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金陵。


    大明王朝的首都。


    威嚴的城池,聳立於天地之間。


    走卒行商,更是絡繹不絕。


    城內。


    古刹樓宇,層層疊疊,車水馬龍間,熙熙攘攘,歡笑聲不斷。


    嫋嫋炊煙,香氣四處飄蕩。


    充滿了繁華的景象。


    好似一座人間仙境。


    可有一處,卻是另一幅景象。


    漕運碼頭。


    位於京都。


    碼頭繁榮忙碌,超乎人想象。


    各國商隊,各膚色人,穿梭在碼頭與商船之間。


    叫賣聲,歡慶聲,充斥著角角落落。


    就在這時。


    轟轟——


    大地轟鳴,塵埃飛揚,相隔很遠,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便籠罩這個碼頭。


    頃刻間。


    忙碌而又熱鬧的碼頭,像是被一股寒流冰封,陷入一片死寂中。


    踮腳翹首的望去。


    隻見一隊滿身血汙,頭蓬土麵的甲胄,殺氣騰騰的策馬奔來。


    靳一川迴京了。


    日夜緊張,曆經大小二十餘戰,終於在黃昏前,趕到帝都碼頭。


    “清場!”


    來到碼頭前,靳一川一手勒住戰馬,隨即下達了命令。


    全麵接管碼頭。


    不答應?


    那隻有砍幾個人的腦袋了。


    “得令!”


    無論是鎮撫司的錦衣衛,還是內廷幡子,對靳一川的命令,沒有絲毫遲疑。


    刀劍手猶如一群餓狼,衝進碼頭,暴力驅趕走卒商販。


    不管是哪國人,不聽話,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反抗?


    反抗個試試。


    弩箭手,早就占據製高點,架起連弩等著呢。


    別說反抗,就是稍稍抬一下手,也會被當場射殺。


    就這麽狂!


    為啥這麽做,他們也不了解,隻知道就是把天捅破,也有人兜底。


    “放肆!”


    “一群莽夫……”


    負責碼頭漕運官,怒罵著,氣衝衝的走向靳一川:“好大的膽子,你是誰的手下?”


    “靳一川。”


    “王春來……”


    王春來是內廷執事,主要職責,就是負責皇帝微服出宮時的安全。


    同樣,也是王承恩的義子。


    搞笑的是。


    王春來的歲數,比王承恩還要大幾歲。


    “沒聽說過!”


    不怪漕運官。


    靳一川乃錦衣衛小旗,王春來更是出了宮門,就要行走在暗處的人。


    想要人認識,太難了。


    何況是五品之下都是小透明的京都。


    “不管你們是誰的人,本官隻數三個數,立刻滾……”


    pia~!


    蛋字沒說出來,王春抬手一馬鞭,抽到漕運官的臉上。


    沒留手。


    這一鞭抽的,漕運官整張臉皮開肉綻。


    “哎呦~”


    這個疼啊,漕運官捂著臉,嗷嗷的慘叫。


    “小小一船官,竟敢在咱家麵前大唿小叫,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怒罵著,王春來抬手又是一馬鞭抽下來。


    這下。


    漕運官老實了,忍著劇痛,吭都不敢吭。


    無他。


    自太祖皇帝朱元璋之後。


    自稱咱家的人。


    除了莽夫賤民,隻有宮裏的太監。


    這兩鞭挨的,確實冤枉。


    “滾開。”


    見漕運官不敢吭聲,王春來怒哼一聲翻身下馬:“碼頭暫時被咱家接管,你要不爽,去叫周元朗來。”


    周元朗。


    京都漕運衙門的節度使。


    正四品。


    權力範圍,便是統籌調配,大明疆域所有碼頭漕運。


    看似牛叉,實則是苦力。


    不僅進不了權力核心,還是戶部的幹兒子。


    但周元朗。


    確實一個例外。


    他是當朝首輔周廷儒的兒子。


    雖是妾室所生,可由於漕運特殊性,很受周廷儒器重。


    “小……小人不敢……”


