妃安慰道:“雪兒放心,姑母自有辦法讓煜兒娶你進門,你隻需安心等著當新娘子。”


    “姑媽,煜王哥哥豈不是要抗旨,這是要殺頭的,雪兒不想煜王哥哥死。”南雪可沒那麽傻,煜王死了她嫁過去有什麽用,還要守一輩子活寡。


    “傻雪兒,姑母在這深宮中,醃灒之事數不勝數,讓一個人消失的法子也見多了。你說要是雲帆也……煜兒就不用抗旨,雪兒這迴知道該怎麽做了吧。”此時宮殿內就隻剩如妃、南雪和李嬤嬤三人,在談論這事之前,如妃就把都譴了出去,李嬤嬤是她的心腹,信得過。


    “可是,我……我不敢。”南雪瞪大眼睛,沒想到姑母說的竟是這種法子,還要她去做。


    “你要知道,後院之中本就爾虞我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若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也別想當什麽煜王妃。”如妃不複剛才柔情,眼裏多了幾分嚴肅和狠辣。


    “雪兒知道,可是姑母,我還是不敢。”南雪知道後宅陰私,她從小被保護得好。或者說,因為如妃,在南昌侯府沒人敢動她,所以沒有經曆過那些陰暗的手段。


    現在突然叫她去讓雲帆消失,她沒有那個膽量,更害怕事情泄漏給自己招來橫禍。


    “啪”如妃猛的拍在桌上,巨大的響聲嚇得南雪瑟縮身體。她抬頭看一眼如妃,又飛快的低下頭。


    “這點小事都不敢,要你有什麽用。既然如此就別再想嫁給煜兒,迴南昌侯府做你的大小姐,別來找本宮。南昌侯府有的是女兒。”如妃麵色惱怒,是她太寵愛這個侄女,把她寵成這般膽小懦弱的模樣,沒有一點心思城府。


    “姑母,我錯了,我做!”南雪嚇得跪倒在地上認錯,她不能失了姑母的庇佑。她現在明白了,姑母要的是南昌侯府的女兒嫁給煜王哥哥,這個人不一定非得是她。


    她還有好幾個庶出的姐妹,要是姑母棄了她而選擇她們。那她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她平日裏沒少拿那些庶出姐妹出氣。


    “這就對了,起來吧。”如妃輕輕扶起南雪的手臂。


    “被嚇著了吧。姑母也是為了你好,你日後要做煜王妃的。沒有這些手段你怎麽震住那些妾室,姑母也不能保你一輩子啊。”如妃語重心長的教導著南雪。


    “是,我知道了。”南雪順著如妃扶著她的手,身形微抖的坐迴凳子上。


    “好了,本宮也乏了,先去歇會兒。李嬤嬤,你留下好好教教雪兒。”如妃說完,起身往內室走去。獨留下李嬤嬤和南雪。


    “是。”


    待如妃走進內室,關上房門,南雪這才敢哭出聲來,拿著帕子擦眼淚。


    李嬤嬤也不急於一時,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南雪哭完。


    “嬤嬤,你說我該怎辦。我從來沒做過。”南雪抽泣兩聲,擦著眼淚問李嬤嬤。


    “南小姐,凡事都有第一次。您也不必親力親為。花些銀子讓外麵的人做,免得髒了自己的手。”李嬤嬤恭敬道。


    “奴婢知道小姐厭惡雲帆,此事一了。您在也不用看到她,煜王妃的位置也空出來了。有娘娘在,您就放寬心,殿下定會娶您為妻。”


    南雪:“嬤嬤,這些我都知道,隻是今日惹姑母生這麽大的氣,我這心裏也不少受。”


    “南小姐不必憂心,娘娘也是為了您好才會如此生氣,娘娘心裏還是念著您的。聽說您要來,還帶了娘娘愛吃的糕點。娘娘一早吩咐奴婢去取瑪瑙手串給姑娘,那可是皇上上個月剛賞給咱們娘娘的。顏色豔了些,倒是適合您這般年紀的小姑娘。”


    李嬤嬤教了南雪許多法子,又安慰她受傷的心靈,這才把人哄好了送出宮。


    李嬤嬤進到內室,如妃躺在小榻上。手裏拿著書翻看,精神頭也足。


    “啟稟娘娘,奴婢都交代南小姐了。”


    “好,你傳信給侯爺夫人,讓她多教教雪兒,多幫襯些。”如妃毫無動作,繼續翻看書本,吩咐完揮手讓人退下了。


    君宸煜沒有接雲帆下學,她迴到煜王府等君宸煜迴來一起吃午飯。


    飯桌上,君宸煜給雲帆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帆帆嚐嚐,我特意讓廚房做的。”


    雲帆拿起勺子嚐了一口,確實不錯。“不錯。”


    得到反饋,君宸煜這才笑著給自己盛湯,自己也喝一口。


    不對,太難喝了。


    味道不對,難道是因為沒有香菜?


    君宸煜放下碗,勺子丟在碗裏。


    “怎麽了。”雲帆問道。


    “不好喝,管家去拿些香菜來。”可能是因為沒放香菜,所以才沒有母妃宮裏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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