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是什麽地方?有好吃的嗎,我也要去!”李靈秀聽到他壓低聲音的話,以為是酒樓,對美食的追求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在扮演李靈芙。


    張異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這......那個地方不適合女子去。”


    不適合女子去?李靈秀蹙眉,很快反應過來,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道:“我......我便不去了。”


    腦海裏,李靈芙冷笑:“他要去青樓,你現在在扮演我,有義務隨身保護主公,還不快跟上?”


    李靈秀忽視腦海中的聲音,強行板著臉:“主公早去早迴,別忘了明早還得返迴漁陽!”


    張異見狀,連忙歉意地拱了拱手,緩緩後退。大意了,忘了段侯身邊還跟著個女子。


    段落追到後院,李靈秀聽到動靜,桃花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喜意,但戲還是要做到底的,便問:“主公怎麽迴來了?”


    “你不是不想我去嗎?”段落在她身邊坐下。


    “我......我又不是那個小丫頭,主公想去哪裏便去哪裏,何須在意我的想法?莫非是因為上次在廣宗城吻了我,便覺得我也與那小丫頭一樣?”


    “我當時沒有反抗,不過是受李靈秀的情緒影響罷了。”李靈秀說著,就要起身。


    段落卻伸出手,捉住了她:“我總不至於連你也認不出的,隻是看你裝作靈芙,覺得有趣便陪著你演了。”


    段落手臂微微用力,李靈秀順從地鑽進他懷裏。


    過了片刻,李靈秀忽然抬起腦袋,兇巴巴地道:“有趣?所以廣宗城那次,你是在啃我,還是姐姐?”


    段落眨了眨眼,他承認當時有種角色扮演的刺激感,所以吻得格外用力,若非柯南舟上門邀戰,他可能就深陷其中了。


    想到此處,段落問:“那天暴打柯南舟的是你還是靈芙?你和靈芙現在這樣會有不好的影響嗎?”


    “我和姐姐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所以......所以被人攪了興致,她出手有什麽不對嗎?”


    她說著,似乎覺得這樣不舒服,便又往段落懷裏靠了靠,繼續道:“我一開始發現姐姐的時候有開心,也有害怕。”


    “開心的是我會變強,以後不會比妙真姐姐差,害怕的是,我可能會變成另一個人。”少女輕輕訴說著。


    她的腦海裏,李靈芙的表情有些悵然。


    雖然她與李靈秀越來越像兩個人,但隨著後者實力的增長,兩個意識之間的影響卻越來越深了。


    比如此刻,李靈秀絮絮叨叨個不停,仿佛沒有注意到段落漸漸收緊的手臂。


    但李靈芙可以,雖然現在是團意識,她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熱氣。


    隻有她知道,在那次漁陽街市閑逛後,她對段落就已經不是臣子向主公效忠那麽簡單了。


    可是啊......每每剖析內心,莫名有種自己和自己搶男人的詭異感覺,就連他也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和李靈秀早早就做了對快活鴛鴦。


    哦,不對,李靈秀這個臭丫頭也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才會反複試探我的底線!


    李靈芙暗暗磨牙。


    李靈秀忽然抬起腦袋,在段落的左臉輕輕啄了下:“哼,說起姐姐我就來氣,那個口是心非的壞女人,還偷偷去問娘親對我們的看法。”


    段落攬著她的腰,問道:“你娘親什麽看法?”


    “當然是同意啊。”


    “你都不知道,在姐姐的記憶裏,娘親說同意的時候,她有多開心,但又非要裝作不喜歡你的樣子,還去給你抓扈三娘。”


    “以前還對你說在婦好的記憶裏,勝利者可以對俘虜做任何事,我真想咬死那個壞女人!”


    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段落不由莞爾:“哪裏有自己咬自己的?”


    李靈秀神色忽然認真起來:“我和她一起才算完整的我,這樣完整的我,你喜歡嗎?”


    段落點頭,她繼續道:“那......吻我?讓那個口是心非的壞女人在旁邊看去吧!哼!”


    李靈芙大怒,要搶奪身體的控製權。


    段落緩緩低頭,懷中的人兒表情變了變,突然抬手抵住他的腦袋。


    轉眼間,李靈芙已經控製了身體,縱然隔著衣裳,她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兩人漸漸升高的體溫,更要命的是段落環在腰間的手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微微一抖。


    腦海中具現出一個李靈秀模樣的小人,正氣得跳腳,嘴裏罵著:“口是心非的臭女人,還姐姐呢,膽小如鼠!”


    “嘴上說著是同一個人,他都說了喜歡完整的我,當然也包括你啊,你不敢做就我來做!”


    李靈芙哂笑:“誰說我不敢?誰說我口是心非?”


    “你要幹什麽?”同步的兩個聲音分別在腦內腦外響起。


    “蓋章!”李靈芙神色嚴肅地仿佛要打一場艱難的大戰,但說話的嗓音卻有別於平時慣用的冷冽,摻雜了些李靈秀的清脆甘甜。


    “!!!”


    段落怔住,還未迴過神的時候,美人的俏臉近在咫尺。


    雙唇觸碰,段落心中一蕩,正要迴應的時候,卻被李靈芙掙脫。


    她麵色酡紅,兔子般從段落懷中跳開,眼看著站立不穩就要摔倒。


    段落連忙拉住她的皓腕,磕磕巴巴道:“你剛才的動作,和我家鄉那些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惡少簡直一模一樣。”


    “那又如何?”


    李靈芙把腦海裏鬧騰的李靈秀按住,難以自持地迴憶了下剛才的觸覺,羞意頓時湧上心頭,但又不想甩開段落,隻好鼓著臉不去看他。


    段落不答,早在打完程遠誌、鄧茂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李靈芙的變化,當時隻以為她是受了李靈秀的影響,但後來漁陽城裏那不成功的偽裝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他並非木頭。


    所以他隻是輕輕一拽,就把她拽進了懷中,柔聲道:“挺好的。”


    “是不是省了你追求女子的心思?我看過異人編的那些故事,男子追求心儀的女子要幾經周折,然後要死要活的。”


    “不,隻是慶幸你從一開始沒有否認靈秀的身份,也沒有否認這個身份帶來的人際關係。”段落緩緩抱緊她。


    “那我如果否定她所有的關係呢?”


    “那我就像你聽得那些故事一樣去追求你。”段落答得很坦然,仿佛就該如此似的。


    李靈芙的目光柔和下來,迴憶起初見時,在沒有信任基礎的情況下,他還想著盡可能保全她,


    雖然其中占據更多比重的也許是李靈秀的安危。但這並不妨礙她收下這份關心。


    等到後來再見,他所說的話又讓她生出些不滿來。所以才有了後來在戰場上半是諷刺的詢問,問他是否需要自己去把張寧捉過來當奴仆。


    他說不用,還加了幾句解釋,其實主公對屬下是不必解釋那麽多的。戰後,她像是竊喜,又像是驚慌陪著在漁陽城裏走了一遭。


    直到扈三娘被捉,廣宗城內外傳出各種流言,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扈三娘都是她本人幫著捉來的,她又能以什麽立場發怒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段某人企圖找李靈秀的時候,以大戰為由拒絕。


    但現在......


    李靈芙忽然低頭在段落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既然蓋過章,你就是我的人了,她有的,我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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