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兒收刀,方才的生死拚殺,雖然看上去她一直處於上風,但實際上,她贏得不算輕鬆。


    與王英的數次交手,她知道此人向來滑溜,戰鬥中稍顯敗相便會拔腿就跑,為了防止這人走脫,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王英已死,與他一道而來的也隻剩下陳姓異人與他的兩個屬下,漁舟唱晚給兩人互相做了介紹。


    這陳姓異人喚作陳風,當初帝豪公會被段落和漁陽異人互助公會打怕了之後,他就悄悄投了漁陽異人互助公會,算是蘇枕雲埋下的暗子。


    在帝豪公會選擇賠款之後,整個公會遭受巨大打擊,幾乎名存實亡。


    直到王英現蹤,胡筠素以一代帝豪未婚妻的名義召集帝豪公會的骨幹,圖謀青溪鎮。


    蘇枕雲便趁勢動用了這枚暗子,遣他埋伏其中,說句不客氣的,行田村上午剛剛開完會,蘇枕雲最遲晚上的時候就可以收到一份詳細的會議紀要。


    “這些是王英與行田村勾結的部分證據,另外赤發鬼劉唐在安樂縣,如果他得知王英身死的消息,恐怕縣裏還得出亂子。”陳風從懷中取出數份書信,遞給漁舟唱晚。


    略作猶豫後,他又看向慕容玉兒,苦笑道:“勞煩慕容將軍給我們一刀。”


    “你還要迴行田村?”漁舟唱晚蹙眉,王英既死,行田村應該也折騰不出什麽風浪,他的任務應該完成了才對。


    陳風苦笑道:“除了劉唐這個隱患,行田村裏還有貓膩。”


    “先前縣令傅寵被臨時支走,蘇會長推測是同級別或者更高級別身份的人做的,還得查個清楚。”


    “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都做臥底了,一旦暴露,第一個死的就是我,就算是為了自己,我也得查到底。”


    第二日,行田村的守衛們打著哈欠,遠遠地看到三名騎兵從大路上衝來,還未來得及詢問,他們就看到領頭的那人直挺挺地從馬上摔下來。


    “陳大人!”守衛定睛一瞧,發現是村中的常客,連忙引著士卒將這三個傷痕累累的人送去醫館。


    陳風在帝豪公會中算是個熱心腸的形象,聽說他受傷了,許多人都自發前來探視,王英的死訊在行田村這個小集體內迅速傳播。


    不多時,胡筠素鐵青著一張俏臉抵達,到了陳風病床近前,才換上關切的神色,問道:


    “陳大哥,你傷得重嗎?王英那個色胚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居然還要連累你受如此重傷,要是他還活著,我也要讓他好看!”


    在陳風的編排中,王英碰巧遇見了外出剿匪受傷的慕容玉兒,臨時起意想要將她捉下玩樂,結果卻被反殺,而他救援不及,付出了重傷代價才得以走脫。


    “我倒是無礙,休養一段時間即可恢複,隻是王英死了,於咱們而言,損失太大了。”


    陳風滿臉苦澀地搖搖頭,慕容玉兒的那一刀砍得很實在,再加上約王英出來時比較隱秘,隻要他自己不失心瘋有意暴露,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陳大哥放心,我自有辦法。”胡筠素咬著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陳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有辦法就好。”


    胡筠素並未在醫館多留,看過陳風後,快步返迴自己在行政小院的臥房內,小心翼翼地從床下取出一個木盒。


    打開木盒,將其中的白色粉末撿了些放入口中,又翻了翻被妥善放在盒內的小冊子。


    檢查無誤後,立即遣侍女取來百兩白銀,快馬往漁陽城趕去。


    ......


    收到張寶死訊,廣宗城內眾黃巾軍心中惶然。


    原來,地公將軍也會死的嗎?


    黃巾軍的士氣低迷也影響到了城內的白蓮軍和梁山軍,所有人都在等待三方首領的號令,張寶的死也許會引發冀州決戰!