    漕運官嚇懵了,他就是一個不入品的小管事,哪見得了周元朗。


    即使能見到,漕運官也不敢去叫。


    看出來。


    對方完全不懼周家。


    這要惹出什麽亂子來,不是他能承受的。


    “不敢,還不快滾。”


    “是是……”


    漕運官跑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這一溜。


    碼頭上商賈和勞工,徹底沒了主心骨,像是提線木偶似的,隨意被驅趕擺弄。


    “所有外國商人,迴到自己船上。”


    “城中的商家,原路迴府。”


    “雜工苦役,也可以迴家……”


    吆喝著,靳一川一步上前,巡視著四周:“醜話說前頭,一刻鍾內,再見有活物走動,就地格殺,無論是誰。”


    “nono……”


    “你們不可以這麽做,我們是合法商人……”


    靳一川話剛說完,一位金發碧眼的國外商人,操著蹩腳的漢話,提出抗議。


    “說的啥玩意?”


    沒聽懂,靳一川微微一扭頭,看向王春來:“這貨嘰裏呱啦的說說啥玩意呢?”


    “誰知道,打一頓再說。”


    王春來也是直接,抬手一揮:“拖下去,教著卷毛鬼說人話。”


    “謝特……”


    “你們不能這樣,我是羅馬帝國的伯爵,你們這麽野蠻,我國王陛下,會出兵……”


    “凱撒?”


    王春來知道了,但也鄙夷的笑了:“舉國之兵有十萬嘛?來的都不夠一州之地打的,裝什麽大個,拖下去,狠狠的打。”


    “野蠻……”


    “野蠻……”


    嚎叫著,那個伯爵被拖下去,ku子一扒,掄起刀鞘一通拍。


    “什麽蠻?”


    “聽不清,估計是餓了,想吃饅頭。”


    這等微不足道小事,靳一川和王春來嘀咕一句,便不再理會。


    至於什麽馬帝國。


    也沒放心上。


    大明火造訪,可奴役不少他們國家工匠。


    敢來犯。


    隻需一支水師,就能打的對方舉國投降。


    不是自嗨。


    此時的大明,確實有這個實力。


    放眼世界,能與大明爭鋒的,隻有大秦和李唐。


    海外?


    更扯淡了。


    甭管古羅馬,還是日不落,或沙皇帝國,還都類似部落時代。


    差距甚遠。


    弱國無外交。


    古時也一樣。


    “王兄?”


    有挨板子的人,肅清起來就輕鬆多了,靳一川放下心來,便擔心起接下來要麵對局勢:“隻是我們,還一路被人刺殺,兩位大人那裏,不知怎樣了?”


    “怎樣,咱家可就不清楚了,但有一點能肯定。”


    話說一半的王春來,咧嘴幹裂的大嘴,嘿嘿的笑起來:“兩位大人迴京,朝堂文武百官,可能要發瘋。”


    “這怎麽講?”


    靳一川有點不明白,好奇看過來問道。


    “這一路截殺,可不止武林中人,還有兩方勢力,錦衣衛和東林黨。”


    “錦衣衛不用說,一川兄弟也明白咋迴事。”


    “可這東林黨,就有意思的狠了,他們不希望姬大人迴京,是真怕姬大人,成為第二個魏忠賢嘛?”


    話說到這兒,已經很明顯了,王春來便安靜的閉上嘴巴。


    “王兄所指,是陛下被人下毒……”


    “噓噓!”


    沒等靳一川說完,王春來便警惕打斷了:“知道就好,你我麾下,也並非全是可信之人,等兩位大人迴京之後,真相自然會揭曉。”


    “還真複雜啊。”


    靳一川臉色不太好看了。


    東林黨聯合湘王了。


    真是讓人出乎預料……


    更讓靳一川擔憂的,還是魏忠賢的暗殺,究竟是什麽成分。


    畢竟崇禎登基。


    哪怕做上皇位,魏忠賢的不滿,依舊沒收斂。


    “現在可知,為何陛下急詔姬大人迴京了?”


