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倪大友的窩點是打過重窩的,現在作釣還是用他那長竿,拋了竿就悠閑往躺椅上一坐,靜等魚兒上鉤。


    方元的窩子也補了幾團,現在釣剛好。


    他熟練地準備釣具,用的還是上午的線組裝備。


    釣餌上稍微做了改進,將豆類蛋白和小麥胚芽類餌料的比重增加,“無雙”和蝦粉的比例降低了些。


    這樣做的話,誘食性肯定是差了些,但經曆了一天炎熱,清淡一些的餌料反而可能比高蛋白、重口味的餌料更好用一些。


    晚口期的吃口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天黑前一共釣了7尾,2尾小翹嘴,其他全都是大板鯽。


    正常魚類都有早晚靠岸的習慣。


    所以快到天快黑時,方元果斷換成了5.4米的短竿,提前在近處打了個窩子,用的還是商品餌料。


    近處的小魚偏多,有很多接口,好在餌料偏硬,小魚根本吃不進去。


    “勇才這小子怎麽還沒迴來?這是要把他師父給餓死啊!”倪大友坐不住了,起身來溜達。


    他已經打了好幾遍電話了,馬勇才一直說馬上迴來。


    但現在距離倪大友打第一遍電話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天也已經黑了,馬勇才還是沒有迴來。


    “我來做飯吧!”方元也站起身來。


    倪大友連連擺手,擼著袖子往房車走去,邊走邊說道:“我是請你來當嘉賓的,哪能讓你做事,我來!”


    “一起來……”


    方元下午釣了幾尾大板鯽,在河邊料理了一下,隨後在倪大友點起的篝火旁烤了起來。


    倪大友也沒做什麽複雜的,就是把中午吃剩的玉米給熱了一下。


    “鹽水毛豆、花生就不熱了,我再拌點鹵菜,晚上喝兩杯。”倪大友摸出一把菜刀來,把冰箱裏的鹵肉什麽的又拆了兩包,切片拌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馬勇才這才和一起去的攝像小哥開車迴來。


    “路上碰著人了,耽擱了一會兒。”馬勇才眼神閃爍,像是有什麽心事。


    倪大友立馬關心道:“有沒有報警?人怎麽樣?”


    攝像小哥立馬接過話題,說道:“就是輕輕碰了下,刹住了。但對方不依不饒,實在沒辦法就賠了2000塊錢。”


    倪大友圍著車看了一圈,一點傷痕都沒看到。


    他狐疑地瞥了一眼攝像小哥,忿忿道:“這就是碰瓷!以後這種事情要報警,知道啊?不要怕麻煩,傻乎乎的私了,保不齊過後就要再訛你一頓!”


    良久,他才語氣不善地說了句:“迴頭寫個條子,給你們報銷!”


    馬勇才和攝像小哥對視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微笑。


    兩人沒買到主食,隻帶了些餅幹、泡麵迴來,好在倪大友和方元已經弄了些吃的,這一頓也糊弄過去了。


    隻是葉妍嘴饞了要吃泡麵,自己去泡了一份。


    吃了飯,方元和倪大友都在自己的浮漂上插了發光豆,開始了野釣。


    晚上沒有風浪,隻是稍微有些走水,在黑漆漆的一片夜色中,兩個小光點十分顯眼,根本不需要費力去看。


    “年輕真好啊!”倪大友感慨。


    他把聽書的聲音開的稍微大了些,盡量不去聽方元和葉妍的打情罵俏、互訴情長。


    此時,方元和葉妍正在低聲聊著。


    “我給你看個東西。”葉妍從口袋裏神神秘秘掏了一張小紙片,見沒人看著才塞在了方元手中。


    “情書嗎?”方元玩笑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葉妍低聲道。


    紙片是個熱敏紙的標價簽,不過銀行卡的四分之一大小,承載的信息量卻是非常巨大。


    方元開了頭燈,看清紙片內容時不禁一愣,想了又想,還是從隨身小包裏掏出打火機點了起來。


    借著火光,他又給自己點了根煙來。


    “你不打算告訴大友老師嗎?”葉妍麵色凝重。


    方元搖了搖頭,輕聲道:“我覺得,他大概率是知道的,隻是不想追究罷了。從我這個外人口中說出來,反而會讓他掛不住麵子。”


    ……


    “好小子,有存貨居然不告訴我!趕緊的,快給我送過來!”倪大友爽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聲音不大,但在平靜夜晚傳的尤其遠。


    “馬上!”方元笑著答應,換由葉妍坐上釣箱繼續守著。


    他走到倪大友身後,踩著釣台把整包煙都遞給了倪大友:“先抽著,不夠了我那裏還有。”


    “你平時不是不抽煙的嗎?”倪大友問。


    方元俏皮迴答:“這不是沒吃口嘛,聽說點煙必來口,試一下。”


    “哈哈哈……釣魚有三口,點煙、電話、上廁所。”倪大友大笑道。


    他開頭燈照了一下,不由發出感歎:“謔……軟九五,這東西可不好買,都被炒到兩百多一包了吧?方總大氣,迴頭我找你拿去。”


    “一個黑坑老板送的,迴頭我給您送去。”方元說道。


    倪大友比了個大拇指:“小老弟大氣!不像我那徒弟。我20多萬皮卡都送給他開了,過年就送了我幾條兩百多的長白山。”


    “我不是嫌棄啊!開個玩笑。”倪大友補充。


    他的性格十分豪爽,愛開玩笑,但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這點方元還是清楚的。


    方元隻是感覺,這個豪爽性格的人好像並沒有看上去活的舒心自在。


    “你覺得我徒弟馬勇才,這個人怎麽樣?”倪大友突然發問。


    方元本來已經準備轉身走了,聽到倪大友說話又停了下來,但停下來才發現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不好迴答,倒不如直接走了。


    “您指哪方麵?”方元問。


    他無意中的這個問題倒是把倪大友給問住了。


    倪大友倒是想說是人品、性格方麵,但總覺得有些直白了,便問道:“就綜合來看吧!你覺得我把這個節目交給他,能交嗎?”


    方元尷尬笑了笑,迴答:“我才19歲,又是外人。您跟我討論這麽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太草率了?”


    “是有點哈!”倪大友又恢複了爽朗模樣。


    隨之又道:“但是你腦子靈活。年輕一輩釣魚人中,就屬你眼光毒、心眼多!就算站在旁觀角度,你看的也該比我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方元深知不該多管閑事,但倪大友又如此推心置腹地問了,著實讓他感覺難辦。


    想了又想,他也沒想出什麽好的說辭來。


    “相處的時間短,我也不了解。”方元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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