    三位起義軍大佬也是各懷心思。


    也許是受到胞弟死亡的打擊,張角的病況愈發嚴重了,頻繁的劇烈咳嗽聽起來格外揪心。


    城內玩家們都在推測,年老力衰的天公將軍會否意誌消沉,但卻無人敢去試探。


    無他,英雄暮年,往往會為了強調權威聲勢而變得殘暴多疑,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以玩家們熟知的《三國演義》為例。


    前期最有主角相的袁本初,年輕時也曾敢於在董卓麵前拔劍,而後起兵討董,坐擁河北之地,是當時的最強諸侯。但他在人生的最後階段,變得多謀少斷、外寬內忌,直接導致自己兵敗官渡,將曹老板襯托得英明神武。


    而梁山吳用最近也是焦頭爛額,公孫勝與扈三娘迴城後,一個欲言又止,一個說話夾槍帶棍。


    甚至扈三娘還找到林衝旁敲側擊地詢問當初打完祝家莊的後續安排,林衝慣是個善忍的性子,不會說出“李逵殺了你全家”這種話來給梁山埋下禍患,但他顧左右而言他的表現,也已經讓扈三娘心中有了答案。


    如果是尋常的時候,吳用有一萬種方法把這事的影響力消弭到最低,但扈三娘在廣宗城玩家群體中不知為何頗得人心。


    為了避免動搖梁山軍心,也為了避免引來異人的惡意,他隻好先將扈三娘軟禁,盡力不讓後來趕到這邊支援的李逵與她碰麵。


    至於另一位起義軍首領唐賽兒倒是表現如常,十七歲的她,因為降臨大乾而提前得到白蓮教的書典和寶劍,以“佛母”為名,被大勢推動著傳播信仰,聚眾往冀州與張角匯合。


    隨著修為的提高,她漸漸地能看到所謂的“大勢”,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惑。


    收到張寶死訊的第二天,她避開吳用,獨自來到廣宗城官邸。


    張角看她麵色凝重,便揮了揮手,遣退了院中的仆從。


    唐賽兒道:“大賢良師,張寶將軍當真死了?”


    “戰報已經傳來,數萬黃巾軍被破,梁山九尾龜至今不敢返迴廣宗,難道佛母還有什麽疑問嗎?”張角臉色蒼白,看上去完全不像玩家們推測的那樣。


    “我先前卜算過,內陽外陰,是往返無窮,是剝極而複。”唐賽兒盯著張角,試探著發問:


    “張寶將軍身死,是因為一個‘爭’字?”


    “嗯,你應該也察覺到了,我等起義軍為大勢裹挾著與朝廷相爭,原本該成為異人的晉身之資,但天地既然有了變化,誰願意被裹挾呢?總是要爭一條生路的。”


    一陣劇烈的咳嗽,張角神色略緩,隨意地擦掉唇邊的血跡。


    唐賽兒看了眼神色擔憂的黃巾聖女張寧,繼續道:“總是要爭一條生路的?那你為什麽不爭?”


    “自然是爭過了的。”張角微笑,“結果就是拖著殘軀苟活。”


    唐賽兒蹙眉,她是城裏少數知道張角身體情況的幾人之一。


    張角身體虛弱,從來就不是因為年齡和疾病,真正的原因是大乾氣運!


    在天數運作之下,起義軍入世與乾室相爭,爭的就是氣運。


    勝者,聚攏氣運,無往而不利,未必沒有化作真龍之日。


    而敗者,則會被氣運反噬,遭受劫難,身死魂滅亦是正常。


    進入最終決戰階段之後,各位首領都受到氣運反噬,其中以影響力最大的黃巾軍首領為最。


    張角能夠頂住氣運反噬而不死,已經是他修為高深的體現了。


    至於唐賽兒自己,她有起義軍之名,卻隻做傳道救人的活,雖然也與朝廷偶有衝突,但與民秋毫無犯,所以承受的反噬要輕一些。


    可冥冥之中一直存在的危機感,又讓她心驚肉跳。


    張角言畢,便揮了揮手,不再說話,唐賽兒隻得告辭。


    她看了眼送自己出來的張寧,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等後者跟上來了,才低聲問道:“一直沒有來得及問你,前次去幽州是發現了什麽嗎?你返迴沒多久,張寶將軍便領兵去截斷了幽、冀要道。”


    張寧倒是沒有被張寶的死影響,二位叔父與她並不親近,隻是覺得張寶身死,會讓父親難受,才跟著難受。


    聽到唐賽兒的問話,她沉吟道:“若說發現,倒是有一樁特別的事情。”


    “我在幽州見到了楊妙真......”黃巾聖女想了想,從所見所聞中挑揀了些內容說給她聽。


    “有意思......”唐賽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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