    “明白了。”


    聽到王春來這話,靳一川臉色的苦澀,越發濃厚了。


    “一川兄?”


    “無需擔心,你我聽命行事就好,陛下能坐上皇位,說明有天佑,結局並不會改變什麽……”


    另一邊。


    周府。


    “父親?”


    “不好了父親……”


    周元朗迴家了。


    滿臉著急,步伐淩亂。


    甚至有些慌張。


    “出大事了父親……”


    慌亂的衝到書房,周元朗剛要說明情況,便看到父親周廷儒,正和一位黑袍人低語著什麽。


    這一幕。


    直接把周元朗看愣住了。


    因為黑袍人的鞋子,是繡著蛟龍的金靴。


    放眼京城。


    隻有一個人敢穿這種靴子,那就是湘王……


    不對。


    湘王是天啟帝冊封。


    此時的朱由栩,應該是漢王才對。


    崇禎親封,也是恩典他,助其坐上皇位。


    “父……父……親……”


    周元朗結巴了。


    也是太震撼,太顛覆了。


    無論朝堂,還是京城,誰不知周家與湘王交伐不斷。


    當年。


    湘王因蠱術差點被貶入獄,就是周廷儒率領內閣,積極運作的結果。


    甚至,還逼宮。


    盡管,這是天啟年間的事。


    可崇禎登基之後,周家和湘王也是不對付。


    “何事?”


    僅僅一愣,周廷儒便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擋住黑袍人:“什麽事慌張成這樣子,口吃的毛病都犯了……”


    口吃?


    明顯是嚇的好嘛。


    既然周廷儒這麽講,黑袍下的湘王,也沒有揭穿。


    同時也明白。


    他的身份暴露了。


    可朱由栩並不擔心,若是周元朗去揭發,周家比他慘。


    “姬無敵迴京了!”


    周元朗也不傻帽,瞬間明白怎麽一迴事,裝著結巴:“姬無敵沒隨大隊迴京,而是走的水路,靳一川和王春來,肅清整個碼頭,顯然是姬無敵和王承恩平安歸來……”


    “該死!”


    湘王怒了,他可在城門前,埋了一眾高手,就怕周廷儒布局,殺不了姬無敵。


    結果,卻走了水路。


    “黃老爺息怒,您的仇,老夫會替你報的。”


    勸說著,周廷儒思索著看向周元朗:“你去找錢大人,請他來府上一敘,另外,設法在城中散布,就說姬無敵帶魏忠賢十八宗大罪迴京,先讓他們狗咬狗。”


    “明白了父親,孩兒這就去做。”


    抬手一抱拳,周元朗急匆匆的出了門。


    可腦子裏,全是黑袍人。


    “為什麽呢?”


    “父親什麽會和湘王在一塊……”


    “閃開!”


    “快閃開,馬驚了……”


    突然一陣喊叫,打斷了周元朗的思緒,下意識的一迴頭,就見一輛馬車,朝他飛馳而來。


    “拉住他!”


    周元朗被嚇一跳,急忙喊叫著閃躲。


    可詭異一幕發生了。


    受驚的馬,好像跟周元朗有仇似的,無論他怎麽躲,馬車都奔著他衝過來。


    砰的一聲。


    周元朗被撞飛出去。


    人剛落地,飛馳馬車從他身上碾過去。


    倒黴的是。


    重重的車輪,直接從周元朗脖子上碾過。


    沒喊出來,便一命嗚唿了。


    突然。


    這場意外,太突然了。


    而遠在戰船上的姬無敵,係統提示突然響起。


    【叮:一天一次好運以觸發……】


    “上鉤了?”


    閑著沒事,正釣魚的姬無敵,急忙收杆,滿眼期待中,一隻破爛的繡花鞋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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